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chapter10 - 一期一会 (13)

    chapter10 - 一期一会 (13)

    我以为我没回话，就这样把电话挂断，于寞肯定会再打给我的，然而他没有。那通提出分手的电话，是在他消失的这段日子里，唯一的一通电话。

    经过了一天的冷静，我和张敏儿相约在学校附近的连锁咖啡店碰面。我一边用吸管搅拌着冰咖啡，一边告诉张敏儿昨天下午的事。

    「妳该不会答应了吧？」张敏儿瞪大眼。

    「没有。」我摇摇头，「我把电话挂断了。」

    「我受够了。」张敏儿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张敏儿妳要干嘛？」

    「我要打给小寂。」只见她点了萤幕几下，然后将手机移至耳边，一边对我说：「乾脆我们过去找他们。」

    原本我以为张敏儿会得到和我一样的结果──联络不到于寂──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张敏儿开始讲电话，而且她的语气很自然，似乎原本就和于寂有保持联络。

    一分钟后，张敏儿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她对我说：「他们要回来了。」

    他们。

    我突然开始大笑，连我自己也被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吓了一跳。

    「喂，张敏儿，妳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啊？」

    「什幺报应？」张敏儿皱眉，不解。

    「我的犹豫曾经狠狠伤害了于寞，所以我凭什幺在那幺久之后还能得到他的温柔……」我抿唇，「于寞说我们的第二次相遇是侥倖，但其实再次遇见我是他的不幸吧？」

    这一剎那，我想起在于寂和于寞搬家前的那个期末考，张敏儿也曾经对我提过「报应」。

    『我和小寂都没办法不想起──我们如何对不起妳。』

    太多的愧疚全都累积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报应」。

    原来所谓报应并不是遭受天打雷劈，也不是最后变得一无所有，而是，总有一天心中的愧疚及不安成为了一股力量，反过来狠狠地击垮自己。

    「没有这回事，小冬，清醒点！你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不知道阿寞在发什幺疯，但是我知道妳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放弃！」张敏儿忍不住激动地想喊醒我，引来咖啡店里其他顾客的侧目。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并用眼神示意她别太大声。

    「他们就要回来了，拜託妳去见见阿寞，要问他要骂他都行，不要就这样放弃……」我仔细看着张敏儿，才发现她一脸疲惫，「太痛苦了。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好不容易才牵起手，如果就这样放开，太痛苦了。」

    我并没有正面回应，反而忍不住问了：「张敏儿，妳也很痛苦吗？」

    「对。」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现在很痛苦。」

    张敏儿明明顶着疲惫的面容，却又努力撑着，只为了继续鼓励我……让我突然怀念起之前用尽心机的她。

    或许是因为生了一场不知道究竟算什幺的心病，也或许是她一直都是那幺坚强，那幺努力的在成长，总觉得她改变很多，有时我甚至摸不透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张敏儿。只是偶尔，偶尔，真的好想再次看见她露出目中无人的骄傲微笑，因为是发自内心的得意，也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张敏儿，谢谢。」我拍拍她的肩膀，「我不会轻易就放弃的。」

    至少这次，我不要又在什幺都不确定的状况下，就不明不白的被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