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雪无痕被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它会突然醒来,身子下意识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石床上的云牙似乎被他的尖叫吓了一跳,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哈哈”
耳边传来阴重华爽朗的笑声,雪无痕火气直窜,猛地转过头,赏了他一记眼刀,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它雷打不醒吗!”
阴重华一脸无辜:“是啊,可我没说你摸它也不醒啊。”
“你!”雪无痕恶狠狠的瞪着阴重华,如果眼神能杀人,这货现在已经被凌迟了。心下不爽的同时,更多的还是自我鄙视,最近被涮次数狂飙,再这样下去他都该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阴重华笑意更深,大手再次袭上雪无痕的脑袋,一阵轻抚,“好啦,你不想和它认识认识吗?”
认识?他要说“嗨土豪,我们做朋友吧”吗?
不等雪无痕多想,阴重华已经自顾自的向云牙做起了介绍:“云牙,这是师母新收的徒弟,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玩。”
云牙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终于注意到了阴重华的称呼,雪无痕满脸惊讶,师母?!这说的是他毒王师父?不都说古人很保守吗,这家伙叫起师母还挺顺口啊。抬头望向云牙,相当于常人两倍大的脑袋上,占据一半以上的嘴巴微微向外咧开,看着像是在对自己笑。还真的通人性啊!
雪无痕友善的回以微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收缩,脸色骤然铁青。以云牙的嘴型一口下去,莫云那小胳膊还能有肉?!事已至此,他再也找不出来自欺欺人。谁真谁假已不言而喻。双眉紧锁,莫云的侍卫肯定是说谎了,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背后又有什么阴谋?莫云的死活雪无痕不在乎,只是担心皓皓会被牵连,思及此,身旁的双拳微微握紧,更加坚定了出去的决心。
“在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阴重华突来的声音将雪无痕吓了一跳,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雪无痕故作平静道:“没什么,它突然笑了我有点被吓到。”
“这样啊。”阴重华似笑非笑的看着雪无痕。
雪无痕没功夫去细想阴重华笑里隐藏的深意,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他记得阴重华说过,毒兽和他此行的目的有关系,这明摆着是在暗示毒兽是被莫云所伤的。阴重华没理由撒谎啊,带着不解和疑惑,雪无痕试探性的开口:“看它的样子不像有伤?”目光再次将云牙打量个遍,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伤口。
“谁说他有伤?”
装傻?!阴重华当初不是真在骗他吧?瞪了他一眼,雪无痕怀疑道:“不是你说的云牙受伤了需要修养,所以你才需要一个新玩伴的吗!”看着面前的云牙,眼皮蔫蔫的耷拉着,时不时嘴巴大张打个呵欠,整个一副没睡饱的样子。淡红的大嘴唇下一口小白牙时隐时现,脸色红润有光泽,气色好的没话说,哪里就伤重到需要修养的地步!
“哦,那个呀,”阴重华一副方才明白过来的模样:“它是受伤了,内伤。”
“内伤?”雪无痕一脸不信的扫了云牙几眼:“它哪像受了内伤的样子?”
“因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骗谁呢,内伤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这年头,感个冒咳个嗽都要修养好几天呢,何况是内伤!
“欲求不满憋出的内伤,附带些许瘫软无力,需要多久的时间?”
“欲,欲求不满?”雪无痕惊得嘴巴难以合拢,第一反应是:“莫云对它使春,药了?!”口味好重啊!
话刚出口,雪无痕暗骂自己傻,莫云的伤既然和云牙无关,或许他根本就没进过血枫林,又怎么给云牙下药。余光扫过阴重华的脸,只见他眉头轻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雪无痕顿时火冒三丈,“你明知道云牙的伤和莫云无关,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云牙是莫云伤的?!”
“我几时骗过你?又什么时候说过是云牙伤了莫云?”阴重华一脸无辜。
“你说云牙和我此行目的有关!”这不就是在暗示他云牙是被莫云伤的吗?
阴重华一脸惊讶:“你不是为了从它身上取毒源才来的?”
“你是这个意思?!”
“不然你以为呢?”
“我!”明知对方绝对是有意让他误会,可他却无言以对。尽管如此,雪无痕仍是不服气的继续质问:“那你为什么要说斩草除根、报仇这样的话来误导我!”
“首先,报仇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其次,我说的斩草除根指的是缠绵草。至于那些所谓的细节,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呢。”阴重华一脸委屈,眼中却毫不掩饰的泛着笑意。
“”他就是台火锅,生来就是为了让阴重华涮的!雪无痕悲催的想着。可他却没有立场去指责阴重华,尽管有误导的嫌疑,可人家说的都是真话,一切都是他自行幻想出来的。
所以说,捕风捉影加上脑洞太大就是一台年度悬疑大戏!把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不加论证的强加在自我观点之上,顺理成章的变成所谓的“铁证”,大概已经成为人们处理问题的一种常态。也正因此,才有了传闻中的“邪君”。雪无痕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单凭只言片语就妄加猜测妄下定论,最重要的是,绝不能再给阴重华开涮的机会!雪无痕暗自握拳。
“想什么呢?一副坚定的样子。”
恶狠狠的瞪着阴重华,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想自己变得机灵点不再被人当猴耍!”
“哈哈!”阴重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语气说不出的宠溺。
目光微闪, “不是说要回去给师父庆生吗,时辰也快到了吧,我先回去准备一下。”雪无痕被这语气整得有些不自在,当然也有急于回屋卷铺盖的因素在里面,随口瞎掰个理由也不管阴重华的反应,撒开腿跑了出去。
阴重华倒也没出手阻止,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雪无痕远去的背影,笑容越发灿烂。
跑出“兽园”,雪无痕直奔房间,简单的收拾好包裹藏在被子底下,准备等天一黑就动身离开断魂崖。他从发现真相那一刻就下决心跑路了。既然确定了莫云的毒因不是毒兽,那再继续留在断魂崖只会浪费时间,拖得越久莫云就越危险,他担心皓皓会因此想不开。还有一点,如果真的有人要害莫云,皓皓很可能会受到牵连。无论出于哪种考量,他都必须赶紧出去,将了解的情况告诉皓皓。
选择今晚,是因为今天是毒王的生辰,必定要有一番庆祝,这个时候众人都会比较松懈,偷跑成功的机会较大。虽然晚上进入血枫林较之白天更危险,可他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若是白天走势必会让阴重华发现,为了避免意外,今晚走是最好的。错过了今晚,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机会了。事发突然,他手上的药不多,只好去“药房”拿了些雄黄粉。药房里的药都是毒王他们平时炼制的,说是有需要时可以来取。幸亏当时留了个心眼,记下了位置。否则,在没有药的情况下要想走出血枫林,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到毒王,雪无痕心头不禁涌现一丝内疚,平心而论,这个平白得来的师父对他真的不错。虽然只见了寥寥两面,雪无痕还是能从毒王的言行中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毒尊虽然对他有点敌意,而且没什么耐心,却也不曾公报私仇为难他。还有阴重华,虽然他很恶趣味也很可恶,还总是喜欢捉弄自己,可雪无痕不得不承认,阴重华并没有做过任何实质伤害到他的事,对他也很宽容。若不是关乎皓皓安危,他真的想留在断魂崖。毕竟成为毒王徒弟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的。舍不得他们这种事他会承认?别天真了!
雪无痕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到莫云一事了结,他便回断魂崖请罪,如果毒王还愿意认他这个徒弟,毒尊和阴重华愿意原谅他,即便是要接受再重的惩罚他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末回姥姥家了,没网的我只好爪机更文修改,还是电脑方便/(ㄒoㄒ)/
☆、所谓真相(六)
毒王见到雪无痕显得很兴奋,丝毫不在意毒尊比锅底还黑的脸,拉着他说个没完。
雪无痕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按理说,毒王要是知道缠绵草的事他也有份,应该会很生气吧。怎么反而对自己更加热情了?难道真让阴重华给说中了,他师父其实很喜欢这份“礼物”?!思及此,雪无痕一阵恶寒。
仿佛看出雪无痕的疑惑,阴重华突然凑到他的耳边:“我刚刚才把‘礼物’送进屋里,所以你师父现在还不知道。”感觉到雪无痕明显松了口气,阴重华嘴角微扬:“不过你放心,我有留名。”
湿热的气息喷撒在耳朵上,雪无痕没由来的心下一跳,双颊微热,身子忍不住轻颤,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被那句“留名”给气的,一时也顾不上回嘴。
一旁的毒王却颇为不满,难得见一次徒弟,却发现他现在和别人更亲近了,深感自己师父的地位受到了威胁。猛的拉开两人的距离,恶狠狠地瞪着阴重华:“臭小子,你靠我徒弟那么近干嘛!”
阴重华一脸无辜的看着毒王,“悄悄话当然要咬着耳朵说,不然怎么能叫悄悄话。”
“悄悄话?!你们俩很熟吗?什么时候到了可以咬耳朵的地步?!”
“师母最近甚少出门,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阴重华笑得无比灿烂。
雪无痕无语,这不是明摆着戳他师父痛处嘛。感受到自家师父强烈的眼神关爱,那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分明就是在探究他与阴重华的关系。
我和他没半毛钱关系!雪无痕在心底呐喊,可他不敢照实了讲出来,满心的郁闷化作无数的眼刀飞向阴重华,怒瞪着双眼警告:多吃饭少说话,留点口德吧!
“原来我和小雪儿还不够熟,不能说悄悄话。那我就只好把说的内容告诉师母了。”阴重华表情无辜,眼神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雪无痕。
雪无痕心头一跳,威胁,赤果果的威胁!生怕阴重华真的说出来,只得认命的出来圆场:“呃,师父,师兄也算是自己人,讲悄悄话其实,也没什么啦,嘿嘿。”
感受到毒王火辣辣的目光,雪无痕只能尴尬的笑着。
“自己人,意思是我这个‘外人’就不方便听了是吧?!”
自然听出毒王在“外人”二字上的重音,雪无痕无语望天,他什么都没说啊,师父你的言外理解能力要不要这么彪悍!为了不得罪自家师父,雪无痕不得不陪着笑继续瞎掰:“师父您当然方便听。其,其实,师兄只是在给我讲”讲什么呢?!事到用时方恨少!现在脑子一片浆糊,早知道平时就该多读点书的!
“讲什么!”毒王提高音量,直勾勾的盯着雪无痕,看得他冷汗直冒。
“呃,师兄其实是给我讲,讲”眼神乱瞟,这宴会上有啥能给自己借鉴一下的呢?眼中精光一闪,对了,宴会!“师兄在给我讲往年宴会的事!”雪无痕暗暗松了口气,机智如我啊。
正得意着,余光瞥见自家师父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视线更加灼人,薄唇微启:“往年寿宴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无痕总觉得他师父问这句话的时候音量至少提高了一个百分点。心虚的挪开眼,逼不得已向阴重华求助。
本以为阴重华会拒绝或开出什么条件,谁知对方竟爽快的朝他点了点头,“好心”的开口替他解围:“我只是和雪师弟说,师母寿宴从来都坐不到最后而已。”
“为什么?”雪无痕下意识问出口,随即反应过来,这么问不就露馅了嘛。暗骂自己嘴快,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自家师父,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他话中的不妥,只是脸色十分精彩,由红变紫,由紫变黑。有情况啊!雪无痕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脑子飞快运转,从自家师父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不是自愿离席的,有谁能在毒王的庆生宴上强行将他带走?或者说有谁敢这么做?雪无痕心下了然,除了毒尊还能有谁。至于毒尊把人劫走后做了什么,呵呵,画面粉的他都不敢想象。所以说祸从口出,这不是明摆着踩了自家师父的雷区嘛,稍有不甚那就是粉身碎骨啊。这么说和直接说出真相有什么区别,后果都一样嘛。
生平第一次恨自己长了张嘴,雪无痕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能变成蝴蝶飞出去。使劲朝着阴重华挤眉弄眼,希望他能就此打住。
阴重华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耐心”的为他解惑:“自然是因为师母更想和师父单独庆生。”还故意在‘单独’二字上加了重音。
雪无痕无比怨念的瞪着阴重华,他就知道这货唯恐天下不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现场求助呢。
“嘴,痒,就,找,针,缝,上!”毒王恶狠狠的瞪着阴重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我说错了吗?我以为师母是很高兴和师父一起庆生的,所以才想着和师弟分享,原来不是啊。”阴重华摆出一脸做错事的模样,眼睛却毫不掩饰的闪着玩味的精光。
一股足以将大厅冰封的寒意袭遍全身,雪无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差点忘了旁边还站着毒尊这个“醋坛子”!想起阴重华眼中闪过的兴味,雪无痕嘴角微抽,看着毒王一脸有口难言、咬牙切齿的便秘样,对阴重华腹黑功力的崇拜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毫无悬念,这回他师父也坐不到寿宴结束了。无奈望天花板,师父你下回说话做事千万记得过脑啊!雪无痕默默地在心里为毒王默哀。
没等雪无痕默哀完毕,他口中的“醋坛子”就站不住了。
毒尊一个箭步向前,一把抱起毒王,不顾他的挣扎,提速飘出了大厅,回房“二人庆生”去了。
雪无痕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心下不禁感叹:这tm也可以啊!过程是惊心动魄了点,但好在回避缠绵草的目的达到了。虽然事后被追究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他一会就跑路了,要追究也追不着他。至于以后嘛,如果师父还认他这个徒弟,那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的。雪无痕微微点头,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合理,对于自己即将跑路这一决定感到无比明智和庆幸。
“在想什么?”
突来的声音吓了雪无痕一跳,方才想起还有一人,猛地收回心思,故作镇定的看者阴重华,“没什么。只是在想着我也该回房休息了。”
“哦?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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