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同人)借尸还魂》(靖苏同人)借尸还魂分节阅读4

    萧景琰更是惊愕,只觉母亲今日的言行举止处处透着反常,不解之下只好又去看梅长苏,梅长苏无奈地扯了扯他衣袖,低声道:“起来吧,静姨已经知道了。”

    第50章

    “静、姨?”萧景琰愣愣地跟他一同站起身,愣愣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脸上的表情才渐渐由迷惘过度到震惊,最后双眉高高挑起,眼睛也瞪得滚圆,看看他又看看母亲,喃喃道:“母亲知道……知道他就是……?”

    “他就是小殊。”静妃横了他一眼:“你瞒得我好!”

    萧景琰犹自一脸难以置信:“可是母亲……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静妃道:“你先坐下。看你那一脑门子汗,”说着举起手中的绢帕给他擦了擦额头,待梅长苏也坐好,才缓缓续道,“你对宫外偶然结识的一个陌生人另眼相看,认识不过几个月便跑来和我说什么真心相许,我原以为皆是因为他像小殊的缘故……”

    梅长苏和萧景琰对望了一眼,萧景琰忍不住插嘴道:“我对小殊……的心思……母亲也早就知道?”

    静妃叹道:“我本不知道的,你们从小交好,你一直念着他也是常情。直到他去了北境没再回来,你……你不肯再纳嫔妃,整日连笑容都难得见到一个,还有那愈来愈厉害的梦魇之症。我这做母亲的,如何还能不知?只是明知你为什么难过,我却无能为力,一点也帮不了你,我心中也是……”

    梅长苏听她语气又带了哽咽,轻声打岔道:“静姨,您还没说景琰是哪里露了马脚呢?”萧景琰立刻瞪起眼睛,不满道:“怎见得就是我露了马脚?”

    静妃噗地一笑:“不是你还能有谁?”见他满脸不服气又安抚道:“其实你也没露什么大破绽,只是我这做娘的,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总比旁人多一些罢了——你虽然有些牛脾气,但素来稳重,从小就不是任性妄为的人,苏伍就是再像小殊,也不至于让你连名声和物议都不顾了,还和满朝臣子闹成那样。”她轻叹一声,虽是在和儿子说话,眼睛却看着梅长苏道,“除非,苏伍就是林殊。若是为了小殊,无论你做什么母亲都不会觉得奇怪。”

    梅长苏脸上发热,心中却有一丝甜意禁不住地直往上绕,偷眼去瞥萧景琰,却见他一本正经地看着静妃,问道:“这倒不假。但母亲光凭这一点就断定他是小殊,儿子却有些不信。”

    静妃睨了他一眼,道:“倒也不是光凭这一点。你可还记得你在朝上说完那番话后,在慈安宫和我说了什么?”

    萧景琰侧头想了想,不解道:“记是记得,可儿子还是不懂……唉,母亲您就别卖关子了。”

    静妃无奈摇头,道:“你若是有小殊十分之一的机灵,只怕母亲此刻还被蒙在鼓里呢!我那天有心试探你,故意在你面前提小殊,结果你呢?一脸心不在焉,回话倒回得流利,什么小殊就算生气也定会谅解啊,什么苏伍之才天下无双和小殊不相伯仲啊……”

    梅长苏听到这里已然明白,忍不住抬手扶额,跟着静妃摇了摇头。

    果然静妃接着便道:“若只是一个和小殊有几分相似之人,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让你提起小殊时再无半分悲戚之色,就能在你心中与他相提并论,那未免也太……”

    她笑了笑不再说下去,萧景琰一拍脑袋,恍然道:“原来如此!母亲好生敏锐。我那天光顾着担心他生气,确是没在意其他的……”

    他说得坦然,全然不管这话中含义亲昵,梅长苏红了脸咳嗽一声,静妃已笑出声来,广袖掩口,拖长了声音道:“那他——究竟生没生气呢?”

    “他……”萧景琰刚说了一个字,梅长苏终于按捺不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萧景琰这才想起小殊当天其实没生气,倒是第二天气得厉害……咳……但这其中缘由却是不便和母亲说的,当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母亲别取笑……母亲既已知道,为何又等了这许多天才来?”

    静妃微笑未答,梅长苏接口道:“因为我若赢不了与大人们的赌赛,那自然就不是真货,多半只是皇上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静妃赞许地看了看他,对萧景琰道:“虽然天下之大,有才学的不止小殊一个,但像他这般文武双全,冠绝当世的,又岂能那么容易再让你遇到一个?”

    萧景琰连连点头:“不错,天下虽大,却哪里有第二个麒麟才子。”

    梅长苏听他当了母亲的面这般老神在在地夸奖自己,委实有些不好意思,又是一声咳嗽,萧景琰扭头看他,道:“今天怎么一直咳嗽?别是着凉了,等会儿叫个太医来瞧瞧。”

    静妃看着一脸无奈的梅长苏忍俊不禁地抿嘴轻笑,道:“我猜这次定是小殊自己向你坦承身份的,你这模样,母亲可不信你能自己猜到。”

    萧景琰悻悻地瞪了梅长苏一眼:“他哪里肯直接告诉我?若不是飞流那天闯进宫来,我还不知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呢!”

    梅长苏无奈道:“你可越来越小气了,过去了许久的事还在记恨……何况我已给了你那许多暗示,你自己总认不出,怎能都怪我?”

    静妃立刻道:“没错,是你自己愚钝,怎能怪小殊瞒你?”

    萧景琰睁大了眼睛,佯作委屈:“母亲,究竟谁才是你亲生儿子啊?”

    静妃嗔道:“怎么?!小殊吃了那么多苦,母亲难道不该多疼他些?”又对梅长苏道:“飞流就是你江左盟的那个小护卫?他却怎知道你在宫里?”

    梅长苏这才想起早晨起身时没见到飞流,后来和静姨说了这许久话,他竟也没闹着来找自己?不禁有些担心,但又不便撇下静妃不管去看他,回道:“他并不知道,我醒过来之后觉得这事太过古怪,也没和从前的故交们联系。飞流……是别人瞒着他我身死的事情,他以为我和景琰在一起,又知道景琰已做了皇帝,这才跑进宫来找我。”

    萧景琰插嘴道:“母亲不知道,飞流神着呢,他明明已变了模样,飞流还是一照面就认出来了。”

    静妃想了想,微笑道:“那小飞流我虽只见过两面,但看他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倒像个小孩一般。大概也跟孩子似的,心明眼净,看得到我们这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吧。”抬头四下看了看,又问道:“他人呢?把他叫进来让我瞧瞧。”

    萧景琰扬声唤道:“高湛!”

    候在殿外心中七上八下的高湛立刻小跑着进来了,行礼道:“老臣在。”

    “飞流小公子呢?”

    高湛偷偷瞥了太后一眼,道:“回皇上,太后刚驾临没多久飞流小公子就起身了,老臣怕他打扰太后和苏先生说话,斗胆骗他说安王殿下找他过府……”

    梅长苏这才放下心来,萧景琰向母亲道:“儿子派人召他们进来?”

    静妃摇了摇头:“难得他们两个孩子投缘,由他们玩去吧。”说着缓缓起身,道:“哀家也来了这许久,该回去了。”梅长苏和萧景琰跟着站起,萧景琰扶住她一只手,说道:“母后难得来坐坐,何必这么急着回去?”

    静妃拍了拍他手背,对梅长苏道:“哀家来得急,你早膳还没用吧?”

    梅长苏刚说了个“不妨事……”静妃便已转头对高湛道:“去吩咐备早膳。”又对梅长苏道:“这会儿也不早了,略垫一垫就好,不然一会儿午膳又吃不下去了。”

    梅长苏只得道:“是,谢太后。”

    高湛早已应了低头退出去,心中对梅长苏的敬佩更上一层楼,只觉苏先生真乃神人也,太后先前来的时候那神情看着像是要兴师问罪的,怎么在里头坐了这一个多时辰便如此和颜悦色,对苏先生还关切有加起来了?

    高湛退了出去,静妃拉住梅长苏一只手,轻声道:“这宫中多少双眼睛盯着,静姨不方便常常来看你,但你来看我却没人能说什么的……小殊,答应静姨,多到慈安宫来走动,嗯?”

    梅长苏应道:“一定。”

    静妃又仔细看了看他脸色,放低了声音道:“你身上没了那寒毒,怎么还是这么单薄?平日要注意调养才是。你也别太顺着景琰了,他粗心莽撞,你可不能由着他胡来,伤了身体可不是玩的。”

    她说得虽含蓄,梅长苏还是一听就懂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有生之年静姨和自己之间会出现这样的对话,一时间尴尬得眼睛都不知该朝哪看,自觉脸热得浇上盆凉水就能冒烟了。

    萧景琰也难得地脸上一红,道:“母亲,您这说的什么话……”

    静妃瞪了他一眼:“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小殊这脸色!”

    萧景琰看了看梅长苏,果然脸上有些倦容,于是摸了摸鼻子道:“是是是,都是儿子的错,今后一定注意。”

    静妃这才放缓了脸色道:“不是母亲偏心,小殊为了你憋在这深宫之中,你若再不多对他用心体恤,怎么对得起他?”萧景琰笑道:“母亲多偏心些才好。您也知道他心思重顾虑多,硬要瞒着身份自己委屈,如今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个人对他好,儿子是求之不得的。”

    静妃道:“除了你我和小飞流,还有谁知道?”

    梅长苏脸上余热未消,低头道:“还有琅琊阁的少阁主。”

    静妃点了点头:“你的顾虑静姨明白……林家少帅,麒麟才子,无论哪一个活了过来,都是朝野震动的大事。”她忽地脸现坚毅之色,直视着梅长苏道:“但只要你想,咱们总是有办法的!”

    梅长苏看着她瘦削的双肩挺起,仿佛能担起万钧重担般的坚定勇敢,忍不住微笑起来——虽然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但幸好景琰与他那个多疑寡恩的父皇一点都不像,倒是倔强不屈的性子和这位外表柔弱的静姨像了个十足十。

    “静姨,我不想,真的。我现在很好,您就放心吧。”梅长苏回握住静妃的手,对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现在我只想吃您做的桂花糖糕。”

    这笑容一瞬间与静妃记忆深处那个一见她就“静姨静姨”地吵着要点心吃的顽皮少年的笑脸相叠,令她忍不住鼻子一酸,脸上却不禁挂上了温柔的笑意,道:“好,静姨这就回去给你做。”

    第51章

    苏伍赢了与朝臣们为期七天的赌赛,按照约定皇子们要交给他教导,满朝文武今后要敬他如客卿。

    后宫中太后和皇后对此表明了态度——皇上高兴就好。而那两位连囫囵话都说不出一句的妃子娘娘,不提也罢。

    有个怎么都不死心的在朝上奓着胆子提了一句:苏伍虽有才华,但教导皇子还需德才兼备……可话还没说完,与苏伍比试过兵法的杨将军便已阴阳怪气地梗着脖子来了一句:“比不过人家便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德行?”

    那人被他噎得几乎背过气去,想要斥责他无礼,可皇上一副朕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连眼角都没稍他一下。更糟的是满殿同僚不但武将一个个面露不屑,就连文臣都纷纷别开视线不理会他求助的目光。

    ——好歹都是读书人,这点颜面还是要的,要论什么德才兼备,赌赛之前便该早说。一败涂地之后再啰啰嗦嗦,怎么都像是输急了撒赖不是?

    之后朝上便再没人提这事了。

    不但前朝,连后宫中嘁嘁喳喳背后议论的声音都少了许多。因为皇上几乎已算是昭告了天下,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反而教大家没什么可议论的了。多数时候顶多感叹一句——看不出陛下还是个情种,苏先生真有福气。

    大约世事往往如此,你越怕人议论,议论的人就越多,口沫横飞指指划划,因为你在意,便人人都觉得有资格教训你。反倒是摊开了朝那一放,摆出“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就这样了”的架势,大家的兴趣却立刻没那么浓厚了。

    后来的后来,蔺少阁主就此事做了个生动的类比——好比村里被流言蜚语逼死的寡妇都是正经人,摆明了要当风流寡妇的才不怕人说呢。

    梅长苏虽觉他这比喻不伦不类,粗鄙无文,兼且大有指桑骂槐之嫌,但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愤懑之余只好将少阁主年轻时跟各路公子美人的情史当睡前故事跟飞流讲了讲。

    不过这后来的后来的事就不提了,只说回赌赛之后,梅长苏本以为他的日子可以恢复到刚入宫时那隐居般的清静,顶多就是每日午后给庭生讲讲书。谁知世事相违,先是沈大人向萧景琰恳求,无论如何想请苏先生把那百鸡题的推演方法写给他,隔天又是几个对他本无恶意成见的武将,闹着要向苏先生请教兵书。几日后那位诗酒风流的尹侍郎也来凑热闹,说想请苏先生出宫逛逛,他知道上墟市有家新开的酒楼,自酿的梨花白是一绝。而萧景琰统统来者不拒,嘴上虽说这要看苏先生自己的意思,但晚上便回养居殿极力撺掇梅长苏答应。

    梅长苏一开始并不情愿,说道自己身在后宫中,这般大张旗鼓地结交外臣实在不妥,何况人人都知他现在圣眷正隆,只怕许多人想与他结交是假,要拿他当条直上青云的梯子才是真。

    萧景琰漫不在乎地一笑:“我在旁边坐着便是,总不至于有人胆子大到当着我的面求你吹枕边风吧?”

    梅长苏翻了个白眼,决定假装没听到“枕边风”三个字,说道:“我每日下午要给庭生讲书,哪有时间应酬他们?”

    萧景琰显然是胸有成竹,答得飞快:“早朝过后不是没事么?有谁想向苏先生当面请教的,我下朝顺便带回来就是。”

    梅长苏哭笑不得:“皇上还真是见不得我闲着,全天的功课都给我安排满了。”

    萧景琰嘿嘿一笑,搂住他肩头:“放着个麒麟才子在身边,不让你给朝臣们传道解惑授业,岂不是太浪费了?”顿了顿又道:“放心,你不想理会的不见就是,我也不会天天让他们来烦你的。何况——我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向先生请教呢。”

    “皇上英明神武,我没什么可教导你的。”梅长苏面无表情地拿手肘将他顶开,只觉两人单独相处时想跟这人说点正经事越来越难,而且他不知从哪学来的本领,专能将些不正经的话说得一本正经。

    其实梅长苏也明白萧景琰是不想自己闷在宫中整日只对着几个宫女太监,纵使诸多顾虑,到底不忍拂了他一番好意,何况能多和沈追这样有真才实学的肱股之臣谈谈说说,也是十分快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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