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万人迷》我的老公万人迷分节阅读44

    他与秦步川话也不多,统共不过这么几句话。

    阮晋江对秦步川道:“小秦先生,你和熙然兄吵架了?”

    秦步川莫名其妙的看着阮晋江:“吵什么架?”

    想了想他一翻白眼:“然哥儿又发脾气了?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我说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阮晋江又道:“那你应该去哄哄熙然兄才是呀。”

    秦步川看着阮晋江,发现他这番话说的格外真诚,竟然是很真心实意的建议他去哄凌熙然。平日里,不用旁人说,秦步川也总是让着凌熙然,有事他先服软,他向来不和然哥儿发那无谓的脾气。

    但现在,他还不够惨吗,家中出了如此的变故,他不求凌熙然体贴,只求然哥儿不帮倒忙——不要轻易的小心眼儿就好,没想到他还是想的太好,凌熙然这又发上脾气了。

    偏偏他还不知道凌熙然为什么发脾气。

    “为什么要我去哄?”秦步川面上似笑非笑,他看着阮晋江,是真不理解的语气,“你不问问缘由,二话不说就让我去道歉服软,阮先生,做人不要这么偏心啊。”

    阮晋江看着秦步川,脸上依旧老样子的带笑,秦步川瞅着,发现他这次笑的不同以往,眼神十分的认真。

    阮晋江对他很认真的说:“小秦先生,熙然兄这般的人物,就该是哄着宠着的,他若是爱上了谁,那人便是天大的幸运,你既得了这份幸运,为何不珍惜?”

    秦步川嗓子一卡,他直直的看着阮晋江,半晌过去,他往沙发上一倒,这次是冷笑出了声:“我虽书读的不多,人情世故也不算老练,但对感情的事也有自己的一点见解,两个人的感情——总要平等才能长久,何来一人更加高贵,一人必须诚惶诚恐的跪着接受供奉之说。”

    “阮先生。”秦步川声音放轻,“更何况这管你什么事呢。”

    阮晋江看着秦步川,一瞬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到嘴的话变了,阮晋江道:“你曾经救过我,不知道子川兄是否还有印象?”

    秦步川这下诧异了,不知道话怎么拐了个这么大的弯,他又坐直身子,去看阮晋江,仔细的看,仍然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人,更不记得救过阮晋江这个人。

    阮晋江收敛脸上的笑,他道:“今年四月,我出了一些意外,翻墙晕倒在了熙然兄家中的后院里,是小秦先生发现了我,并且请了医生为我包扎伤口。”

    秦步川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出事,但朦朦胧胧的记得并不清楚,但这事由阮晋江说出来,又感觉到了一种命运般的巧合。

    秦步川来了点兴致,彻底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很有意思的看着阮晋江:“这么一说,我还算是阮先生的救命恩人了?”

    阮晋江笑了,他一点头,他的声音轻了下去:“我一直记得秦先生的一双眼,这真是十分好看的一双眼睛,凭着这双眼,才认出了小秦先生。”

    秦步川摸摸自己眼睛,没想到有人能再见过凌熙然后还注意到他秦步川长得也不赖。

    阮晋江这时却起了身,他一弓腰:“非常感谢小秦先生曾救我一命。”

    秦步川赶紧也站起来,阮晋江直了身板,他看着秦步川,脸上的笑都落了下去,严肃道:“凌先生和小秦先生我都很喜欢,希望您两位早日和好,我这就回去了,静候两位佳音。”

    说罢,阮晋江拄着拐杖自顾自的就往外走了,秦步川看着,因为身心劳累坐回了沙发上,摆摆手:“那我就不送您啦。”

    等阮晋江这一走,秦步川缩在沙发两眼一闭,本想小憩一会儿,也不知不觉入了梦,竟是睡着了。

    一觉梦醒,天色大暗,他睁了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前方什么也没有,是空荡荡的没有人的家。

    做的梦是什么样的梦,其实也是记不清,只记得梦里人是齐全的,大哥在,大嫂在,然哥儿在,连奶奶也在,梦里他被他爱的这些人围在一起,乖乖也会爬了,四肢着地的爬到他怀里。

    梦里是团圆,是欢聚,梦里是快乐的,睁开眼梦醒,秦步川看着这房子。

    平日里也没觉得房子大,更没觉得房子是空荡荡的,嫂子经常会买些花瓶还有花带回家,偶尔还会买个小雕塑摆在客厅。

    那时大哥也在,不是严肃着脸训他就是和嫂子腻在一起,他只觉得房子满当当的,大嫂买的东西都要堆到杂物间中。

    如今才知道,满当当的不是东西,满当当的是人的气息。

    大哥没了,大嫂走了,秦步川看着四周,他眼角向下一耷拉,难受的要命,双手一摊脸埋了进去,过了会儿奶妈抱着乖乖下来,秦步川才把脸抬了起来。

    他张开手把乖乖抱进怀中,低下头,他的眼睛是红的,他看着乖乖,心想这可怎么办啊,乖乖的爸妈都是好爸妈,所以乖乖应该在这么一对儿好爸妈的照顾下长大。

    但现在,秦步川很难不悲观,他看着乖乖:“乖乖——怎么办啊?你爸妈都没了,咱家现在只剩你和我了,可我哪会照顾孩子呀!”

    乖乖睁开眼,一双水润黑亮的大眼睛看着秦步川,他“呀”了一声,小嘴咧得露出没牙的粉色牙床,咿咿呀呀的笑了起来。

    秦步川看着,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乖乖的襁褓里,他鼻子发酸眼睛发热,但是哭不出来。

    心中明明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了,但眼泪一滴都没有。

    想了想,便是明白了,原来是难过到了极点,人就已经没有眼泪了。

    ----

    凌熙然这次觉得自己被伤透了心,连晚上睡觉都要咬牙切齿一番。

    他刚开始想不明白,他喜欢秦步川,他想和这个人过一辈子,那这个人不就该如他所想般这样同样的想吗?

    就算没有这样想过,当他告诉他,这人不也该欢天喜地的接着吗?

    凌熙然不明白,因此彻夜难眠,彻夜的想来想去,最终也还是想明白了。

    这世间的人太多,每个人的一颗心都是不一样的,他遇见的一万个人都喜欢他捧着他,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第一万零一个人——和前一万个人是一样的。

    川哥儿是他的独一无二,也是这第一万零一个。

    他是他的挚友,他的爱人,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

    而他是他的兄长,他的玩伴,他的情人——但他偏偏不是他的独一无二。

    秦步川心里只要是他爱的人,那就众生平等,他心中有他的大哥,他的嫂子,他的侄子,也有他凌熙然,可凌熙然与这些人也是一般无二,被他平等的爱着。

    凌熙然咬着牙,盖着被子一口气坐直了身子,黑暗中他感觉自己十分的愤怒,恨不得把这个不乖的孩子绑在身边。

    从此川哥儿除了他,谁也看不到,谁也不会看到川哥儿,一辈子,就这样两个人只有彼此的过完。

    凌熙然想,挺好的。

    但是他做不出来,真做出来了,那就是真的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凌熙然头痛欲裂,坐在床上嘴里“呜呜呜”的乱叫,像是呜咽,像是嚎哭,但眼中无泪,是小孩子一样的心里难受的乱喊乱叫。

    凌熙然想,不如不喜欢川哥儿了,不喜欢了,也就不难受了。

    这样想,想的迷迷糊糊,最后又倒回床上含着这股难受睡过去了。

    凌熙然第二日,昨晚这般的想不开自然是很难在一大早醒来。偏偏家里的老管家急匆匆的不管不顾的敲了门。

    凌熙然硬是被不断的敲门声吵醒了。他乱着一头墨黑的头发,赤着脚睡眼朦胧的走到门边。

    开了门,心情不好脸上表情也不好,老管家却不敢怠慢,老管家扬着手上的纸:“少爷!从欧洲那边来的电报!加急的呀!”

    凌熙然一把接过来,拿着电报皱着脸,眉眼间因为心中正在伤情,感觉自己要失恋了,偏偏还舍不得失恋,纠结的一脸煞气。

    他在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展开手中的纸,纸上文字不多,电报也不能有太多字,因此信息很少,少的他读完心脏一突,整个人就惨白了一张脸。

    凌熙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着管家喊:“快去买船票,去英国的,最近的赶紧买!”

    老管家一惊,惊得一头雾水,他走过去,比凌熙然稳当,摁着少爷的肩膀把少爷摁回了椅子上,让凌熙然冷静。

    然后才拿起那张纸,老管家识字,看完脸色也变了,安慰了凌熙然几句,下楼让听差和他一起去买船票了。

    凌熙然上午在家整理行李,轻装简行,整理出了一个小手提箱,里面放了一身衣服和干净的内衣,夹层中是一茬英镑和美元。

    他整理完,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窗外,不知这一走要多长时间,想着最起码恐怕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再回来。

    想着想着,人又跳了起来往楼下跑,刚跑到一楼,撞见了佣人上楼。

    佣人见了他,便道:“少爷,阮先生来了。”

    凌熙然现在心中慌乱,阮晋江来了,他笑脸也扯不出来一个。

    下了楼梯见阮晋江外衣还没脱,站在他家门前,含着笑看他:“熙然兄,我又来看你了,你和小秦先生和好了吗?”

    凌熙然直直错过阮晋江,伸手拿了架子上挂的大衣,他边穿边往外走,嘴上很匆忙的回阮晋江:“阮兄,我有急事,招待不了你啦,我现在正是要去找子川呢。”

    阮晋江闻言,跟了凌熙然几步,很是不解,想想笑出了声:“你这是要找小秦先生和好啦?”

    凌熙然道:“我要去英国了,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想,我总要去找他说明白才是!”

    凌熙然换上鞋,已经出了屋,阮晋江一愣,愣过后不管不顾的拄着拐杖也跑了两步,他人差点跌倒也不管,阮晋江拽住了凌熙然的胳膊,凌熙然回头:“怎么了?”

    阮晋江骤然眼前放大了凌熙然那张白皙的面孔,只见白是白的肌肤,黑是黑的浓墨重彩的一双眸子和眉毛,人还是那样的美,他便松了手,觉得自己是冒犯了这位美丽的人。

    阮晋江摇摇头:“熙然兄——你说去英国,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你还回来吗?”

    凌熙然顾不得阮晋江,真顾不得,不过是个朋友而已,比不上他的家人,更比不上他的川哥儿,他敷衍的回道:“说不准,英国那么远,就算不回来了,也不奇怪。”

    阮晋江拄着拐杖,这次没有追,他站在原地,他想凌熙然若是一去不回,那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如此美丽的人。

    他觉得心中一痛,是伤心吗,更像是可惜,像是一副他十分喜欢的画,他太喜欢了,喜欢到既想得到,但也害怕磨损了这幅画。

    因为太欣赏太爱,就觉得自己是卑微的,不配得到了。

    既然不配得到,那只需不时看一看,他心中也是很满足的。

    还是那个想法,他活的苦,没多少让他感到欢愉的事与物。但凌熙然算是一个,甚至被他物化——神化的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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