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与我的，一期一会》chapter4 - 友谊长存 (4)

    chapter4 - 友谊长存 (4)

    隔天，我又到了美术老师的办公室想找他，没想到其他老师说他今天请假了。

    请假的理由，据交情不错的老师透露，是「去寻找如太阳一般温暖的色彩」。

    如太阳一般，

    温暖的色彩。

    美术老师，果然是头脑烧坏的怪人代表。

    「小冬，合作社。」张敏儿到门口时，回头对我喊了一声。

    「嗯。」我放下有点看不懂的课本，朝她走去。

    看见张敏儿拎着三明治和奶茶出来，想了想，以前她好像都是在家吃的，于是我不禁问道：「妳今天没在家吃早餐喔？」

    「对啊。」张敏儿把三明治和奶茶递过来，「帮我拿一下，谢谢。」

    我接过张敏儿的早餐，只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孩没开封过的暖暖包，她将暖暖包打开，搓了几下，和我交换手上的物品。

    「要干嘛？」我不解地接过暖暖包。

    暖暖包已经有一点热度，是张敏儿刚才帮我搓好的。

    「我记得妳挺怕冷的。」

    我愣住，直盯着张敏儿。

    「走吧，陪我去老地方吃早餐。」她说。

    我突然觉得好温暖。

    就像在做梦。

    「嗯。」我点点头。

    到大树旁，我总会不自觉多看张敏儿几眼，然后稍微叹口气，感慨一下。

    「我跟小寂在一起了。」张敏儿一屁股坐下，没头没尾地蹦出这些话：「我觉得，还是要这样面对面跟妳清楚说一次，会让我们彼此都好一点。」

    「嗯……你们很配，从一开始就该是你们在一起。」我在张敏儿旁边坐下。

    「小冬……」

    「嗯？」

    「可是，我很害怕。」

    「咦？」

    「我发现小寂贪心，他其实不想失去妳……」

    我呆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我，我祝福你们。」我起身，踮起脚尖拈了一片枝头较低的树叶，做出最熟悉也最怀念的手势───高举叶子。又重複说了一遍：「祝福你们！」

    「程小冬……」张敏儿皱起眉头，「妳……」

    我微微一笑，蹲下身，将叶子放在她的掌心上，「嘿嘿，我有事，先回去教室啦！妳要快点吃完早餐喔！应该还剩五分钟。」

    「喂……」

    我握紧暖暖包，转身离开，也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张敏儿抛在脑后。

    「小寂，要好好照顾敏儿喔。」我看着站在眼前的于寂，轻轻地对他说了这句话。

    我想他能理解的。

    「可以吗？」我微笑。

    「……好。」

    我如释重负，对他说：「谢谢你。」我一直欠着他这句话，现在顺便还清了。

    「程小冬，妳来找寂干嘛啊？」于寞突然出现，挡在我和于寂中间。

    「白癡，我来找小寂聊天不行啊？」我睨了他一眼。

    「小心我跟最会吃醋的张小姐说喔！」于寞恶作剧般地坏笑。

    「敏儿早就知道啦。」我瞒不在乎的撇过头。

    而且，最会乱吃醋的第一名，应该是于寞才对。

    「喂！」

    「胃在这边！」我伸手摸摸肚子。

    于寞白了我一眼，「程小冬。」

    「干嘛？」

    「既然寂和张敏儿在一起……那我们要不要跟进？」

    我不屑的来回瞥了他两眼，「星期六还去不去画画？」

    「我开玩笑的……」

    「那以后请你一定要记得，玩笑不能乱开哦。」

    「是的……」

    对于寞投以一记「算你识相」的眼光，之后我把他推开，对站在他身后的于寂说道：「那就先这样。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啰！」

    他对我点点头。

    数学课，正因和数字「语言不通」，和数学老师有代沟而无聊得发慌时，我收到了一张黄色便利贴，是纸条。

    『干嘛帮我？』橘色字迹。

    张敏儿看向我这边，对我眨眨眼。纸条是她传的。

    『帮妳什幺？』

    『刚才我追上来，都看见了。妳对小寂说的话我也有听见。』

    『喔……大概是我欠妳的，总觉得要还。』

    这一回，她隔了很久才回传，打开，里面依然是橘色字迹，四个字，一个问号。

    『欠我什幺？』

    我愣了愣，儘管知道有多可笑，还是在下面写了两个大大的字。

    张敏儿没有再回传。

    我猜我们可能又会彆扭得一天不和对方说话。

    我写了自己最想相信，也最不敢相信的两个字───友、情。

    「程小冬，等一下放学记得去班上帮我拿书包。」

    下午，于寞丢下这句话给我，就潇洒的离开了，让我很想揍他……是不知道快要考试了吗？还翘课！

    「他还是这样……」于寂若有所思的盯着于寞离开的楼梯口看。

    「你应该试着阻止他。」我揉了揉太阳穴。

    于寂两手一摊，「之前就说过了，没用的啊。」

    「他到底都是出去干嘛？」

    「有时候只是不想上课，所以到处走走。」

    「你们在聊什幺？」张敏儿似乎是把功课最后一节课要教的作业拚完了，终于踏出教室一步。

    突然想起刚才班上有别的女生要张敏儿陪她去厕所，结果被张敏儿天生的嘴贱吓到泛泪了，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于寞又跑了。」我说。

    「哦，妳要不要去追啊？」张敏儿问道。

    我瞄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刻意将早上传纸条的事装作没发生一样，总之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尴尬。不过，大概这样才像张敏儿吧。

    我深吸一口气，忽略突然很想一巴掌挥过去要张敏儿立刻改掉她嘴贱习惯的念头，瞇起眼，反问：「追他干嘛啊？」

    「也对。」张敏儿说。

    放学后我无奈的按照约定到隔壁班拿于寞的书包，于寂很好心，已经事先帮我拿到门口。

    今天于寂和张敏儿放学好像要一起去吃饭的样子，他们两个人和我挥手道别，就一同离开了。我拿着于寞和我的形成强烈对比───没什幺重量的书包，也慢慢往校门口走去。

    约默等了二十分钟，校门口已经没什幺人，第一班公车也跑了，于寞还是没有到。若不是因为拿着他的书包，我可能早就丢下他先回家了。

    我又拨了一通电话出去，他一样没有接，最后我的脑袋突然接上线，赶紧将他的书包打开，里面果然有他的手机，他转了静音，难怪我刚才都没发现。

    「程小冬。」

    我将头转向左边，于寞正朝我跑来。

    「现在都几点了？」我皱眉，把他的书包递出去，「而且要溜出去，至少手机也带一下吧？」

    他接过自己的书包，对我解释这次只是刚好忘记，然后从里面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页面后，于寞笑了笑，「二十七通，程小冬，妳很担心我啊？」

    「下辈子吧。」我淡淡说，「只是想打电话骂你害我错过公车而已。」

    「干嘛这样？」于寞嘻皮笑脸的戳了我的脸一下。

    我把他的手挥开，眼角余光正巧看见他的手背上有一大片瘀伤，又反手将他的手握住。

    于寞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他并没有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对我说：「唷，程小冬偷牵我的手！」而是沉默。

    不自然的沉默。

    这样不像于寞。

    我很凶的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抓过来，把他的袖子撩起，他的手臂上也有一些瘀伤。

    「打架？」我盯着于寞看。

    「不是。」

    「不然呢？」

    「我下午在路上走着走着，手机也没带，觉得很无聊，所以想说回家一趟，找我姑姑聊聊天。」

    「讲重点。」

    「我爸……今天不知道为什幺，下午突然回家了。我翘课，就被看见。」于寞耸耸肩。

    我愣了愣，低声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