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开祭天台,当以活人祭!”
以活人祭?!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机关槽,目光几乎定住。
太可怕了!因为在十个大字下方,还有一行补充的小字。
“活祭之人,需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女,身系墓诅之血——”
什么是墓诅之血?墨九不知道,身体却有些恶寒。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人,这里就她一个,而墓诅之血,墓诅之血,是不是……就是她身上的血,天寡、失颜,也都与她血液有关,而这种血,就被称为“墓诅之血?”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她也不需要答案。
因为将事情联系在一起,她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个猜测的真实性。
可他娘的,这哪里是开祭天台,分明就是谋杀啊。
如果不活祭,那祭天台打不开,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人都为己,哪怕她不愿意活祭,别人会不会把她丢进去活祭?
一切仿佛进入了某个古怪的迷局,墨九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为什么忙活一阵,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真正的考验从来不是手印,也不是八个仕女玉雕,而是“以活人祭”。
而她现在思考的是——所谓活祭,在她肉身毁灭之后,会不会真的有千字引,引渡她的灵魂,让她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老祖宗啊!
这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哪怕世上最凶狠的赌徒,也不敢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啊!?
更何况,她原本以为千字引如果可以引渡灵魂,她还能把闺女带上,如今看来——就算这事是真的,所谓引渡,也是死而后生,如同那个“过去门”一样,只有她这样有过去的人,方能回到过去,没有过去的人,恐怕就是永久的死亡了。
墨九手心捏出了一层湿汗,身体也像一个聚光体,收获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沉默中,气氛阴森森的冷。
死亡靠近的紧张,抓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沉寂中,墨妄安静地靠近了墨九,一如既往站在她的身边。他的行为所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不论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让任何人动墨九,包括萧乾也不可以。
“娘……那是什么意思啊……直直有些怕……”萧直识得字,几乎都能看明白字面上的意思,也吓得小脸苍白,抓紧墨九的手,动都不会动了。
“不怕。”墨九心里也紧张,可表情却很镇定,“娘会保护你的。”
“……爹!爹啊!”在萧直心里,爹就是她伟岸的天,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除了想到墨九,她也会习惯地指靠着萧乾。
在这之前,萧乾一直沉默,颀长的身影半落在阴影里,目光寂寥地只是看着墨九,不言不语。如今听了女儿紧张的喊声,他终是慢慢踱步过来,带着一抹淡淡的中药香味儿,站在墨九和萧直的身边,双眼微微一厉,望向了陆机。
“师父,只能一试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众人都听不懂。
但显然,陆机是懂的。那老头儿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不高兴地瞥一眼墨九。
“不试又能如何?你舍得你的宝贝疙瘩?”
宝贝疙瘩指的是墨九了。
于是,他俩的话,也就不是那么难理解了——难道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这个机关?
众人充满希冀的目光,纷纷望向了萧乾。
他却神色漠然地转头,冷眼看向一直不曾出声的薛昉。
“把她丢入祭槽——”
她?这个她是指谁?
墨家弟子当即紧张起来,有人摸上了腰刀,就连墨妄也握紧了血玉箫,死死盯住薛昉的动静。
只有墨九,她牵着萧直静静而立,并无半分紧张——不论她与萧乾关系如何,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至少萧六郎不会害她。
果然,薛昉得令,立即按刀走向还在发懵的温静姝,对身边两个精壮的侍卫下了命令。
“来啊!把她丢上机关槽!”
“啊!”温静姝如梦初醒般,震惊地睁大双眼,看一眼萧乾,再看一眼陆机,她几乎不敢置信地惊叫起来,“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师父,师父……你不是说,不是说只要来祭天台,证明了那妖女想要为祸大狄,六郎就会弃了她吗?你不是说,要我为六郎生儿育女吗?你不是说我的体质不易受孕,还为此专门为我配了上好的药吗?师父……这都怎么回事?”
“你问我?”陆机翻个白眼,“你傻啊!我不哄你,那药你能吃?”
这么多年过去,温静姝自己都是用药大师了,若不花点心思坑蒙拐骗,难免会被她发现破绽,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啊,这些年来,老人家我也是心累。唉!苦了我哦。”
唉声叹气着,陆机捋着花白的胡子,不停摇着头,那少了一根的手,让墨九目光微微一刺。
“这……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答她,萧乾与陆机也没有。
因为相比于弄清温静姝的事情,关系众人性命的祭天台更为重要。
在这说话的工夫,两个侍卫已经举着温静姝,丢入了那个玉石做成的祭槽之中——温静姝不是死人,当然是会挣扎的,几次三番下来,侍卫只得把她手脚捆了,这样一来,她的身体终于契合了机关槽,像一把开锁的钥匙似的嵌入了玉石祭台上——机关开启,与先前祭台开启一样,那个玉石台连同机关祭槽仿佛一个磨豆腐的石磨,飞快地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被置于中间的温静姝野兽似的挣扎着,低吼着,最终慢慢地归于平静,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水流淌……玉石祭台也再一次换了一种颜色。
从泛着晶莹的透明色,变成血一样红,令人恐惧的血红。
等石台停下时,温静姝连同机关槽都不见了。
而祭台俨然成了一块血玉!
一块通透的血玉,用人血染红的血玉——
恐惧感铺天盖地,生生抓扯着众人的心。
大殿内安静着,久久,无人出声。
墨九手臂也有些僵硬,她紧紧搂住萧直,把小丫头的头连同双眼一同捂在胸前,额头上紧张得青筋都冒了出来。
这血绞人肉的一幕实在太过恐怖,噩梦一般,让她今生都不敢回想。
更不敢想——如果那个人是她,该有怎样的感受?
一阵恶寒掠过,她身子微微一颤,忽听“叮”一声!
这是一道脆响,区别与之前的机括声,显得别样的好听。
“这是机关……已经开了吗?”
有人疑惑的询问声中,只见血玉石台上,出现了一块树立着的,玉一般的石头。
说它是石头,却可以照得见人影,像一面镜子。
说它是镜子,又不完全通透,乍一看就像块白玉。
“开了!是开了。可千字引呢?千字引在哪里?”
环顾一下左右,有人慢慢上前观看,寻找,然后听到曹元低叹。
“喏!这块破石头——好像就是千字引。”
在众人的心里,都认为所谓“千字引”,应该是一本书,至少也是一个帛绢,上面写着文字。
可实事有些滑稽,千字引确实就是一块石头,因为石头上写着三个字——千字引。
“九爷!是千字引。”
“是千字引……”
千字引!
千字引!
千字引!
三个字不停在墨九的脑子里盘旋。
可看着那个破石头,墨九却不知道当说些什么。
来祭天台的目的,显然是达不成了,而她与萧乾——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还有已经死去的温静姝,又是什么情况?
她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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