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个婶婶自是不能生那么多,但两个伯伯的姨太太不算少,每个姨太太生一个,家里有段时间集中出生了好几个婴儿。
这些婴儿们洁净可爱时,他去瞅两眼,这些小婴儿就会细声的咿呀咿呀的哼哼唧唧起来,好像是在唱歌也好像是在自己不知道乐什么。
秦步川九岁了,这会儿窝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唱歌,他抚着他的背,就把这小子和那些洁净可爱的婴儿们重叠到了一起。
他纵然不大,也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秦步川也不真的是个小婴儿,可他却从心底涌现出一股万物生灵对于幼崽的怜惜。
“川哥儿。”凌熙然停止了轻拍秦步川的背,轻轻的摸那些鞭打后留下的痕迹,突发奇想到,如果川哥儿的爸妈不喜欢他,也不要打他啊,把川哥儿给他养吧!他也许脾气也不好,可他会好好地对这个孩子的!
伴着这样的想法,凌熙然突然间悲伤与欢喜这两种不该同时出现的感情一齐冲上了心头,他抱住这个小男孩儿,轻声道:“川哥儿,我之前说让你给我当弟弟,不是骗你的,也不是说着玩的,我是真的想给你做哥哥。我成了你哥哥,这样你身边就有了伴儿,以后就有人护着你了。”
“有了伴儿?”秦步川老老实实的被凌熙然抱着,小胖脸贴着这小哥哥单薄的胸膛,脸上的肉被挤扁了,他声音传出来,先是震在凌熙然**的胸膛前,“我们现在不也是在做伴儿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给你做哥哥,你给我做弟弟,我们是了兄弟,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我护着你,这样我护着你,别人看才是有理由。”
秦步川觉得凌熙然这番话可谓瞎扯淡,他和凌熙然又没有亲戚关系,算哪门子兄弟,但他一只小手扣了扣凌熙然的那排瘦肋骨,“嗯”了一声。
凌熙然顿时高兴了,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摸摸他的小脸蛋。
他这动作平心而论,颇像是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登徒子调戏大姑娘,但他和秦步川都是两个小孩子,这动作到是单纯的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摸一摸罢了。
“那你叫一声哥哥。”凌熙然捏捏川哥儿的小脸,秦步川平白得了个哥哥,他亲哥他都没有喊过哥哥,两人向来是互相无视对方。
这会儿要喊凌熙然哥哥,他琢磨琢磨,也不是不好意思,但是张了张嘴,喊之前突然问道:“你给我做了哥哥,是不是以后都要陪我玩了?”
凌熙然听了,很正经的纠正他:“我在你家要待在十八才能走,我肯定会陪着你,但不总是陪你玩,我还要教你学习呢。”凌熙然这个哥哥当得可谓走马上任之快,已经想好了自己给人家做哥哥,就要好好教弟弟,连教授秦步川学习的事都脑子一晃荡给晃荡了出来。
秦步川耳朵听声,没在意学习两个字,听出了凌熙然至少要在他家陪着他好多年,这才开开心心的响亮的喊了声:“哥!”
凌熙然听得嫌弃喊得不够好听,他喜欢绵软可爱的声音,于是挑剔起来:“声音软点,别这么大声,震得我耳朵疼。”
秦步川眼一闭,“呸”了一声,心想这个哥鸡婆事还挺多,他手往凌熙然腰上一搭,公然无视新鲜出炉的兄长大人,言简意赅道:“困,睡觉了!”
秦步川这一睡,自此懒觉就很少能再睡到日上三竿。凌熙然似乎觉少,也似乎是作息太规律改不过来,早七点起惯了就很少超过七点起床。
他起床,一开始享受没人管教随便玩,享受了两天就自发的恢复了早上读书练字下午学习洋文的习惯。他自己这样学,秦步川自是一百个没意见,可是凌熙然若是学起来了,也定会抓住秦步川一起学习。
秦步川不爱学习,喜欢满院子的撒丫子玩,凌熙然抓住他学习,道理很充足:“我现在是你哥哥了,你当弟弟的,就要服我管教。”
秦步川只送他两个白眼,当场表示:“那我们现在就断了兄弟关系吧!”
他这一说,凌熙然气的也翻白眼,觉得自己一颗好心喂了狗,气过了则又想,他给人当哥哥的总要能受住调皮弟弟的调皮才是个合格的哥哥。
至于秦步川的断绝关系,他只当秦步川放屁,从不当真,他那天晚上说出了话,他就一五一十的当真,要认认真真、长长久久的给人家做个好哥哥。
可是不说别的,这个好哥哥,老太太承认心意是有的,围观了两次凌熙然压着秦步川学习,就发现凌熙然自学能力很强,自己学的很有成效,可教学能力实在一言难尽。
老太太围观的那两次,公正客观的评价,那是全靠着秦步川有点小聪慧,也有点自学能力,不然就凭凌熙然那教学方法,换做一个愚笨的孩子只怕是要越教越蠢。
但凌熙然的说到做到,说给秦步川做哥哥,说要教导他学习,果真一言九鼎从未食言。秦步川被他压着也要早起学习,一压压了五年,五年来可谓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兄长大人又爱又恨。
爱他的陪伴,爱他们两个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互相搂着对方,从此心中不再寂寞孤独,可也恨凌熙然的勤勉,要知道他秦步川天生就是个好玩的性子呀。
民国十八年春末,早晨七点半,凌熙然坐在桌子前看报纸。秦步川苦着脸,临摹个字临摹出一副抓耳挠腮的猴子模样。
凌熙然翻了页报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突然轻轻笑一声,秦步川不喝咖啡,端起加了糖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钢笔一丢,跑到凌熙然身后,往他身上一趴,两只手一搂凌熙然的脖子:“然哥儿,你笑什么呢?有什么新鲜事?”
他问,问完不用等凌熙然回答,眼睛一扫报纸就看到新闻标题,说的是南开女中部第一届学生毕业,校长张伯苓对毕业女学生讲了这么一番话。
你们将来结婚,相夫教子,要襄助丈夫为公为国,不要要求丈夫升官发财,他们若是升官发财,第一个看不顺眼的就是你们这个原配夫人。
“哈!”秦步川也笑,他今年才十三,还没遗精按理说应该还不知男女间的那些事,但凌熙然十五了,十四那年遗了精却是知道的。
凌熙然从知晓这男女之事是怎么个回事,就一向不把这当回事。
他上个月应了自家堂兄弟的约,曾带着秦步川去城里俱乐部玩过两次。他往那里一站,不笑不说话,只是冷冷的一站,就有许多男女贴了过来。
贴过来的人,有人热情有人冷淡,事实证明那冷淡的人也不过是欲擒故纵。当他要离开时顿时就卸下了冷淡的面具,依依不舍的问他家的电话号码,要约他出来玩。
凌熙然本来在郊区老宅呆久了,猛地再入这城中的繁华是有点说不出的别扭——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乡巴佬。
他不说话不笑,是觉得自己一向自诩的天下无双往这里一放,竟然也有了点手无举措。他这样一个人,竟然要手无举措,简直是狠狠地伤了他的自尊心。
偏偏他的好弟弟秦步川,这小子应该和他一样才是,可谁知秦步川却因为才十三,长得又嫩又可爱,且一身一脸的孩子气,一下子就被几位年长的太太哄到了一边。
太太们要了许多汽水与蛋糕黄油饼干专门喂食秦步川,秦步川也不认生,坐在那里开心的吃吃笑笑起来,凌熙然怎么瞧,他是一下子就融进了这繁华喧闹中了。
凌熙然心中便不舒服,后来他又被一众年轻的少年少女围着,这群少年少女都很想和他交朋友,他的自尊心才被满足了些。
而俱乐部这地方说只是玩的地方,自然也难免撞见男女在玩那事。凌熙然去了两次,自尊心已经被挽救,且更上升的一个高度,他更加坚定的认为他凌熙然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世间瑰宝了。
才十五岁的世间瑰宝撞见了人家玩那事,晚上就理所当然的躁动了一番。他与秦步川习惯了光着屁股在一起睡,这天晚上就无意识搂着他的小川弟弟蹭了出来,蹭出来了他发呆,感觉到了丢了体面。
秦步川那话儿被他蹭的半硬,搂着她哼哼唧唧的喊:“然哥儿,难受,然哥儿?哥哥!”
凌熙然被喊得一激灵,低下头仔细研究川哥儿那小玩意儿,是个干干净净还堪称稚嫩的东西,仔细看并不脏,粉嫩的一小支让他看着倒也是洁净。
于是凌熙然这才心无芥蒂的摸上去,没什么技巧瞎撸,嘴中道:“川哥儿,我记得你属马的,那你不是才十三吗,你硬个……硬个球啊?”
秦步川被他这又爱又恨的哥哥撸的又痛又爽,哼唧道:“我属驴的!”
凌熙然一听,就笑,秦步川这小子遇事特别会嚎,他知道这是他小时候被爸妈打得养出的习惯。但是他压着他学习,这小子往地上一躺滚着嚎,他耐着脾气忍了两次就忍无可忍了,时常秦步川一嚎,他便骂他是个小驴仔。
“你还怪记仇。”凌熙然嗤笑了声,秦步川却突然身子一抽抽,凌熙然就觉手上一湿,一股温暖的液体流了他一手。
他低下头,淡淡的骚味钻进了鼻尖里,秦步川舒服的吁了口气,也低下头,随即和凌熙然两个人都抬起了头,两人互相看着,秦步川讪讪道:“嗳,我怎么尿床了?”
凌熙然手一甩,人鹞子翻身一站,长腿一跨,跨过秦步川跳下了床直奔浴室。
秦步川也翻身仰面躺在床上,尿的不多只有一点,全被凌熙然接了个满手。浴室里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秦步川想想就知道凌熙然一脸欲生欲死的表情狂打肥皂,想着想着叽叽咕咕的笑成了一朵乱颤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张伯苓确有其人,民国时期的教育家,南开大学创建人、校长。这个新闻也是确有其事,真实事件,不过本文其他东西就是虚构的啦-v-!
科普一下,男孩,小男孩,没到遗精的年龄,但是如果去蹭那里也会出现假性勃起的情况,不会蛇精,但是会出现假性蛇精的状况,雄性这种性别生物,所谓的控制不住下半身是很有道理的==!
第26章人间情事(13)
自此一事之后,两个小少年就时常在一起互相摸一摸,秦步川是个还不懂事的小少年,凌熙然却应该知羞耻知礼仪。
可对于这种事,凌熙然的态度和他那无可救药的自恋叠合在了一起。
凌熙然这个年龄的男孩儿知晓了男女床上那点事,应是无一例外的会想女人才是。偏偏凌熙然认为自己天下无双乃是瑰宝一个,所以他看人,男人女人,他个个瞧不上眼,个个觉得没人能配得上他。
让他去想女人——他只觉得自己被玷污被占便宜了呢。
这样看来看去,凌熙然的世界是只分亲人、以及川哥儿以外的人。以外的人都是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人,都是他懒得亲近的人。
这种事与亲人没有分享的必要,这种事总归也是舒服,那不如和川哥儿一起互相摸摸,总之他不愿意也懒得去找不亲近的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秦步川这毛孩子懂什么,什么也不懂,被凌熙然在床上带着揉搓多了,半大小子还没遗精,已经懂了些此种妙处。
因此见了报纸上这南开女中校长的话,由夫妻就想到了光屁股,由光屁股就想到了男女在床上要做的事,就笑了声。
笑完了,把跑歪的思想拉回来,回到张伯苓校长的话上面,点点头,下巴垫在凌熙然肩上,很赞同的说道:“这话说的,我看很有道理。不说别的,光看我大伯二伯,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来越多,新进姨太太也就一个个的越来越年轻貌美。上次见绍元宝盛他们,听说大伯吃多了酒和大婶婶吵起来,放了狠话说早就看不上大婶婶了。”
“男人的心总是凉薄的,不像女人,一颗心总是那么容易系在另一个人心上。”凌熙然抖了抖报纸,翻页,说完愣住。
秦步川瞧着他,不知道他这番话怎么说出来的,说的老气横秋不说,还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但凌熙然明明是个连女人还没睡过的男孩而已。
秦步川越想越觉得凌熙然逗,手一紧搂着凌熙然的脖子,抱得两人胸膛贴着背,紧紧贴在一起。
秦步川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然哥儿,你才多大,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不是我说,你那番话,岂不是把我和你也说了进去,我们长大了,是男人了,难道你我也是凉薄的人吗?”
凌熙然仔细想想,想出了一肚子苦水,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
秦步川笑完,擦擦眼泪,见凌熙然皱眉,他一张脸面皮细嫩白皙,嘴唇红润眉目漆黑。小时候就是个人人见了都要爱惜疼惜的孩子,如今大了是个小少年,就成了个你不看还好,一看就要移不开目光勾人心魂动人魂魄的美人了。
秦步川越看越觉得凌熙然人美,就先在这美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了,凌熙然不生气,只是皱着眉训他:“口水!”
“你叹什么气,皱什么眉?”秦步川伸出手,擦擦凌熙然的脸,“哥,你别皱眉,你一皱眉看着特别招人疼。”
“油嘴滑舌的混账话。”凌熙然展开眉目,开始老气横秋的教训弟弟,“你读书,我看再读个十年也是读进了狗肚子里,怎么天天嘴里都是些不着五六的无聊话,是不是给你布置的书籍你都没认真看?给你的书单,你看到第几本了?”
秦步川一听看书,杂书固然看起来还是颇有趣味,但熙然哥哥布置的书就甚无趣味且让人深痛恶觉了。
他舌头绕了绕,松开搂着凌熙然脖子的手,回到桌前拿起钢笔继续临摹字,嘴里嘟囔:“哎,问你皱什么眉,你怎么又扯到看书上,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和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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