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那株高岭之花》拿下那株高岭之花分节阅读6

    骆骁毫不费力的拿到了殷宁的排课表,对照着自己的课程表,认真研究一番后,他确定了“多见几次”的具体实施方案,并按着自己的计划,认真的实施。

    多见几次的第一步,当然就是偶遇,关于怎么偶遇这件事,并没有花费他太多心思。因为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要偶遇殷宁,实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因为对方的作息,非常非常的固定,而且非常非常的简单。

    于是,大清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殷宁沉浸在自己的晨读中的时候,骆骁出现了,花哨的双肩包靠着地上的水杯,水杯晃了晃,水杯中的半杯水跟着一起晃了晃,扰的不远处水杯的主人那双看似安静的眼也跟着晃了晃。

    骆骁假装没有看到不远处读书的人,径自抬起一条腿,撑在树干上朗读英文,读书锻炼两不误,不,他还偷看了人,这是三不误。

    两人各自埋在自己的书本中,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小树林的这一方天地间,还有这另一个人的存在。

    骆骁难得的克制住,没有打招呼,没有说话,没有靠近,没有搭讪,只是自己读够二十五分钟,然后准时拎起御宅屋,转身离开小树林,留下殷宁一个人,和殷宁疑惑不解的探究眼神。

    殷宁每天都在一食堂买早餐,各种早点换着吃,每天都固定的一项就是早上一个鸡蛋,爱生活的学生很多,所以他每天都排着队买鸡蛋。什么时候开始的,殷宁不记得了,但是,他注意到的时候,他排队买鸡蛋的前面或者后面,中间最多不会三个人的位置,他就能看到骆骁。

    骆骁依旧是难得的克制住,安安静静的站在殷宁前面,或者后面的位置,依旧不说话,不搭讪,不打招呼,不靠近,似乎彼此根本不认识一般。

    星期一上午的第一节课,星期五下午第一节课,是骆骁自己班的大学语文课,除了第一堂课的时候在最后一排,后来所有骆骁蹭的殷宁的课,他都在教室的第一排右边的窗户边儿坐着。

    无论是趴在桌子上还是靠在椅子上,撑在手背上,枕在手臂上,骆骁斜眼就能看到殷宁的侧脸,无论窗外云舒云卷,荫在课桌上,还是阳光普照,撒在骆骁身上,又或者微风习习,吹动着骆骁额头的碎刘海儿,都躲不过殷宁眼角那一方余光。

    骆骁算计着自己偶遇的频率和进展,周一有课,那不算偶遇,那是约会,还是学校安排的约会。

    周二、周三、周四晨读,排队买鸡蛋,但是绝对不说话,这种情况下的偶遇,属于偶遇的初级阶段,一定不能说话,必须不经意。

    周三下午,殷宁没课,总是在学校图书馆打发时间,骆骁也没有课,骆骁翘着手指头谋划着,周三下午可以利用。

    周二上午第二节课,殷宁的课,但是,骆骁有专业课,教室在隔壁,课间休息的时候可以偶遇。

    周四上午的第二节课,骆骁没课,就去蹭别人班的殷宁的课,听不听无所谓,欣赏美人是关键。

    周五下午又是约会!

    骆骁心情超好的计算着,周一到周五,约会两次,蹭课一次,偶遇么,至少五次,嗯,这个数据还是相当不错的,等小绵羊发现小爷无处不在,习惯了一扭头就能看到小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哈哈哈哈!

    骆骁乐的合不上嘴,让这个小绵羊自己走进圈套,增加出镜率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偶遇太多了,就假了,若即若离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周六周日的空白是必须的…嗯,这是给小绵羊思考和想念的留白!

    要张弛有度,不能跟的太紧,也不能太粘上,关键是还不能明显被发现,小爷在跟着小绵羊转。他要潜移默化,慢慢渗透。等到小绵羊自己发现不适应没有小爷出现的日子,他就得逞了~哼哼哼哼哼~完美的计划!

    要问骆骁同学为什么这么清楚的知道要这么做,他肯定会得意的笑着说,是秘密!

    他才不会说,他发现他钟爱的谍战作者宁贝勒突然改了文风,这让他的小心肝疼了好几个小时。然而看了新文之后,他简直乐翻了天,那点儿疼根本不算是事儿了!因为,那就是一本指导求爱的说明书啊,太实用了!

    当然,光靠教材是不行的!他还知道,如果只是出现,肯定不够,必须要有推进的秘密武器!

    所以骆骁辛辛苦苦从箱底儿,翻出一套珍藏已久内蒙古西部经典纪念版的明信片,干净却略微泛黄的封皮,彰显着主人对作品的珍视,很明显是收藏了很久的珍品。

    他随手拿出练字用的钢笔,抽出一张《大漠日出》,挥笔写下一首藏头诗。字迹如人,干净整洁,一笔一划间透着挥笔人的认真。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准备的第一个意外惊喜,看看日期,又是周五,骆骁对着镜子给自己鼓劲儿:好,行动吧!骆骁,加油!

    殷宁又用眼角瞥着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处在阳光里的男生,男生没有趴着,也没有撑着,今天他靠着。他依旧坚持来上课,却从来不做笔记。

    看着殷宁的男生,正不自知的直勾勾的盯着殷宁,一副吃死吃定殷宁的模样,让殷宁心底打着鼓:这是,制定好了吃掉我的方案了?

    然而,对着那双像是盯上食物的狼的眸子,殷宁有些哭笑不得:骆骁,你真的想明白,要干什么了吗?

    又是大学语文课,骆骁在第一排的最右边,看着讲台上的人,殷宁一如既往,每天都是一样的,衬衣西装,干净简单,还是让人看不腻味,今天讲了句式,句式 …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紧紧盯着讲台上的人的侧脸,和侧脸上那双说起文学就闪闪发亮的眼,他摸索着下巴,看着这人谈笑风生:“所以,一定不要弄混淆了,在古代…”

    讲台上的殷宁开启教学模式,讲台下的骆骁开启万年不变的脑内模式,文学语法,古文里面是不是提到过什么宾语前置,名词作动词之类的?就是这个吧!

    主语,谓语,宾语…他捏了捏下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主语当然是小爷我,宾语当然是小绵羊你,谓语嘛,动词喽,主谓宾,我(谓语)你。谓语是用来陈述主语的,那么,主语其实就是攻,而宾语就是受,攻(x)受。

    怎么这个书生一讲,就这么简单明了了!攻受当然不能弄混淆,那乱了还了得?!嗯,懂了!攻和受的前面都可以加限定,可以是单词,可以是句子,然后就有了从句,哎呀,在这么讲解,小爷我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限定词也可以表示时间,表示空间,所以说,说什么主语谓语宾语,直接转换成大家都懂的思路和词语就明白了吗!不是学生们不懂,是老师们不会教!

    我上你。(简单句)

    我看上你。(谓语限定)

    我看上了你。(时间限定)

    英俊的我上儒雅的你。(主宾限定)

    ☆、上(9)

    英明神武风流倜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看上你,那个文气十足优雅从容学识渊博的你。(限定+从句)

    我,美得冒泡俊的停不下来美艳的人神共愤的我,看上了你,那个有着修长身影好听的声音和我缘分天注定的你。(伟大的从句)

    简单句,短句,从句,还可以转换成英文模式,语法什么的,原来就是这样~所有的我,都可以换成名字,骆骁,所有的你也可以换成名字,殷宁。

    一步步倒退回去,再重新去掉所有的修饰词语:

    骆骁看上了殷宁。

    骆骁看上殷宁。

    骆骁上殷宁。

    哈哈哈哈哈~语法什么的,小爷我也可以玩转的好么~~

    骆骁得意的抬起头,重新看讲台上的人,脸上的笑还没有收尽,他突然顿住眼看着殷宁猛然转开脸,面向另一个方向。

    骆骁疑惑的面对着这一变故:什么情况?诶,这人,难道,刚刚是在看小爷?骆骁摆头,这不可能,他说不是朋友,还总是不记得小爷,怎么会在偷看小爷!

    小爷是自恋,但是,这个情况,还真是……殷宁这么古板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在上课的时候偷看学生,即便小爷美的让人挪不开眼,但是,他是谁?他可是殷宁!避小爷如蛇蝎,见过那么多次,也都能装作不认识,清楚明白说不是朋友的殷宁,念个诗都能忘记天地时间的殷宁,怎么可能在上课时间偷看学生?

    殷宁是个绝不可能在上课时间偷看漂亮学生的古板教书匠!

    骆骁带着自己单方面的认知,给殷宁下了定义,并自发的认定,阻隔两人感情发展的一定会是师生的关系,也就更加明确了先是朋友,后来不得已成为师生关系的概念。

    看看时间,快要下课了,骆骁拿出准备好的卡片,他捏着卡片的手有一点不受控制的颤抖。

    随着下课铃声响,骆骁立刻起身,故作轻松的快步走到讲台旁边。他安静的站在一边儿看着小绵羊书生收拾教材。

    书生抬手弹了弹自己衣襟上的粉笔灰,又甩了甩手,左手拍打右手,拍掉浮灰。他没有注意到站在讲台边的骆骁,正几不可见的蹙着眉,继续用刚拍干净的手去抹书本封面上的粉笔灰。

    骆骁看着着一系列每次课后都做得动作,看着每次课后都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的殷宁,骆骁就算不聪明也知道,这个小绵羊,还有些洁癖。

    爱干净好。骆骁笑,从**到灵魂都爱干净的人,更好!骆骁这么想着,不受控制的抬步走上讲台,伸手就拍殷宁的后背。

    殷宁僵硬着突然而至,轻拍自己后背的手,顿住了自己的手,侧脸看骆骁,虽然没有说话,表情却很清楚的表达着意外和疑惑。

    骆骁感受到对方的僵硬,后知后觉的收回手,讪讪的说:“背上也有粉笔灰…”这也不算是撒谎吧!当然,骆骁是不会承认,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走过来,还上手了!

    殷宁闪着眼眸,转身背对着骆骁,声音带些误会的歉意:“谢谢!”

    骆骁看着眼前的后背,藏在白衬衫下面,是他想象过许久,却没能亲眼见证的身体。痛苦啊!他扭头滑了滑喉结,左手拉住不受控制几乎附上眼前的后背的右手。

    殷宁因为没有等到预期的动作,回头看向骆骁:“没了?骆骁,谢谢你!”

    骆骁立刻抬手打断:“别,还有!还有!”说着他继续轻拍那后背,殷宁啊,你自己送上门的,不是小爷占你便宜,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他轻轻拍打着殷宁的后背,宽肩,有肉,却不肥厚柔软。隔着衬衣看,不觉得,上手他才发现,对方居然一点儿都不纤细柔弱,背肌摸起来比自己还要结实,这个认知让骆骁坚定了锻炼的信念…

    他拍的心猿意马,一下一下拍打变成抚摸而不自知,思绪早已跑到不知道地球的哪端,直到手上突然一空,他才猛然回过神,刚刚干了什么……

    殷宁已经转过身,疑惑的看着骆骁提醒:“没那么多吧!”

    被抓包的骆骁笑的有点儿尴尬,却很快用厚脸皮掩盖过去,那点儿尴尬消失不见,只剩下后知后觉的微笑:“哦?哦!没注意到,打疼了?”心底却在咆哮,卧槽,我刚刚在想什么鬼…

    没有给殷宁回答的时间,骆骁直接甩开杂念,拿出准备好的卡片,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写了诗,你帮我看看。”

    骆骁把卡片放到殷宁手中:“你慢慢看,下回再说!”说着他转身就走了。

    他走的比较急,一边掩饰着自己突然的紧张,一边掩饰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尴尬。

    卡片的正面是云层错落有致的重重叠压而下,一轮红日破云冲出,满是云彩的天空占了明信片2/3剩下的,是广袤无际的西北大漠。

    殷宁看着手上的明信片,好一副“大漠日出”,翻过明信片,他看着背后的空白处:

    四言小诗在明信片背后的空白处。骆骁的字,虽然没有那么大气磅礴,却是工整认真的,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练习过的字,有着他的性子中的严谨和张扬,张扬更甚:

    (一)

    我是骆骁,

    是个男人;

    骆错有致,

    骁勇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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