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萧老师》我的萧老师分节阅读34

    萧泽勇充满担忧:“安齐。”

    安齐静了下来,说:“安德荣,他是德国留学回来的博士,那时候留洋的人本就不多,何况是这样的学历,因此万众瞩目,那时候爷爷只有他一个独子,他回来之后便继承公司,他也是在那时候认识母亲,不顾一切和母亲在一起。本来婚后两人很甜蜜,谁知他不知何时染上毒瘾,不出几年便把产业败光,把爷爷奶奶气死,母亲曾经和他离过婚,后来他又死皮赖脸追上来,骗母亲给他赚钱吸毒,后来几次戒毒不行,还对母亲非打即骂,母亲精神渐渐不好,时常恍惚,又一次还曾经把我当成父亲打了我一顿,之后母亲便把父亲赶出去了,她和我住在一起,虽然还会发病,但是看医生后控制得不错。而父亲也渐渐变得只要有药,便谁也不认得,什么也不关心。一个留学商学博士,竟然落得这样的境地,真是、真是!”

    萧泽勇听完整个故事,久久说不出话来:“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曾经的选择。”

    “我懂事时4岁,他不在身边,每每上幼儿园看到别家孩子拥有父亲,心里永远是羡慕的,还曾经问过母亲,父亲在哪里,母亲没有说话,却在我5岁时,带他回来,说这是我父亲。我开始还很高兴,跟着他缠着他,他开始还会逗我,给我糖吃,后来便要么躺在椅子上眯着眼一脸享受,要么便虎着脸打骂母亲。他让我害怕。我对他感情复杂,父亲,本该像大山一般给我可靠地肩膀,而最后却如同泥潭一般,把我们全家都拖入黑暗之中。我常常后悔,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那不懂事的一句话,让母亲的生活陷入这样的漩涡里。”

    萧泽勇:“你母亲也是想为你好,可惜选错了方向,她虽然坚强,但也被这一错误决定延误终身。”

    安齐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呼出来,“走吧,去看母亲。”

    萧泽勇看着他,气氛沉默片刻,萧泽勇打开音乐,驱车继续前进,充满节奏感的朋克音乐充满车内,却衬得气氛更加压抑。

    墓园很快便到了,萧泽勇把他带到刘凤墓前,安齐看着墓碑上刘凤年轻时无忧的容颜,突然鼻尖酸涩,好像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确定,母亲真的走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安齐忍下眼眶中的泪水,说:“母亲,我来看你了。我前两天才知道,您竟然……父亲来找我了,我把他丢出去,可他却被人打死了。萧老师一直在照顾我……”

    两人提了一个大袋子过来,安齐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从里面拿出一个桶,然后拿出整理好的东西烧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安齐回家整理好的,刘凤曾经喜欢的、保存到现在的东西。

    萧泽勇也帮着烧,边烧边说:“刘姐您好,不好意思,还是被安齐知道了,他虽然现在还没高考,但是一直很努力学习,成绩也很不错,这次给他的打击有些大,但是希望他能尽早走出来,高考还等着他呢。”萧泽勇说了一会儿,最后道:“放心吧,我会尽我可能照顾好他的。”

    安齐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眶慢慢红了,他不敢抬头,怕让萧泽勇看见,也不敢眨眼,不一眨眼,泪珠就会砸下去。他拼命忍着,然而胸腔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让他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走了。”萧泽勇说,安齐跟上去,两个人低头并排走着,萧泽勇的手搭在安齐肩上,安齐浑身一抖。

    萧泽勇把安齐往自己胸前揽,安齐靠着他的胸膛,本来快压抑下去的酸意犹如火山爆发似的涌上来,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砸下去,他紧紧抱住萧泽勇,拽着他的衣服,呜呜呜的哭出声来,萧泽勇的手在他背上缓缓拍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安齐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他眨巴着眼睛站起来,萧泽勇的手便从他的背上划到他的肩膀上,他低头看着他,笑了,“怎么脸上跟个小花猫儿似的?”

    安齐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里老有水涌出来,萧泽勇拿出纸在他眼睛上捂了一下,再拿开,安齐眨了下眼睛,眼睫毛上便又挂了颗晶莹的泪珠。

    萧泽勇笑:“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怎么你也是?”

    安齐不明其意:“我不信你就没哭过?”一说话,安齐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萧泽勇:“嗓子哑了,别说话。”他揽着安齐往前走,回到车里,拿了瓶水递给他,“水冷,含到嘴里慢慢润下去。”

    安齐含了口水润嗓子,连喝了三口,心情也平复多了。他说:“萧老师,谢谢你。”

    萧泽勇,“好了,这么客气干什么?发泄出来就好了,你以后的人生还很漫长,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体验过,好好加油!”

    “嗯。”安齐点头。

    晚上,萧泽勇洗完澡,正靠在床头看书,安齐洗完澡走了出来。

    萧泽勇抬头,看了下时间,说:“11点30了,快睡。”

    安齐走过去,站在萧泽勇床头,萧泽勇以眼神示意,“怎么了?”

    安齐:“萧老师,我喜欢你,经过这件事,我更加确定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你真的太好了,我忍不住不心动。您放心,感情绝对影响不到学习,以后三个月,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考得更好。只是等考完之后,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追求!”

    萧泽勇拿着水杯的手顿住了,然后猛地咳了好几声,安齐连忙过去,把水杯放在桌上,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在他背上拍着。

    萧泽勇咳了好几嗓子,终于好了点儿,他看向安齐,看见安齐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那双黑而亮、圆而水润的杏仁眼里仿佛只有自己的影子。

    萧泽勇又咳了几声,有些面红耳赤,他说:“滚去睡。”

    安齐低下头:“什么?”

    萧泽勇恼怒掀开他,吼道:“滚去睡!一个高三学生,整天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考得好才怪!明早6点钟起床,自己定好闹钟不准赖床!”

    ☆、高三

    高考越来越近,班上的氛围开始紧张起来,高三走廊里基本上没有人,连最不爱学习的学生下了课也不愿跑出去。有人选择出国,天天背托福雅思,有人哭着找萧泽勇说要复读,然后座位被调到最后一排。而这时自主招生的面试者也纷纷回到学校开始了紧张的复习,对于才经历过的面试没有心里没有一点儿底。

    而在这种绷紧的气氛里,三月末的三校联考终于来了,经过几个晚上熬夜复习,考完之后,安齐只觉得身心俱疲,趴在桌子上,唯一想的,便是直接睡过去。

    班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一脸疲态,而在萧泽勇进来公布排名的时候,便又纷纷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坐得笔直看着前面。

    萧泽勇面色不大好,看清了这一点,大多数人心里便是一沉。

    萧泽勇抱着踏很厚的排名表,低头翻看着,说:“复习也到这里了,剩下只有三个月了,这是我们学校的排名,三校排名还没出来,但是希望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儿,别傻了吧唧的,平时傻不愣登一脸笑,到最后考试悔不当初掉金豆子。心灵鸡汤也灌完了,激将法也用过了,我也就不多说了,竖着耳朵听听自己考了多少,然后好好想想吧,也都不小了。”说完,他便开始念。

    萧泽勇的话让班上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阴沉沉的。直到萧泽勇开始念排名,每念到一个,有人悲,有人乐,有人竖着耳朵继续忍受折磨。

    萧泽勇念出第五个名字的时候,安齐便松了一口气,年级第十六名,还不错。

    安齐现在对于自己要上哪所大学还在考虑之中,然而他的标准便是每次考试尽量保持不退步,而他也确实做到了,不仅没有退步,反而每次几乎都有小进步。

    萧泽勇念完了排名,问:“有谁的没念到?”

    有两个人举手,萧泽勇在电脑上搜索查询,找出来之后念出排名,并且在纸上标记下来,然后说:“都知道名次了?”

    底下没人说话。

    萧泽勇:“我们班前百名的人还是挺多的,可是后面也多,两极分化严重。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只能协助大家尽可能上重本,就算这样,也只有自己心底下定决心奋斗才能实现愿望。老师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班级里一片沉默,萧泽勇扫视整个班级学生,说:“好了,今天的作业就是这套物理卷子,错得想想到底该怎么写,自己知识点薄弱的地方在哪里,赵长宇,去我办公室把卷子抱回来发下去。”

    几乎整个高三班级在热烈隆重的三校模拟考之后,又如同被戳爆了的气球似的,齐齐瘪了下来,再次进入麻木而紧张焦躁的状态里。

    晚上回去,安齐已经把作业都写完了,刚刚考完,他躺在沙发上,满脸都是倦容,萧泽勇端出来两碗馄饨,鲜香气味飘得老远,萧泽勇叫道:“快出来!”

    安齐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不行,现在才九点四十,他至少还要复习一个半小时之后,才可以准备洗漱。

    萧泽勇走过来轻轻踢了他一脚,安齐躺在沙发上瞟他,伸出一只手,示意萧泽勇拉他。

    萧泽勇翻了个白眼,又认命叹气,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他却软绵绵的趴在萧泽勇胳膊上,坐到桌前,还没动作,先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擦着眼泪。

    萧泽勇:“快吃,一会儿凉了,真要困了,就早点去看书,11点就去睡吧。”

    安齐应了一声,一口囫囵吞了个馄饨。

    刚吃完,突然一阵铃声响起,萧泽勇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起来,“王老师?有什么事吗?”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萧泽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问:“出什么事了?他没回家?”

    萧泽勇走到门口换鞋,安齐侧身看他,萧泽勇说:“好,好,你先找,我马上过去!”说完挂了电话。

    安齐:“你要出去?什么事?”

    萧泽勇换完鞋拿上外套,说:“八班有个学生没回家,我过去找找。你在家里好好学习,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我有钥匙。11点就睡,前几天熬夜太伤身体。”说完他推开门往外走去。

    八班的物理老师最近走路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于是萧泽勇便帮忙带课,大概才带了一个星期的课。

    萧泽勇出门便招手拦了个的士,说了地址之后便看着车窗外,窗外人不多,十点的夜里街道上静悄悄的,昏黄的灯光照亮一隅,偶尔有飞驰而过的汽车拉出长长的影子。

    车很快便到了进入学校那条小路,萧泽勇眯着眼迎着风,还是没看到什么人。

    到了学校,保安室里亮晃晃的,几个人挤在里面,远远便听到嘈杂之声。

    萧泽勇下了车奔过去,推开门,学生父母正和年级主任吵着什么,八班班主任王老师正凑在电脑前,电脑上放着学校监控录下的内容,熙熙攘攘的学生们从大门往外走。

    萧泽勇走到电脑前,问:“怎么回事?”

    王老师是个矮胖脑门锃亮的四十多岁男子,教化学的,此刻正一脸着急,见他过来,连忙问,“晚上是你的自习,那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其他人连忙看过来。

    萧泽勇摇头,“康易坐在靠墙边倒数第二排,自习课一直挺安静的,挂着个耳机坐着,我也没有太注意。”

    康易母亲,“我专门辞了工作在附近租的房子照顾他,平时他最迟十分钟就到家了,可是今天我等了一刻钟都没见到人,这才找过来,王老师,我们易易到底出没出校门?”

    王老师:“学生太多了,摄像头根本看不清。”

    萧泽勇问:“没回家找找吗?现在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王老师:“刚才我们在校内找了一圈儿,他爸过来时还去租的房子里看了一遍。”

    年级主任:“再找一遍,这么多教室、厕所、实验室,还有学校后山那么大片地,晚上又黑,藏起来很不好找。”说完,年级主任转头,对着保安室一个男人说:“刘队长,麻烦把校内大灯打开。”

    刘队长是个黑壮汉子,闻言,“没事,我叫几个人和你们一起去找,黑漆麻乌的,最好把灯都打开,有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到。”

    整个校园里亮晃晃的,走廊、厕所、能打开的教室,还有学校角落里的探照灯,全部都打开了,一行人一栋楼一栋楼,一层楼一层楼的找,在楼下还留了两个保安看着四周,有什么人影都能看见。

    然而找完教学楼之后,仍旧没有半个人影,康易母亲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康易爸爸紧紧拽着康易妈妈的手,低声安慰她,一行人拿着手电筒来到后面操场。

    学校是依山而建,前面是教学楼,后面是山,山不高,也不大,而且坡度平缓,半山腰有个三百米的篮球场,山顶还有个四百米的足球场。

    一行人沿着水泥路静悄悄往山上走,山风吹过树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因为有树木遮挡,因此山里非常暗,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手电筒,还是只能看清几米内的环境。然而在这又黑又静的环境里,却没有人害怕,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焦躁,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把人找出来。

    安齐躺在床上,闭着眼却一直没睡着,直到突然在暗夜中听到一声嘎吱响,安齐一打滚从床上爬起来。

    萧泽勇开了门进来,刚想脱掉鞋,便看见安齐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

    萧泽勇过去推他:“怎么还没睡?这么穿着不怕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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