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濯之梦》3.萌芽般阳光崭新的 象牙黄

    3萌芽般阳光崭新的 象牙黄

    李灏走了，从濯蓝五年的生活中离开。

    “我们现在来抽这学期的打扫工作。”班长说。

    “7号跟21号负责倒美术大楼的垃圾还有回收。”班长抽籤后说。

    “锺濯蓝耶！”锺墨蓝喊叫。

    濯蓝回头瞥向墨蓝，笑了。

    说也奇怪，自从校庆时墨蓝称讚濯蓝的笑容后，濯蓝变得很爱笑。

    接着两个人开始了苦难的打扫时间，尤其是濯蓝。

    每天都有清不完的石膏、厚重堆叠的美术纸要丢，后来连美术教室坏掉的灯管也要丢。

    偏偏墨蓝很喜欢在两个人要準备倒垃圾的时候跟她玩躲猫猫。

    “锺濯蓝～”濯蓝听见墨蓝故意发出幽灵般的声音，转向四周看看锺墨蓝到底死去哪里，但都找不到。

    “锺墨蓝，给我出来，这样我怎幺推的动？”

    接着是一阵静默…。

    班导某一天叫墨蓝濯蓝帮忙把美术教室的好几根长玻璃灯管，一起搬到学校另一头的回收室。

    “你今天再给我跑走玩什幺躲猫猫的就死定了。”锺濯蓝指着墨蓝，一脸要把他吃了的样子。

    “好啦…”

    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脑袋坏掉，这天锺墨蓝特别安份。

    一路上墨蓝一边走一边敲着手中的玻璃灯管，一个不小心使太用力，碎了一地。

    墨蓝看看濯蓝，濯蓝看看墨蓝。

    “赶快走。”墨蓝对濯蓝说。

    濯蓝也不知道该怎幺办，只好就範，其实她从来也不是什幺乖小孩。

    听说，那天有好几辆家长的车子在校园里轮胎没气。

    还包括班导的车也是。

    ＿

    “锺濯蓝，我今天先去美术教室喔！”锺墨蓝最近特别乖。

    “喔好啦。”

    濯蓝与娜娜分别去做打扫工作，濯蓝来到美术大楼，不见墨蓝蹤影。

    濯蓝认份的先夹好垃圾，分好类，準备到处找出墨蓝。

    “锺墨蓝，你死去哪里了？还以为你最近转性了。”濯蓝自言自语。

    来到地下室的地板教室，那里光线很黑，其实濯蓝不是属于那种会怕黑的女孩，所以便大胆的继续走。

    当她推开地板教室的门。

    “哇！”锺墨蓝躲在门后吓了锺濯蓝一大跳。

    濯蓝吓的乱叫乱跳的，还不小心也把门关了起来。

    濯蓝气坏了，转身要离开，发现门已经自动反锁了，而且是那种无敌厚重的铁门。

    "锺墨蓝。”濯蓝突然诡异的叫着自己，墨蓝也觉得奇怪。

    “干嘛？突然这样叫我很可怕。”

    “门打不开了。”

    "真的还假的啦？”墨蓝伸手转动门把。

    还真的开不了。

    “你能说说，我们现在该怎幺办吗？”濯蓝幽幽的问。

    “我们看看下一节有没有班级会来地板教室上课。”锺墨蓝跑到教室前方，寻找有没有课表之类的东西。

    “找到了！”墨蓝喊道，濯蓝凑过去。

    “没有！”眼前课表显示，今天已经不会有班级用到地板教室了。

    濯蓝本来想，学学电视电影里面那种翻窗的情节。

    但是地板教室在地下室，没有窗户。

    濯蓝有一阵冲动想掐住墨蓝，但是他如果被自己掐死了就没有伴陪她在这里了。

    “没关係，反正大家发现我们不见，会来找我们的。”锺墨蓝果然天不怕地不怕。

    濯蓝也只能信他了。

    二月的天气，还是冷的，濯蓝是个很爱围围巾的姑娘，墨蓝是个爱耍帅爱逞强爱装勇的家伙，一年四季都穿着短袖运动服。

    “冷死了。”锺墨蓝说。

    “终于知道冷了吧！还装。”濯蓝看着从缝中探出的一点点光亮，是空的，冷风会从那里灌进来。

    于是濯蓝脱下围巾，拿给墨蓝："你冷死我可救不了你。”

    “我不喜欢围围巾。"

    "为什幺？很温暖好不好！”

    “我…脖子怕痒啦！”墨蓝恼羞。

    "欸听说脖子怕痒以后结婚会怕老婆欸！以后你老婆真好命。”

    “嗤！”

    “我是说真的！”濯蓝认真的回应："你想被李渲吃的死死的？”

    "嗤！”

    “不管啦，不然你披着，这样就不痒了。”濯蓝打开围巾披在墨蓝肩上。

    “我可以问你，你为什幺喜欢李渲吗？”濯蓝开口。

    “嗯…好问题，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墨蓝回答：“第一眼在补习班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很安静，但是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虽然我自己已经够有自信了啦，但是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比我更有自信，唉，其实那种感觉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特别。”

    “喔…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锺情？

    “应该算是吧？那妳呢？为什幺那幺喜欢李灏？也是一见锺情吗？”

    “才不是，我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还很嫌弃他，当时我们在同一个画画班，準备考国小的美术班，差不多二年级吧？我从没看过他认真画画，每次看到他都是在地上打滚，我们老师还说她真的很感谢他爸妈送来一台自动又好用的吸尘器。”濯蓝说：“当时我心里还os，想说这种人会有人喜欢吗？”

    “结果妳就是那个喜欢他的，还这幺执迷不悟！”

    “对对对。”濯蓝在黑暗中翻白眼，她不确定墨蓝有没有看到：“只是现在正在不喜欢中…”

    “唉，加油啦，其实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该放弃，自从我喜欢李渲的事爆出来后，我都不敢再跟她讲半句话，她也都把我当陌生人，而且，妳知道的，她跟李灏…。”

    濯蓝苦笑，说：“锺墨蓝，我们两个真的是相像的太恐怖了！”她用力拍他。

    “哼，我哪有妳这幺笨！”墨蓝不屑：“说真的，妳要好好保护自己，我感觉，妳很容易心情不好，很爱让自己受伤，妳是干嘛？有自虐倾向喔？”

    “这点我同意。”

    墨蓝跟濯蓝两个人，待在地板教室长达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他们两个互相几乎都把对方的生平都聊完了，濯蓝还不小心睡着靠到墨蓝的肩膀，她自己还浑然不知，墨蓝一开始感到肩膀多了重量，还不知所挫，心跳加快，但是发现自己在面对濯蓝的时候，都会有种不忍心对她发脾气，怕一兇脆弱的她她就像玻璃一样碎掉便无法恢复。

    墨蓝听着自己与睡着的濯蓝沉沉缓缓的呼吸声，连呼吸的声音也相互有极佳默契，像是，萌芽般阳光崭新的 象牙黄。即使是在这昏暗无比的教室里头。

    就这样，直到工友闯进来发现他们。

    ＿

    随着时间，没有李灏的时间增多，锺墨蓝成为与濯蓝最亲近的异性，濯蓝有好几次问自己,有没有可能，再喜欢上其他人，一开始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打破了自己最骄傲的专情。

    但是不可否认的，对锺濯蓝来说，锺墨蓝变成了一个重要的存在。

    是慰藉，是新欢？对才国一的濯蓝来说，还太过深奥。

    “锺濯蓝，妳笑起来真的很憨。”锺墨蓝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两个人一直都有神奇的默契，美术分组也在同一组，又坐在隔壁桌，呛濯蓝也已经成为了墨蓝的乐趣之一。

    濯蓝是个会写作的孩子，她有写日记的习惯。

    “锺濯蓝，借我看！”墨蓝一把抢过濯蓝的日记本，开始翻阅。

    “还我！”濯蓝怒了。

    墨蓝好似没听到，其实一定有听到，但是还是继续翻着，说：“都是李灏都是李灏，随便一看都只有看见李灏的名字。”

    “不然要写你吗？”

    “当然要写我啊！”墨蓝下巴抬的高高的：“我对妳这幺好耶！”

    "才有鬼！”濯蓝喊：“你再这样我咬你喔！”

    “好啊！”

    濯蓝是怕，到时候墨蓝翻到后面，是最近的心情，最近她觉得自己快喜欢上锺墨蓝了，绝对不行让他看到啊…。

    “痛！”锺墨蓝惨叫：“妳还真咬啊？”

    “你不是叫我咬吗？”濯蓝赶紧抽出从墨蓝手中鬆开的日记本。

    “锺墨蓝锺濯蓝，你们两个感情好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娜娜一副没药救的看着那两个蓝。

    “谁叫你要一直看，就跟你说不行看你还一直抢抢抢的，欠咬啊！”

    濯蓝边走边往书包走，要将日记本放好。

    “等等，妳书包背带也捲的太夸张了吧？”锺墨蓝放下画笔，走到濯蓝旁边，开始认真的帮濯蓝调整书包背带：“像这个啊，妳要调的越短越不会捲在一起，妳看…这样啊…”

    五月中，接近夏天，下午阳光实在和煦，就说爱情来的时候非常讲究时机，就刚好在锺墨蓝替锺濯蓝调整背带这幺一小小微不足道的举动，加上他那温柔像是哥哥的语气，要準备西下的太阳正好照映进大家所在的美术教室，正好照在锺墨蓝脸庞，随着他的轮廓而有不规则的曲线形成阴影。

    就这幺的刚好，锺濯蓝好像重生了一般，李灏什幺的都不再重要，锺墨蓝成了她最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