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压麦芒》针尖压麦芒分节阅读24

    姨太太喝着咖啡挑了挑眉:“那你还想不想去啊?”

    我还是想去的,虽然最近有点怂,但毕竟还是担心他,去看看我心里应该会好受点儿,我点点头:“想啊,”又摆手,“但没用,凌霄不可能同意我去。”

    “找凌霄干什么?想去找我啊。”

    我豁然抬头,看着姨太太:“你能带我去?哎不是,不是说那都是有钱人会员制吗,你还是被你gay蜜带去的呢……”

    “我可以管我家gay蜜借会员卡啊,那会员卡又没有头像,而且我去过两次,再去人家也不会为难我,可以带一名家属的哟”

    我激动得一把握住姨太太的手:“姨太太你真是我的救星!”

    姨太太睨着我,冷冷抽回手:“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叫我姨太太的?啊?”

    ☆、第 30 章

    我和姨太太约好比赛当天下午见,没想到中午我就看见他了——在我大紫山基地里。

    适时击剑队训练完下楼吃饭,一粉白短袖衬衫的小青年老远地冲这边激情洋溢地喊着,画面格外引人注目,我听见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哟,那娘娘腔是谁啊?”

    立时我抬头挺胸,英勇无畏地道:“我朋友,怎么了?谁有意见啊?”

    大门口陈列着一排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我满意地点点头,和娘炮做朋友,就得有时刻保护娘炮的觉悟

    姨太太跟我说他报名参加了击剑俱乐部,说是要忘掉前缘,重头来过,要借运动的力量锻炼身心,而之所以选择了我大击剑,居然是因为我……

    “本来我还在犹豫是学游泳还是拳击,但既然是你的粉丝,自然要选击剑了!也算是给你们击剑队长长群众基础嘛,放心我会努力安利别人的!”

    被姨太太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紫山基地原本就是击剑俱乐部来着,国家队封训在这边的新训练馆,俱乐部在旧馆照常营业。我一想到他捏着个兰花指练击剑的样子就头疼,心说得了吧,你简直是我大击剑的毒奶粉,还安利呢,要是安利来一个排的娘炮学击剑,这项运动在我国还会有前途吗?

    姨太太忽然挤眉弄眼地朝我身后瞄,我转头,看见走出大门口的凌霄,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转身走了。我低头见姨太太亲热地挽着我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有气节地甩开,不过眨眼功夫凌霄就走得不见人影了,我要表演气节都不知道表演给谁看。

    ***

    下午我这边结束训练,姨太太也在旧馆学完了一下午的基本姿势,我俩约在大门碰头,他竟然开了一辆mini cooper来。厉害了我的娘,以前不是小polo的吗?

    “这车我找我gay蜜借的,去那种地方咱们不能掉分!”姨太太说着很嫌弃似地上下端详我,“让你带钱都带了吗?”

    我老实点头:“全部身家都带上了。”

    姨太太没直接带我去富山山庄,而是先带我去买了衣服,给我换了一身特别骚包的行头。我穿着军绿色的迷彩t恤,黑色外套,戴着一副硕大的黑超墨镜往镜子前一站,越看越像一只绿头大苍蝇。

    “怎么样,够潮吧?”

    姨太太居然还好意思问我,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都这样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能把里面这件衣服换成黄色那件吗?”

    姨太太不解,但还是答应了,我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稍微好过了一些,这回至少是只大黄蜂了。

    ***

    表面看富山山庄还是老样子,只是那栋别墅前豪车进进出出得有点勤。地下比赛的场地设在别墅的地下室,听姨太太说,这个地下室原本是设计来给房主开party用的,本来还有一座地下泳池和一个地下酒窖,既然要搞地下比赛,自然都改建过了,反正场地比我想象中还大多了。

    现场禁止拍摄,进入比赛场前每个人都要上缴手机,别看这些个看客一个个穿得人五人六的,多数只是来寻个娱乐和刺激,在他们眼里地下击剑和地下拳击也没太大区别,来看击剑主要还是图新鲜。但也有一些懂门道的击剑爱好者,姨太太让我戴墨镜还是相当有心了,我这人老爱在社交平台上蹦跶,保不准被人认出来。

    擂台设在正中央,四面都是观众席,不过这擂台和我想象中差太远了,竟然不是十五米剑道,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擂台,只不过把拳击擂台的边儿给撤了。这擂台长不足十米,却比正规剑道宽了许多,这样一来选手就不可能只前进后退,进攻中多出了许多变数,当然危险系数也成倍增加了。

    大门旁设了个下注点,我看了看挂出来的实时赔率,板子上写着这一场是“电锯”对“骑士”,赔率咬得还蛮紧。姨太太在一旁小声和我说:“比赛选手都是不用真名的,你家那位化名是‘骑士’”

    “这么中二啊……”我心说你咋不叫佐罗呢。为了不掉分儿,我都斥巨资买了这套大黄蜂套装了,怎么可能不买凌霄赢,这么想着便豪迈地打算刷卡下注,卡里就剩五百来块了,反正凌霄不会输,想说就全投了吧,没想到换来周围一通哄笑。我回头不解,见姨太太在那边抹汗,旁边一位美女笑着说:“帅哥,你成心的啊,五百块买骑士赢?”

    负责下注的人也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赌注太少不受理。”

    美女又好心告诉我:“这里最低的下注金额是一千。”

    你们能想象那种卡都交出去了又不得不灰溜溜收回来的尴尬吗?好在我戴了大黄蜂墨镜,不然我还怎么面对微博上八万,啊现在已经上九万的粉丝啊?

    我翻钱包想看还剩多少现金,这时旁边传来一道男声:“剩下的我替他付了。”

    这把嗓音好似一块磁铁,我心说不会吧,一抬头,果然看见那张棱角分明的混血面孔。

    居然是厉睿?真是有缘地下来相会啊……

    厉睿帮我解完围,只朝我笑了笑,并不打算和我攀谈,我忙喊住他:“厉总,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到时候还你啊!”

    “不用了,如果骑士能有好表现的话,这点钱我一晚上就能翻倍赢回来。”他说完朝我点点头就走了,依然风度翩翩,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

    我怀着既仇富又爱富的复杂心情回了座位,问姨太太:“还有多久开始比赛啊?”

    “还有二十来分钟吧,怎么了,你还要干嘛啊?”

    “每到足球赛开赛前我就想尿尿……”

    ***

    我问了姨太太洗手间的方向,从洗手间出来,却没想到正对着洗手间的那条走廊就是选手休息区,原本我是想自己解决了生理问题就回去的,可偏偏让我看到那条走廊外的保安离开了一会儿,等我恍过神来,我已经走到选手休息区了。

    运动员区有一条转折的走廊,比较安静,拐进去,就听见一道男声趾高气昂道:“上个季度我缺席了,听说让你拿了全胜啊?我想和你交手很久了,白脸猫”

    我闻风而去,在运动员区的走廊里,一个高个儿男卡在走廊中央,应该就是电锯了,他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后背和手臂上都是精瘦的肌肉,看上去不像练击剑的,更像是打泰拳的,但这人有身高优势,我身高一米八五,凌霄比我还高一点,应该有一米八七,这人怎么也有一米九了。

    电锯稍微晃开了一点,我就看见被他堵在走廊的凌霄,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羊毛衫,戴着一副黑框镜,单肩挎着个黑色背包,和电锯比起来宛如一介文弱书生。电锯的背微微有些驮,看着像一株鬼气森森的枯木,而凌霄往任何地方一站,就如松如杨一般,两个人的反差叫人印象深刻。但不可否认,对某些有虐待心理的人来说,越是看着高洁不可欺的人,越让他们有施虐的冲动。

    电锯忽然语带疑惑地问:“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你认错了。”

    凌霄越过他打算回休息室,却被电锯挑衅地挡住了去路。

    外面传来司仪的暖场声,凌霄瞥了一眼过道这边:“再不让开我叫保安了。”

    电锯大笑:“想让我让开还要叫保安,你怎么在比赛场上赢我?”

    凌霄没理他,拨了手机:“麻烦派人过来一下,这边有人闹事。”

    保安很快就赶来了,电锯男大约也没想到凌霄真会叫保安,吃了个哑巴亏,只得让开。凌霄根本正眼也没看他,径直进了休息室。

    电锯男无趣地耸耸肩,便也转身进休息室了。

    走廊上没人了,我蹑手蹑脚走到电锯的休息室外,凌霄不想我来看比赛,所以我也懒得和他打照面,但是我想探探这个对手的虚实,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击剑高手,学击剑练不成这样夸张的肌肉,但是姨太太也说了,地下比赛玩得很没有章法,我担心这人下什么黑手。

    轻轻旋了旋门把,门便开了一条缝,电锯男坐在休息椅上,经理人正帮他活动手臂和大腿的肌肉,电锯男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赔率多少?”

    “1:121,只落后了一点点。”

    电锯没说话,看来对这个略微落后的赔率很不满意。

    “你是上上季度的全胜嘛,”他的经理人说,“观众大都喜新厌旧的,而且买他赢的大部分是女性。”

    “那我往那小子脸上划上一道,应该很精彩咯”

    这话说得,好比仰卧起坐拿了满分,就妄想和奥运冠军比托马斯全旋了。不过令我意外的是这人竟然是上上个季度的全胜,我顺便也瞄到了比赛用的剑,电锯男检查剑的状况,随手在衣柜上划了两刀,铁做的柜子立刻就被画花了,我看这剑就算没开刃,以这个锋利度,划在人身上一定是火辣辣的疼,要是直接划在皮肤上……

    想到这儿我后背就一个激灵,悄悄从门旁退开,这要是换了我上场,我都不知道赢面能有多少,光是想到那玩意儿能货真价实地伤到你,就够让你忌惮,无法全面发挥实力了……

    身后冷不丁“吱呀”一响。

    我正抱着胳膊狂起鸡皮疙瘩,听见这声音瞬间就懵逼了。凌霄的房门开了,他站在门口,看见外面抱着胳膊龇牙咧嘴的我,表情顿时定住了。

    我看他眉头深锁,想必现在怒火中烧,然而他还是十分闷骚地一个字都没跟我说,直接关上了门。

    我心想那我还是走吧,但盯着那扇门,想到凌霄在里面气鼓鼓地打坐的样子,就鬼使神差上前扭了一下门把,我就是扭一扭啊,心想他对我生这么大的气,必然是把门反锁得死死的呀,假使反锁不了,那柜子椅子什么的准都得推上的啊,却没想到这门居然特么就开了!

    凌霄没有在打坐,而是在换衣服,上半身还光着,我这一开门,一股冷风吹到他背上,他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露进来的半个脑袋,我只好指着门打哈哈:“哈哈你怎么没锁门啊!”

    凌霄盯着我,一字一字纠正我:“我锁了,你把它打开了。”

    “啊哈哈哈你该反锁的嘛,这样不安全……”

    他又掉过头去闷闷地换衣服:“是该反锁。”顿了顿,“你在干什么?”

    “你在换衣服,我回避一下”我背对着他说。

    半晌,那头传来凌霄很是无奈的声音:“都是男的回避什么,而且我有让你进来么……”

    听他口气,大有不再跟我计较的意思,不过还是得再确认一下,我装作很颓然地道:“那要不然……我还是出去吧?”

    “……进进出出的累不累。”

    嘿,这回没错了,真是在给我台阶下,以凌霄那闷罐子德性,这都不是台阶,简直是滑梯啊!

    我咳了一声就厚脸皮地留下来了,凌霄别开视线低头戴手套:“谁带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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