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长嫡分节阅读226

    周围静悄悄的,她头靠在池沿之上,想着此事之后燕追要承受的麻烦,容家怕是会借此机会,再次铲除异已,安插亲信了。

    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权势的交替是一场风险十足的赌博,她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儿,江嬷嬷等人没有说话了,原本在一旁替她按压清洗头发的碧箩也没有了动作。

    她感觉有危险的目光望着她看,傅明华睁开了眼,就见到池中的一侧,燕追蹲在池边,手掌都探入池里了。

    “您什么时候来的?”

    她有些羞恼,双手环了胸,又侧头要让江嬷嬷递帕子来给她。

    燕追目光落在她若隐若现的娇躯上。

    水将漫过她的胸,淡芯蓓蕾在水面若隐若现的。

    她感觉到燕追的目光,将身体往水下沉,任由温热的水流漫过光滑细致的肩了,傅明华才觉得自在了许多。

    “您什么时候来了?”

    “有一阵了。”燕追站起身,朝她走来,江嬷嬷等人避让到一旁,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不敢抬头去看。

    傅明华双手环在胸前,沉入了水底后,池水带来的压力使她喘气都有些困难,脸又更烫了。

    他却像是没看到一般,拿过一旁的玉篦子,沾了膏子,取了她一缕头发,学着刚刚碧箩的动作,替她洗头。

    “王爷……”

    傅明华侧头要让,燕追就道:“别躲。”

    碧箩等人在一旁,既不敢上来,又不敢说话。

    他明明已经忍得额角青筋都绽了出来,偏偏装着没事儿人一般,仔细的替她梳理长发。

    江嬷嬷就小心翼翼道:“王爷,奴婢替您搬根凳子进来吧?”

    “不用。”他声音有些沙哑,吩咐着:“我与王妃有话要说。”

    江嬷嬷等人就明白过来,避出内间了。

    傅明华就有些发慌。

    他倒没有如她想像中的一般,反倒是认真替她梳理长发。

    开始动作还有些生涩,渐渐的就顺手了。

    傅明华一头长发似缎子般,上了膏子后更是香滑,手掌几乎都要握不住了。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他念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未停,一梳便从头梳到尾,他在傅明华身后笑着:“当日大婚之时,宇文氏是不是这么念的?”

    他握着头发,微笑着问。

    两人大婚当日,替傅明华梳头的,是尚书令窦文扬的夫人宇文氏,他此时问及此事,傅明华双手环胸,羞得一双长腿紧紧并拢,点了点头。

    第三百二十三章 梳头

    这首梳头歌傅明华自然还记得,但是她没想到燕追竟然也会。``し“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他的声音沉稳,比之当日宇文氏夫人念来又更有一种不同的风韵,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缠绵之意。

    如春分时的小雨,润物细无声。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只是这首梳头歌乃是当日有福之人为她梳头时的祝福,那燕追为她梳头念梳头歌,又是为了什么?

    傅明华只是愣了愣神,燕追又念道:“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他握了她发丝在掌心里,玉篦子梳在她动头发上时,动作很轻,仿佛怕碰掉了她一根头发丝儿似的。

    她垂下了眼眸,身旁水波荡漾,燕追也跟着下了水:“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傅明华也跟着轻声的念,抬起头来看他,眼眶有些润。

    他身材高大,这蓄了半池的水她若不靠着阶梯,已经淹没到她下巴了,可他踩在池中,也只到他胸前。

    不知何时燕追已除了鞋袜外裳,只穿了内衫下来。

    他指尖上还沾着膏子,这手本应该握的是刀剑,可此时拿了玉篦子,却尽显柔情。

    “转过身去。”他哑着嗓子,声音有些干涩。

    几缕洗过的头发落在水中,更显顺滑。

    其实燕追的心,她是了解的。

    她没有转过身,而是朝燕追扑了过去,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反应过来,伸手一把将她锁在怀里。

    燕追掌中握着的玉篦子‘咚’的一声落进水里,此时却没有人顾得上去拾捡。

    水波的余韵轻轻拍打在傅明华腰侧,水已经有些凉了。

    她手掌扶在池畔,那长长秀发遮掩住雪白的背,腰肢折出美得惊心动魄的曲线。

    池水每荡一下,便使她落入水中的长发微微晃动,仿佛细腰款摆一般。

    燕追潜入水中,又捡了梳子替她顺发。

    傅明华温顺的趴在池畔,燕追就有些舍不得此时风景了。

    水有些凉了,他自己匆匆洗完,赤身上岸取了丝巾将她裹上,傅明华不敢出去,江嬷嬷等人还在外面。

    燕追看她这模样实在是可爱,便索她口中津液:“我们是夫妻。”

    话虽如此,她仍是催促着燕追先出去,燕追忍了笑,知道她此时脸皮还嫩,便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江嬷嬷等人进来服侍她穿衣,她强作镇定,坐了好一阵,才忍了腿软出去。

    燕追歪在东厢里她以往爱靠的美人榻上看书。

    自上回看了族训后,她便拿了尚书出来看,恰好翻到商书·咸有一德篇,傅明华过来时,燕追张开手臂,任她坐了过去,才将人环在怀中。

    “任官惟贤才,左右惟贤人。”燕追开口念出一段,傅明华便接道:“君为上为德,为下为民。”

    “其难其慎,惟和惟一。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

    两人齐声念完,燕追眼中就露出欣赏之色。

    他扔了书,双手拥着她,神态亲昵的问:“今日在宫中,与母妃说了些什么?”

    傅明华犹豫着不想告诉他,燕追就将脸埋在她颈侧,求她:“我的元娘,为夫求你了。”

    燕追这样的人,一旦如此,便令人无法抗拒。

    傅明华伸手推他的脸,心跳得很快:“您先起来。”

    她穿了柔软的衣袍,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他便又有些来了兴致,一下又一下的引诱她,目的很明显。

    傅明华吞了口唾沫,咬住嘴唇,绷直了腿直抖:“母亲有些担忧。”

    他含糊不清应了一声,傅明华伸手去捧他的脸:“容涂英有后着。”

    此时燕追对这事儿并不大感兴趣,她渐渐也无法再说了。

    早上傅明华醒来时,燕追早就已经起身了,江嬷嬷进来说道:“王爷五更中就起了,外间有要事处理,天不亮便出了府,怕是进宫去了。”

    这会儿天色都还未亮。

    夜里下了一场雪,傅明华起身便打了个哆嗦。

    她身上粘腻不适,打了水来洗漱了,还未梳头,那厢就有人来回话,说是长乐侯府的二太太杨氏来了,着急要见她。

    傅明华正好今日是准备让人唤杨氏过来的,她能自己过来就再好不过了。

    碧青出去安顿杨氏,傅明华收拾妥当出来时,杨氏双眼通红,哪怕是坐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牙齿依旧‘咯咯’作响。

    “王妃娘娘……”

    杨氏一来便要行礼,傅明华制止了她,直接就问:“怎么回事?”

    她这样的冷静,便使杨氏也放心了许多,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就哭。

    前些日子,自傅其弦升了太常寺少卿之后,寺中主薄戴守宁便对傅其弦百般讨好,时常请他吃酒耍钱,又邀他出外狎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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