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奈何君晚》重生之奈何君晚分节阅读30

    北域京都吗?似乎是叫雪域吧,还是个美极的名字呢,不过似乎也冷极了,他这样的身体怕是一个寒冬都熬不过去吧?裴怀温自嘲一笑。

    此次前往雪域的路途遥远,过了几天裴怀温的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了,梁淮音一行人便停下寻了个客栈休息。裴怀温自是希望休息的,不过他瞧着要了一间房的梁淮音,虽是心里不愿也毫无办法。梁淮音平时是很好说话的,除非他生气了,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裴怀温的要求他依旧是答应的,却强硬地让裴怀温不离开他半步,即使裴怀温对此十分抗拒。

    迟早会走的,裴怀温喝完一碗药,苍白的脸色好了些许,这样的日子真是受够了。眉头刚皱,就被人抚了上去,裴怀温身体一僵,立刻睁开了眼。眼前是神色复杂的梁淮音,对方少见地没有带上笑意,裴怀温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

    “阿云,要好好听话。”

    像是警告一样,裴怀温不由得拧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梁淮音却没有回答,只从袖中掏出枚玉放到裴怀温手里,“好好保管着,别再丢了。”

    手心的玉触感温腻,裴怀温却心下一沉,这是刚刚他暗中给一个小孩的,那个孩子明显是一个探子,只是不知是谁的。但裴怀温已经急切地想要离开,便也没顾上其他,却没想到被发现了。

    “我送给阿云的玉,就这么不喜欢吗?”梁淮音淡淡道。

    裴怀温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玉,通身碧绿的侧面刻了淮音二字,是之前梁淮音情动时送给他的,让他好生保管。裴怀温曾也不想做的这般绝情,可既是现实已经如此让他难以忍受,裴怀温也无所谓了。

    只可惜是失败了。

    瞧出裴怀温眼底的淡漠冰凉,梁淮音心里顿时冒出一股不甘与痛楚,连失忆了都想着离开他,这是为什么?明明以前不是喜欢他的吗?

    “阿云……不喜欢我吗?”他猛地靠近,呼吸之间带出几丝热度,裴怀温垂下眼睑,薄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出声。耳边忽然是几声低笑,等裴怀温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之时,就被对方强行压在了床褥上,虚弱的病躯根本受不住粗暴的对待,裴怀温咳嗽了几声。

    可梁淮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关心地询问,他看着身下脸色苍白中略带红晕的裴怀温,微微眯起眼,“阿云,我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就只想着逃跑呢?”

    裴怀温沉默地看着他。

    “阿云明明喜欢我的不是吗?”

    “放开我。”

    “阿云让我失望了。”梁淮音最后的话语冰冷地让裴怀温略显诧异,他突然有一种危险的预感。果然,还没等裴怀温反应过来,对方就倾身下来,他瞪大了眼,素来冷淡的眼里盈满怒意,瞧着对方胡来的行为,裴怀温气急。

    “梁淮音!”

    梁淮音轻轻松松制住裴怀温的双臂,眼角仍带着一丝冷意,“我可不会管你愿不愿意了。”

    在看到对方从袖中掏出的一盒软膏时,裴怀温的心顿时就凉了,虽说从未和梁淮音做过那种事,但奈何梁淮音总是会暗示,裴怀温对此还是知晓一二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遭遇那种事,说白了裴怀温心底里是打死了也不愿意的,就如同柳兮曾经对他说过的一样,琴师已经够卑贱了,若是成为了主子的男宠,那更是受尽侮辱为人不齿。

    裴怀温冷眼看着梁淮音,低声道:“滚!”

    梁淮音丝毫不为所动,裴怀温闭了闭眼,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落下的吻急躁而杂乱,让裴怀温忽然有些作呕,他只察觉到那人冰凉的手指游移过他的腰间,心愈加下沉的那一刻,突然,对方动作停住了,裴怀温顿时睁开了眼,只见梁淮音忽然软软地栽倒在他身侧。裴怀温拢了衣服,面色冰冷地坐在床上。

    “阁主!”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面露惊喜地看着他,如刀削一般冷硬的脸也因此柔和了下来,却在目光触及梁淮音时闪过杀意,裴怀温看到了他的动作,忙喊道:“住手!”

    听到声音,男人转过头诧异地看着裴怀温,“阁主?”

    裴怀温看了看男人,见他眼底一片毫无保留的忠心和信任,心里不禁疑惑,“你是谁?”

    “阁主你——”男人的嗓子像是哑了一般戛然而止,对上裴怀温的目光震惊而痛悔,“是不是他做的?!”

    裴怀温拧了眉,“你什么意思?”

    “阁主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这又和梁淮音有什么关系?”

    “阁主,他是三王爷,他曾经杀了您,您还记得吗?”言九生怕裴怀温被骗了,匆忙说道。

    “我知道他是三王爷,但又何来我被他杀了这一说法?”裴怀温皱眉,说起来他确实好像死了,不过是病死的啊。

    “阁主,这……”言九瞧着裴怀温一脸不信任的模样,只好将他的身份和往事都全盘道了出来,更是说到这过去的五年里一品阁一直都在寻找裴怀温无果,却似是无意地略过了梁景云。

    裴怀温听完后,也没有反应,只嗯了声,问了问言九是怎么找到他的。原来,言九自很早就没有跟着梁景云一行人一起行动了,他一直在寻言白的下落,后来才发现言白被困在燕涯山,和他师父一起,言九问了裴怀温的下落后便匆匆走了,就没听到言白他师父对裴怀温现状的言语。

    幸是来的及时,言九庆幸极了,不过奇怪的是,失去了记忆后阁主对三王爷的厌恶似乎还在,虽然比较细微,但也仍存在。

    最后裴怀温让言九点了梁淮音的睡穴,将其一个人扔在了屋里,而他自己则借助言九的帮忙在梁淮音手下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了客栈。但裴怀温并不打算回大梁,他仍是想要前去北域都城,即使有些风险,但因为风险躲一辈子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言九从不会拒绝裴怀温的任何要求,因此就在梁淮音梁景云双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三个人朝着一个方向赶路了。

    在路上,言九对裴怀温可谓是照顾地无微不至,裴怀温也渐渐地相信言九的说法了,毕竟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这么了解他,对他的喜好与习惯都了如指掌。但这也不代表裴怀温就想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了,或许是失去了记忆,他对自由有种更强烈的向往,而以前,可能是由于被世事捆绑太久以至于麻木了。

    言九也发现自己的阁主和以前有了不同,若说以前的阁主温和强大不动声色,现在的阁主更加地会显露自己的心情,也不再用温柔微笑掩饰自己的淡漠,整个人像是不容于世一般的清冷,但又是一种纯稚的简单。

    裴怀温到了雪域后又重操旧业,当然,有言九在身边也不会让他做什么不符身份的事,照他说自己还是一个世家贵族的子弟呢。裴怀温不在意地勾了勾唇,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但那一生的结果似乎也很糟糕呢,果然是因人而异吗?他这样的人,倒是从不能得个好结果。

    低沉婉转的曲调从帷幔中传出,流荡在楼道与众人耳边,裴怀温弹罢一曲才看向皱着眉的言九,轻笑一声,“怎么了?”

    言九拧着眉,“阁主,我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未等言九说完,裴怀温就淡淡道,目光却带着好笑地盯着言九,果然,听见他拒绝,言九无奈而纠结地垂下了头。就这么不希望他在酒楼弹琴吗?裴怀温笑了笑。

    “若不如此,何来的钱财?何来安身之处?”

    言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了嘴。裴怀温最厌他说什么回去的话了,可事实确实是,若裴怀温回去了便用不着操心钱财这回事了,但裴怀温不乐意。

    两人谈论之时,房门被敲了几声,裴怀温挑了挑眉淡淡道:“进来。”

    一个清秀而妍丽的女子微笑着走进来,恭敬道:“云公子,有位客人找您。”

    “找我?”裴怀温看她,“何事?”

    对着裴怀温淡淡略带审视的目光,姑娘却咯咯笑了起来,“云公子别错怪了,奴婢清楚您并未与我们签什么契,也没答应对方什么,只是对方态度诚恳坚决,唔……想必云公子也想找份好差事,这在酒楼里弹琴说着轻松但也难长久啊。”

    裴怀温眯着眼,扯了扯唇,笑容浅淡。“也罢,请客人进来吧。”

    坐府琴师吗?曾经是梁淮音的,这如今,是又要另择良木了吗?裴怀温垂眼抚过手下的琴弦,鸦羽一般浓密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其中的情绪。

    第37章 诡密棋局

    来人推门而入,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琴边,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是听见什么抬起了头朝他看了一眼,对视的刹那唇角划过一丝淡漠的笑容。

    君子如玉,来人只想到了这四个字。这样一个琴师说不定养着也是乐趣,来人想着,嘴角不由得翘起,却见白衣男子身后一道凌厉冰冷的目光径直朝他看来,一股杀意弥漫。

    “言九。”裴怀温唤了声,言九便低下头,往后退了两步。

    倒有个好手下,施翎笑了笑,示意身后的小厮出去。裴怀温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反应,也没开口让言九出去。

    “云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施翎。”

    裴怀温心底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淡淡回了一句,“阁下谬赞,在下不才,可当不起阁下所言。”

    “非也,”施翎看着裴怀温,摇了摇头,却转而换了个话题道,“云公子在这雪域待了数日可还习惯?“裴怀温顿了顿,“还好。”

    “只怕是过于寒冷了吧,云公子可得注意身体。”施翎微笑。

    裴怀温不由得拧眉朝他看去,却见施翎带着笑意的眼里一片深邃,深黑的眸色透出一种让他不舒服的凉意。那一瞬间,裴怀温就觉得他已经不想跟着这个人了,他想要送客。

    似是察觉出裴怀温的意图,施翎眯着眼笑了笑,“云公子莫要冲动,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了,还不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吗?”

    裴怀温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你是什么人?”

    施翎慢悠悠地坐下来,抿了口茶,“施某也不是打算来抓云公子回去的,还记得那个孩子吗?”

    裴怀温先是一怔,片刻像是反应了过来,有些微怒,“你故意的?!”

    “云公子可别冤枉施某,”施翎笑,“公子恰巧找上我的人,又怎么能怪我?”

    对方笑得随意敷衍,裴怀温要是还不知道就蠢了,他冷笑一声,“阁下布置这一盘大棋是想要做什么?云某倒不知自身还有这可利用的价值了。”

    施翎微笑不语,裴怀温看着他,心里厌烦,却又碍于他知晓自己的身份,看样子施翎与梁淮音的关系匪浅,那次他将那块玉交于那孩子,怕是落到了施翎的手上,难怪梁淮音那么快就知道了。

    “云公子何不去施某府中坐坐?”

    裴怀温看向他,“为什么我要去?”

    “在下有听说,梁淮音来雪域了呢,你也是胆大,在酒楼里面弹琴也不化名,或许你倒是喜欢上了那个名字?有趣。”施翎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叫那个名字?”裴怀温皱眉。

    施翎的神情带着些许莫名的遗憾,他撑着下颌,慢慢道:“听说戚云当年风华绝艳,闻名京都,倒是可惜了。”

    裴怀温表情微变,“你知道的倒是多。”

    施翎突然出声笑了笑,“是啊,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他笑得漫不经心,站起了身瞥了眼一旁沉默却不离裴怀温左右的言九,“走吗?云公子。”

    看来施翎知道他是戚云,却不知道他也是云兮,怎么?误以为那是梁淮音给他取得名字了吗?真是个令人不舒服的误会。

    裴怀温看着对方的微笑,也笑了笑,“恭敬不如从命。”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笑得有多没诚意。

    施翎是北域的国师大人,这也是裴怀温之后才知道的了,彼时他已经在国师府中住下了,作为坐府琴师的身份。不过裴怀温自然不会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弹得随意,若是施翎来了,他不会刻意为他弹但也不会突然中断。施翎是个复杂的人,裴怀温第一面就看出来了,而他也很显然并不喜欢施翎。

    就算施翎不是这样的人,作为梁淮音的好友这一件事就能让裴怀温对他带上偏见。国师府上十分清静,格外地清静,听说是因为国师一直洁身自好的原因,至今也未曾有一次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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