“你自己再收拾一下。”燎広后退一步,这次却没再多看越钦一眼,径自转身走了,“我在溶洞外等你。”他白色的衣摆很快闪现不见,只留下越钦一人愣在原地。
刚刚那种感觉……为何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
魔界传闻,摸约百年前,魔尊大人兴许是有了真心倾慕之人,又或许,魔尊大人已经暗自与人定了终身,又或许,魔尊大人心中的那个人不在了。还有些讲的详细些的小道消息,说魔尊大人曾经在魔皇殿里囚禁过一个美貌当世无双的仙,但后来那仙不知道怎么死去了,于是魔尊大人也跟着死去了……
而这一切传闻的由来,则是曾经当世风流无二的魔尊大人突然不再流连于花丛,并且爆裂的发动了征讨神界的战争,连仙界也受此波及……
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魔尊大人……
……
一团鲜艳明亮火焰从天而降,直直坠向燎広,却被他简单的用手挡开。那团火焰跌在地上打了个滚,化成一个娇娆美女,夙焰撇撇嘴道:“你还是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燎広看了她一眼,心情颇好的轻哼了一声。
夙焰观他表情,心中顿时了然,“人被你拐到手了?”
燎広方才还微笑着的表情却倏然一冷,“人与我何干?我只是能感觉到我的一魂一魄……它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
夙焰闻言长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你那里……有反应了?”
燎広轻咳了一声,却只答道:“我自有主张。”
见他如此反应,夙焰便知道自己问到了点子上——魔界的这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百年前魔尊大人确实囚禁过一个人,那个人也确实已经死去……只不过,他死去的时候,除了身死魂离,还带走了魔尊大人的一魂一魄。
自那以后,魔尊大人除了性情变得暴躁外,更似乎有了什么摆脱不去的尴尬烦恼。夙焰一开始还不知其所以然,直到流言蜚语开始在魔界横飞。
后来她也各种旁敲侧击的问过,这才断定了自己的判断。
现如今……哎,至少人找到了,事情就好解决多了吧……夙焰心想,但愿这次越公子不要再遭罪一回。
但她又回头看了一样燎広的神色,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大抵是不太可能了。
她又想起百年前,得知越钦轮回转世出生的八字与地点,燎広曾经问过她的那个问题,和他自己的回答——“夙焰,你有喜欢过什么吗?”
——“您喜欢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可惜,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
☆、山上月(四)
紫枫山之所以得名紫枫山,还要从百年前算起。百年前这紫枫山不过一座荒山而已,因山腰多枫树而闻名,春秋的时候,偶尔会有些文人雅士来此郊游,但从未有人给它起过名字。
直到百年前,梓忻仙人修行时路过此地,见此山群枫环绕,甚是喜爱,便在此建立了一个宗门,名为紫枫门,因此这座山也就得名紫枫山。
有趣的是,当宗门建立起来之后,灵气充裕,集聚在山顶,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到山脚,山腰的枫树长期浸染其中,到了秋季,变红的枫叶也隐隐带了一丝极淡的紫色。到了傍晚的时候,远远映着落霞望去,倒真是一派仙意朦胧。
紫枫门虽然建立的时间并不长,但资源却相当优厚的样子,有人猜测或许梓忻仙人身后还有高人或者势力相助。不过这便不是下层弟子们可以探听得到的消息了,他们只要有足够的灵丹与功法可以修行,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天紫枫门热闹非凡,一条小道消息在迅速的流传——听说从未亲自带过任何弟子的燎広长老,这次直接从宗门外带回来一个弟子,而且直接收入了内门!
这在紫枫门,可以算是爆炸性的消息了。
早有人说,燎広长老应该早已成仙,不然为何他在紫枫门数百年,容颜都未改分毫。
也有人说,燎広长老也许就是梓忻仙人的弟子,虽然挂着长老的名号,但是实际上的权利却比掌门更大……
更有人说,燎広长老从来都不收任何弟子,这次却特意从宗门外带回来一个,想必其中必有些渊源。
由是,越钦还未真正在紫枫门露面就已经成功的掀起了一场小小的波澜。
……
……
从紫凝泉离开的时候,已是日落后,夙焰只与燎広说了几句话便先行离开了,所以越钦出来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她的影子。
眼见夜幕低垂,越钦叹了口气,他倒是很想看看传闻中最美的“秋枫紫霞映长空”之景。毕竟因为体弱多病,他从来没有机会爬山。燎広负手站在一块巨石上,眺望着远方。
越钦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总觉得这人十分奇怪,有时候流露出玩世不恭的态度,有时候又全身盈满亘古苍凉的气息。他轻轻叹了口气,呼出的水汽在微凉的空气里稍稍凝结出一缕白气,但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
“所以,你说我的魂魄……到底是什么问题?”越钦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并不像母亲那样相信这些神魔仙妖之事,只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怕大半都是早产的缘故。但是燎広言之凿凿的确信模样又让他怀疑起自己的推测来。
“人固有三魂七魄,你过来看。”燎広转过身对越钦招了招手,“这是魂镜,你现在修为不够所以无法通过它看出来……”燎広将一个精致的铜镜放入越钦手中,“等你修为足够,便可以从这铜镜中看到自己的魂……”
他话尚未说完,就只见越钦对着那铜镜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说,那些能看见的白光吗?”
燎広心中一惊,没想到他还是凡胎**就已能有如此能力,但转念一想,怕是因为自己的一魂一魄仍在他体内。那终归是带着自己万年修行的魂魄……
“你看得见?”他还是微微装作吃惊的模样,侧过身来看了越钦一眼,“看得到什么?”
“看不了特别清楚……”越钦凝神仔细去看,但镜子里映出来的,除了他自己,其他都有些模糊。“有些白光……还有一两缕黑光的样子。那就是你说的……我魂魄的损伤?”
燎広咬咬牙,既不愿意说那是损伤,也不愿意说是魂魄中混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那可是……
收回那面铜镜,燎広轻咳了一声,“具体的情况需要再详细的为你看看身体状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你的身体调养好。”
他的目光又将越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淡笑道:“这水蓝色果然很是适合你……明日你会有个简短的入门仪式,不过那些门规就不必去细看了。”燎広抬了抬手,将越钦的衣领又理了理,动作自然到就仿佛他经常这么做。
“你不用去管外门弟子那些纷扰杂事,只管在我身边就好……”这话说得很是暧昧,但越钦刚刚觉得有些别扭,燎広却又说,“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内门弟子,还指望着你孝顺师傅。”
越钦一愣,立刻觉得他这话蹊跷得很,“你……在紫枫山上也该算是一位长老,没有别的内门弟子吗?”
燎広淡淡一笑,眉目间满是洒脱不羁,“我命中注定只能有一个弟子,你我命运相连,这是定数,无关时运,无关他人。”
“你怎知道?“越钦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不仅我知道,以后你也会知道。”燎広轻笑了一声,“今天晚了,先带你去歇下吧,太多事情还需从长计议。这紫凝泉对你身体调养帮助很大,你自己无事的时候也可来此运功条理。放心,这是我专用的一汪灵泉,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前来。”
越钦点头一一应了,也确实感到一股疲乏涌上四肢百骸。似乎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放下对燎広的戒心来。
然而还未等他把“也许燎広只是性格上不羁了些,并没有恶意”的想法落到实处,就被不羁的那人立时环腰抱起,从巨岩上跳下。
越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手抱住燎広,随后稍稍反应过来,便几乎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你!这成何体统……”
“我还不是这么带你来的么?”燎広轻轻一笑,“等你自己学会了驭风,便可自行来去了,眼下如果我们靠徒步,恐怕要走到天亮才能到山顶,你就安心歇一会儿吧。”
左右也是再无他法,越钦心下叹息过后,只得妥协。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巨大的倦意便瞬时将他裹住,拖着他沉沉睡去。
而他睡去后不多时,燎広便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素雅的房间与床褥也都是水蓝一色,与越钦一身蓝衣相配。
燎広把越钦轻轻放到床上……主魂魄睡去,压制变低,燎広心头一动,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自己那缺失的一魂一魄正在与留在身体里的二魂六魄相呼应,似乎急不可耐的想要融为一体。
这一魂一魄已经丢失了一百年……魔尊大人何尝等过如此难熬、如此痛苦的一百年?
只不过,一时还急不来……而且太急,也就无趣了。
燎広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又凝视怀里越钦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即使此刻瘦削憔悴,也挡不住……
手一挥,燎広便封闭了越钦的五感,他慢慢低下头去,将自己的舌尖从越钦的唇逢中缓缓探入,一点点吮吻着,仿佛这样就可以贴的更近一点。
☆、山上月(五)
这一觉睡得意外香甜,连越钦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常年精神不济,但睡眠却也不怎么安稳,时常从睡梦中惊醒,却又全然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些什么。多年来,未有一个完整的梦境,只有些影影绰绰记不清的模糊场景晃来晃去,如果他费神去想,便会引发头痛。
想来或许这紫枫山真是修行之地,灵气充溢,昨晚又泡了灵泉,恐怕是真对自己这身体大有裨益吧。
揉了揉额角就欲翻身起床,越钦也懒得去想自己是怎么回这房间里来的了,而也正在这时,房门被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
“越公子,您醒了。”一道清冽之声传来,越钦坐起身来,看着一个摸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我叫松木,是燎広大人身边的小厮,他吩咐我过来伺候您。”
越钦点了点头,只觉得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好了不少,“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才卯时而已,入门仪式辰时开始,您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松木手脚麻利的把水盆放好,给越钦拧好一条毛巾,“燎広大人都吩咐过我了,您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衣服,暂且先给您备下了四五套长衫在柜子里,山上比县里冷一些,冬衫我再着人去给您准备,您先将就几天。”他把毛巾递给越钦,恭敬的站到一边,“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好,现在您住的这处在山门南面,是燎広大人的院子,这边是客房,您房门外右手边是燎広大人的房间。辰时的入门仪式在山门东的紫盛堂,用过早饭后我带您过去。”
越钦道了声谢,心想这孩子倒是很懂事理,几句话就交代的清清楚楚,不似冬青那样叽叽喳喳的聒噪。又想起燎広——相比若有他这种主子,底下的人也很难聒噪起来吧,恐怕他一个怒目甩过去,便能把许多人吓得不敢说话了。
看越钦洗完了脸,松木便上来帮他穿衣,那动作熟稔竟然更胜于冬青,好似习惯了越钦的每个习惯一样,与他的动作配合的□□无缝。
燎広手下的人都是这么精明能干?越钦一面穿着衣袖,一面在心里暗想。虽然伺候一个人穿衣并不算什么大事,但要恰到好处的掌握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细节,要么得观察力拔群,要么便需要十几年的磨合。
腰带束好,松木拿起最后一件外衫为越钦撑开——“您虽然瘦了些……但还是这么……”他原先说风姿绰约,却又觉得这次用来似乎不得当,一时间脑中滚过诸如风华绝代之类的词,也都没有说得出口来。
“还是怎么?”穿好外衫的越钦有些疑惑的看向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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