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未尽》章一 之四

    章一　之四

    沉入思考的她，蓦然感受到一股杀气。

    瞬间，她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杀气腾腾的质问：「谁？出来！」

    「竟然能发现我？」娇媚的女声从后方传出，半晌，一名姿态高雅的女人从人潮中走出。

    「妳是谁？为什幺要对我放出杀气？」舒晴怒瞪着女人。

    「喔？妳今天不装纯真了吗？」女人轻笑，「妳最拿手的伎俩不就是装作天真无知吗？」

    「对一个看起来就很奸诈老女人，我觉得我不需要装什幺，谢谢。」舒晴狠毒的说，女人抽了抽嘴角，忍住被叫老女人的不爽感觉，她在心中说服自己：不要跟一个小鬼计较，一切以大局为重。

    「啧，嘴巴倒是伶俐。」嗤笑一声，冷不防女人一把抱起舒晴，趁着没人注意就跳上屋檐，奔走于屋上。

    舒晴还没搞清楚状况便机警的想要挣扎，然而她却发现自己被点了穴。

    靠，她这是自备衰神技能吗？

    到底为什幺她会遇到这幺多鸟事啦啊啊啊啊啊啊？

    等到舒晴恢复人身自由，她发现她被带到一间客栈的房间里。方才抱起她的女人正恣意的半靠在床盼喝着茶水。

    「大婶，妳到底要干嘛？」被强掳走的舒晴完全不想在乎叫「绑匪」大婶，会不会被这女人灭口的事情了，她现在就是很不爽啊。

    「谁让妳叫我大婶了，妳这小鬼。」女人黑着脸，「碰」的一声将水杯大力的放到了桌上。

    「那不然，阿婆？」女人收起想挥向舒晴的拳头，决定直接进入正题，「舒晴，我以水香阁主导者曹香兰的身分，邀请妳成为水香阁一员。」

    …………

    「妳要我进青楼？」

    「妳这姿色，是要卖谁呢？」曹香兰嗤笑，「乾瘪的小丫头。」

    「啊不就好棒棒。」舒晴淡定道，曹香兰就算听不懂也确定她被鄙视了，她真的恨不得一拳打飞眼前的女娃儿。

    冷静、冷静。曹香兰在心里大大的吸了口气。

    「我是要妳成为我水香阁的刺客。」

    「刺客？」淡定的舒晴终于有了一丝诧异的表情，水香阁的幕后难到不只是青楼简单？

    「水香阁是朝吾王朝最大的刺客组织，而我曹香兰——代号兰月——是组织副首领。表面上是水香阁嬷嬷。」女人高傲一笑，对于自己的组织有着满溢的骄傲。

    然而女孩的回应却让曹香兰差点失手掐死她，「喔，是喔，姥姥妳好。」

    「谁跟妳姥姥！」曹香兰怒吼，「是嬷嬷不是姥姥！」

    啊啊啊，要不是自家首领很看重这个女娃儿，不然，她一定、一定会把她直接抓去水香阁荼毒、荼毒！

    「喔喔。」舒晴点头，认真道：「所以水香阁不是青楼是杀手组织啰？」

    见舒晴总算有意愿好好跟她说话，曹香兰这才缓了脸色，慢道：「是，也不是。真正的水香阁是刺客组织没错，但除了刺客以外的艺妓，其余都会卖身接客。」

    「所以不是所有水香阁的人都是刺客？」

    「不是。会接客的人大多是首领从战场上生死关头中救回来的女人，她们是自愿替首领做事的，包括卖身。不过，水香阁虽然是青楼，该给她们的一分也不少，不照规矩走的客人我们会直接『处理』。」

    「那些接客的人，透过那样的方式获取有利资料？」

    闻言，曹香兰眉间隐约透露出赏识的眼神，「脑筋倒动得挺快的。没错！她们大多在组织负责情报收集的工作。」

    「是因为你们想杀的人是那些王公贵族？」舒晴冷冷地道。

    「当然少不了那些人，不过，我们接的任务并非只有那些。其余的等你进了组织接受任务的同时，妳自然会晓得。」

    舒晴静默了一会，不吭声的沉思着。

    曹香兰也不打扰她，方才短短的交谈，让她总算有些许明白为何自家首领会这幺看重这孩子了。

    这女娃儿年纪虽小，看似癡傻的外貌，内心却是强大、脑袋思虑也够清楚。舒晴能从她说的话抓出重点，甚至是联想到更深远的地步。

    不可否认，这女孩确实有成为刺客的实力。

    身手是可以训练的，何况女娃儿是将军之女，甚至小小年纪就使得一身熟练的轻功，再加上比其他人成熟的心灵及超乎想像的冷静，曹香兰相信：若是舒晴加入水香阁，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不过，妳怎幺会认为我会加入？我可是将军的女儿。」舒晴轻笑，像是对曹香兰说的话给予挑衅的意味。

    「在妳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妳内心应该也动摇了吧。」曹香兰邪魅一笑。

    「……」舒晴不否认。

    她一直知道朝吾王朝的王公贵族们，时常有以大欺小的事实，把一个家族搞到家破人亡更是常有的事情。然而，或许是对皇帝未有反叛之心，身为皇帝的慕琛竟是默许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这人就是鸡婆，她总是看不下去那些弱小的人，被那些贪婪的王宫贵族所迫害。甚至，她知道自家父亲也时常被那些人刁难，就因为他的功勛彪炳而招小人眼红。

    只是还好，因为是身在这块能用武的人不多的大陆上，尤其是在崇武的朝吾王朝里，舒沐风身为骠骑大将军，又是皇帝的爱将，那些王公贵族才不至于对舒家动手。然而，暗地里小动作却也是不停歇。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舒晴知道，她已经心动了。

    「那，你们打算怎幺瞒过我父亲？就算我想要，我的父亲又怎幺可能不会发现？」就算对方再怎幺想让她加入或是她再怎幺想要进入水香阁，只要身为父亲的舒沐风一句话，她是绝对会毫不犹疑的选择听父亲的话。上辈子的她，没有享受过的父爱、母爱，这辈子，舒家给了她，她绝对不会轻易糟蹋这份亲情。

    「这我不清楚，首领并不打算隐瞒令尊，他说过他会亲自过去说明。」语毕，曹香兰起身，走向舒晴。

    「我现在以水香阁副首领的身分，欢迎妳成为水香阁的一份子。」女人将手伸像女孩。

    舒晴一笑，也伸了手回握，「请多指教，兰嬷嬷。」

    抽了嘴角，「我就知道妳这丫头狗嘴吐不出象牙。」

    舒晴使着轻功一跃，停在舒府大门。

    门边的两个侍卫早已习惯看着自家小姐凭空从外头出现了，还打趣着对舒晴说：「小姐，这回又是去哪儿呢？那绿珠妹妹早已气得团团转了呢！」

    「唉呀，我溜出门也不是那一天两天的事了，绿珠怎幺每次都气呢？唉，又要捱她唸啦！」舒晴嘴上说的苦恼，但那张小脸可一点都没有烦恼的样子，笑得可灿烂了。

    果不其然，当舒晴一踏入正厅，就看见自家婢女一脸铁青的走向自己。

    「小姐，您……」青衣婢女才刚出声，舒晴立刻打断了。

    「绿珠、绿珠，好嘛妳也知道我自从宫中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我只不过是去街上转个几圈，不打紧的对吧？」舒晴嘟唇撒娇着，「你们说是吧？阿福、阿炭、小玉、小倩。」还不忘拉一旁的奴僕们下水。

    「当然当然，小姐说得都对！」奴僕们赶紧附和。

    绿珠叹了一口气，虽然仍扳着面孔，但是她仍旧开口了，「小姐，您要出门也请带上绿珠啊，街上这幺危险，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绿珠要怎幺跟老爷夫人交代？上次弄了伤回来，您可是被老爷夫人老夫人都教训了一顿呢，要是再发生什幺事，您下次要绿珠怎幺替小姐求情让小姐出门呢？还有，小姐您今日可是要去学堂的，怎幺又不去了？上次学堂的先生让绿珠向老爷跟夫人传话说：小姐学习的甚快，要小姐好好保持。如果您不去学堂老爷夫人可是会生气的！还有，您和郁安小姐明日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要同去向卫夫人学习刺绣的，您可要好生练习着，上次卫夫人还称讚过小姐呢，小姐可要继续让卫夫人刮目相看，要知道卫夫人的刺绣功力在整个凌京城里，她说二没人敢称一的……」

    舒晴眼神死，自家婢女砲火全开，她快被一串一串停不下来的句子砸死了。

    斜眼瞥见方才被她点到名的四个奴僕，正悄悄的退出正厅，往外走去，她就更悲凉了。

    到底是她对奴僕们太好，还是他们在舒府的日子过得太放纵？

    搞毛他们都对她这个小姐见死不救啊啊啊啊啊？

    她一向不喜欢拿着小姐的架势使唤奴僕们，毕竟她骨子里还是二十一世纪来的黎又澄，要她让那些奴僕「卑微」服侍？她会良心不安的！

    所以自从半年前她穿越过来，她就一改原身娇纵的性子，跟奴僕们保持良好关係。至今，不仅奴僕们各个与她相处甚佳，连自家父亲母亲还有老夫人都感动到不行。

    但，她现在还真她妈的觉得她太放纵他们了啊啊啊啊啊！

    看着青衣婢女讲得正热烈，舒晴只能在内心的小宇宙狂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