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善终分节阅读354

    哪里能平白叫那些人看笑话?

    二房行事不端,可人家说起来,又岂会落下被算计的穆连康和穆连潇?

    别人笑话景国公府的老公爷夫人时,又何尝不会提起叶毓之和安冉县主的名字来?

    就为此,恩荣伯府的伯夫人气得够呛,偏偏又堵不住别人的嘴。

    把定远侯府变成像景国公府那样的笑话,周氏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穆元策,去见穆家列祖列宗?

    关起门来,一切好说。

    毕竟,有人不要脸,他们长房、三房、四房还是要脸的!

    所有的事,等年底那两兄弟带着妻儿返京之后,等穆连潇承爵之后,再做商议。

    算起来,差不多还要四个月吧。

    过了五日,蒋家那里来人看望蒋玉暖和娢姐儿。

    蒋玉暖的母亲蒋方氏和嫂嫂蒋邓氏一道来的。

    抱了抱娢姐儿,蒋方氏把一串红珊瑚的手链给了蒋玉暖,道:“过几天就是娢姐儿生辰了,我晓得侯府里不大办,也不摆桌,就提前送过来。”

    蒋玉暖颔首接下,让刘孟海家的抱了姐儿出去。

    蒋方氏见屋里就剩下她们娘三人了,道:“再是姐儿,也是令字辈的长女,怎么能这般怠慢!

    到底不是你婆母掌家了,连给姐儿摆个席面,请姻亲们过来吃顿饭都不成了。”

    “谁知道是不是长女。”蒋玉暖嘀咕了一声。

    “什么?”蒋方氏一怔,和蒋邓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傻眼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世子在外头有人,还是姑爷背着你在外头……”

    蒋玉暖连忙摇头:“不是的,是,是大伯……

    大伯找到了,如今和世子在一块,说是有儿有女了。”

    称呼穆连康为“大伯”,蒋玉暖觉得别扭,可她只能这么称呼,她已经嫁人了,“大表哥”这样的叫法,不合适了。

    蒋方氏倒吸了一口凉气。

    蒋邓氏狠狠掐了自个儿一把:“你说谁?姨母的那个儿子?他、他竟然还活着?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蒋玉暖瞪大了眼睛,眼周通红,“我能怎么办?除了唤一声大伯,我能怎么办?”

    蒋方氏的眸子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听你这口气,是要怪我们了?

    你也不想想,你是我亲女儿,我能害你?

    当年你心底存了他,可他知道吗?他又拿男女感情看你吗?

    但凡他对你有心,早跟你姨母开口了,还会叫你现在的婆母赶在前头去老太君跟前?

    你当时心里不落位,我厚着脸皮跟老太君交底,老太君才说缓一缓,由着她考量考量。

    结果呢,老太君还没考量出个结果来,他就不见了。

    那我让你嫁给姑爷,有什么错?

    就你那样,一拍脑袋要守着守着,我还由着你呀?

    我当时要是由着你,他一辈子不回来,你一辈子守活寡,他回来了,有妻有儿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了?

    我看你和姑爷处得挺好的,还当你开窍了,到最后,还是一个傻货!”

    第441章 怯懦(月票690+)

    蒋方氏越说越生气,手指不住点着蒋玉暖的额头,戳得她整个人都坐不稳了:“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傻东西来!

    好坏都不分,真真气死我了,我跟你讲,你别又发疯,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日子,别兴出些乌七八糟的事体来,到时候丢了人,看你怎么办!”

    蒋邓氏看得心慌,赶忙当起了和事老:“婆母莫急,玉暖不是那等糊涂人,她的性子,您还不晓得呀,就是心里转几圈,没胆子兴幺蛾子的,您只管放心。

    哎呦玉暖呀,你也说句话,叫婆母安心。

    嫂嫂说句公道话啊,当年的事儿,最后也是你点头应了的,我们可没绑着你上花轿。

    再说了,姑爷待你这么好,婆母让你嫁给姑爷,那有什么错?

    你是个明白人,会踏实过日子的,是吧。”

    蒋玉暖咬着唇没说话。

    蒋方氏气得浑身哆嗦,胸口起伏,她揉着心口,道:“真的是好坏不分!”

    蒋玉暖缩了缩脖子,见蒋方氏呼吸急促,她赶忙起身倒了水,送到蒋方氏手中:“母亲,消消气。”

    蒋方氏扬手想把杯子挥开,一想到这是侯府里头,由不得她砸东西,只能咬牙接了过去,却是一口不饮,把茶水都泼到了蒋玉暖的衣摆上:“消气!看着你,我就来气。”

    蒋玉暖垂下眸子。

    “我且问你,当初你是靠着谁的门路进的侯府?”蒋方氏道。

    蒋玉暖低声道:“靠着三婶娘,不是,靠着母亲的表姐进的侯府。”

    “侯府待你亲厚,看的是谁的脸面?”

    “是母亲的脸面。”

    “你在侯府这么多年,京中人人瞧着,你不嫁侯府,你还能说到别的亲?”

    “说不到了。”

    “康大爷失踪,我让你嫁给姑爷,是不是为你考量?”

    “是……”

    “当初你自个儿是不是也点头了?”

    蒋玉暖的身子一颤,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簌簌落下。

    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穆连康刚刚失踪的时候。

    她争取过,她努力过,但她说不过蒋方氏,她从小就怕蒋方氏,就算她不在蒋方氏跟前长大,她还是怕。

    简单的一个“不”字,对上蒋方氏的眼睛,她能说一遍,两遍,三遍,再往下,她就不敢说了。

    她怯懦,她屈服了,她点头了。

    当年就是这样,正月里最冷的时候,蒋方氏让她跪在祠堂前的雪地上,一遍一遍问她。

    和现在一模一样的问题。

    她曾经答过,只要一个答案不合蒋方氏心意,就从头再来一遍,直到她说出蒋方氏想听的话。

    天有多冷,心就有多冷,冷到她麻木了,就好了。

    蒋方氏居高临下看着蒋玉暖:“我再问你,姑爷现在待你好不好,你有没有真心实意跟姑爷过日子?”

    蒋玉暖的长睫晶莹一片:“二爷待我很好,我也是真心实意过日子的,我既然嫁给了他,他是我丈夫,我就会付出真心待他。”

    她懂得去回报。

    不管当初是否是蒋方氏逼的,但她既然点头了,就是真的想做一个好妻子,夫妻携手同行。

    穆连诚待她那么好,她怎么忍心辜负他的一片情谊?

    她曾求而不得过,知道那种滋味,穆连诚既然是她的丈夫,她又怎么会那般待他。

    她是认真在和穆连诚过日子的,做一辈子夫妻,给他生儿育女。

    “如果当初我让你守着,今日康大爷回来,你的立场、地位,是不是就难堪了?我要那么做了,是不是就害你了?”

    蒋玉暖的身子微微发抖,双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形,道:“是,我会很难堪,您要是那么做了,就是害我了。”

    蒋方氏冷笑一声:“道理你都懂,那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你怪我做什么?”

    “我没有怪您。”蒋玉暖垂泪。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她太怕蒋方氏了,也太怯懦了。

    蒋邓氏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她知道蒋方氏这强硬的性子,当女儿的都被蒋方氏逼着,何况她这个当媳妇的。

    平日里那叫一个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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