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经验值爆棚的样子,墨九哭笑不得地拦住宋妍,
“不要乱走!”
“……没见有什么啊?你害怕啊?”宋妍奇怪地瞥她。
“无知者,才无惧。”
“咦,小寡妇你啥意思?”
“意思是你站好!”墨九与宋妍熟了,也不管她是不是郡主,一把将她扼住,四周观察一下,慢慢阖眸,也不晓得是冷风吹的,还是“阴阳杀”的毒性激得,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缓了缓,她镇定心神,偏头看向宋熹,“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宋熹掀了掀“防毒面具”,细细一嗅,“有怪味儿……”
“是有,我也闻到了,难道这个就是阴阳杀?”宋骜接过话头,莫名兴奋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得取下“防具面具”,好好享受一下“阴阳杀”的*滋味儿。这种为了*一度,就小命都可以不要的风流种子,让墨九揉着闷痛的额头,鄙视不已。
“时间不多,准备干活吧!”
“是,钜子。”三名侍卫都是没经过事儿的稚儿,又戴了“防毒面具”,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情绪略略有些紧张。
相比起来,最镇定的人是宋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默默环顾着平台,他从侍卫手上接过一盏风灯,率先往深入走去,那镇定如常的表情,让墨九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会开机关的墨家钜子。
看来几个姓宋的都一样,太胆大了,半分不怕古墓机关。
这般想着,她自然不能让东寂涉险。
上前走近他,她高声道:“这个阴冢从布置上看,与阳冢一模一样,想来机关设计也是相对应的。大家先拿勾合胶堵气孔!”说罢她对宋熹道:“这里人少,得辛苦你的侍卫了……”
三个侍卫堵八根柱子比较耗时,好在宋妍也是个厉害的主儿,完全可以当一个男人用,而宋骜与宋熹也没把自己当尊贵的主子,与侍卫一起,飞快地利用“壁虎爪”上了柱子,按照墨九的吩咐找气孔堵上……
反正是墨九自己,爬高上低的确实不行。
拎着风灯,她克制着“阴阳杀”带来的蠢蠢欲动,为大家打着下手,不免感慨。
没有想到不仅宋骜功夫了得,便是斯文温和的宋熹也有一身不俗的工夫,看着他们这般英俊潇洒的上下石柱,她突然觉得这些男人真的很男人。这种文武兼备还长得英俊的家伙,换到后世,也就特种部队的兵哥或特警们可以相比了。
“嘭!”
阴冢的机关与阳冢果然差不多。
在机刮的运转中,阴冢的石丘也艳丽的“盛开”成了一朵花瓣娇艳的莲花,中间的莲台上果然有一个剑鞘,在等着它的另一半合二为一。坟丘与莲台的大小,制作工艺与阳冢没有区别,精美得让墨九再一次叹服不已。
“美!真是美!”
想到阳冢等待的众人,墨九无法细心欣赏。她举着手上的宝剑,走入阴冢,将剑身慢慢插入嵌在石莲台上的剑鞘里……
“铿”一声,宝剑归位。
墨九退出阴冢,长松一口气,“好了,大功告成,大家准备撤退……”
“轰!”她话音未落,只听阴冢的“莲花瓣”缓缓合拢,而“哐哐”的机括声再次响起,似是新一轮机关在运转,声音比先前更大,盖过了他们的惊呼声……
原本被夜明珠照得透亮的高台,因阴冢合拢,沉入了一片昏暗之中。紧接着,地面像疯了似的轰鸣着,剧烈地痉挛起来,地动山摇般的癫狂里,风灯落地了,平台不知是在上升还是在下沉,浸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小寡妇!怎么回事?”
宋妍在惊声大叫,可墨九喊她的话,却传不出去。她的声音被剧烈的机括声淹没了。身子也随着平台在颤抖,在颠簸,站立不住,也抓不住东西,身子终于滚倒,在平台的倾斜中,不停下滑。
宝剑入鞘,正是应了阴阳冢所指的“阴阳相合”,按理这个时候,机关破解,不仅太极棺可以开启,阴阳两冢也应当解除危机才对,为什么机关会又一次启动,到底闹得哪一样?
墨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相较于另外几个姑娘,她镇定得多。
“你们几个都还好吧?”
她大声问着,却没有人回答。
黑暗里,惊叫声此起彼伏,有宋妍的,有侍卫的,也有宋骜的怒骂。几个人声音都有些颤,身子似乎也与她一样,在摇晃中倒在了地上,身子东倒西歪地滚动。
这般剧烈的摇晃着,墨九昏眩的脑子更痛了,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呕吐,身子也无法控制下滑的速度。
黑暗中,一只手抓牢了她的手腕。
就在墨九以为将要沉入永远的黑暗之底时。
那人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意,夹杂在轰鸣声、惊叫声里,却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镇定。
“不要怕,护住头!”
东寂?墨九感觉到腕上的暖意,微微一愕。
“你小心!”她心惊肉跳地喊着,可此时巨大的“轰轰”声,几乎搅碎了她的耳膜,她呼吸吃紧,额头冒汗,没有办法说更多,只能本能地抓紧那只胳膊。
黑暗里,宋熹身子僵了僵。
久久,他没有动弹,却传来柔和的一声。
“……抓紧我。不要放手!”
墨九没有听见,在一阵“轰轰、啪啪、哐哐”夹杂的疯狂呼啸中,她被摇得头昏目眩,只觉得那刺耳的怪声,比惊雷闪电更可怕,甚至比她前世听过的电焊声还要让人崩溃。
一声接一声,机括持续着震动,如同野兽在嘶吼。
整个天地间,似已天翻地覆,在颠倒,在沉沦。
黑沉沉的空间里,几个东倒西歪的人,已是神识不清。
“我不行了,我吐了,快死了……”
宋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墨九却觉得遥远如在天际。
她大声唤,“宋妍保护好自己……”
“我要你保护啊,九爷!”宋妍喘气着,还有心思斗嘴,“我怀疑是不是天快要塌了哇?不要啊!我不要送命在此,我还没嫁给六表哥啊!”
她的声音像在风中呜咽。
墨九听不太清,只灼灼望着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法子过去扶她,身子忽而往左,忽而往右,那感觉就像飞机遇到了强烈的气流,颠簸得她不停与宋熹挤压在一起。
心里有古怪的犯罪感,却又不可避免的暧昧相触。
对中了阴阳杀的墨九来说,这是一种考验……
毕竟宋熹是个温柔的男人,毕竟他对她也很好,毕竟他还紧紧扼住她的手,救她于危难……这般想着,几乎毫无征兆的,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蚂蚊爬上了原就酥麻的心尖,让她身子浮沉在这狂乱的天崩地烈间,*却无奈地攀升,无法自控……或者说,她控制了那么久,忍耐了那么久,此时已经到达极限。
“东寂你放开我……”
她低喊一声,死死咬住下唇,一双眼睛望着无尽的黑暗。其实她并不怕死,也不怕任何机关,却害怕在没有萧乾的时候,阴阳杀的毒性却突然发作,让她失去理智与掌控……
可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往往来得越是猛烈。
也许是阳冢里的“阴阳杀”毒性,在阴冢带动之下,来得更快……她汗珠子滚滚而落,脊背很快湿透,趴在石头上的身子几乎颤抖起来,与先前她眼底的玉嘉几乎没有两样,*的火焰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冲毁了她筑牢的底线。
眼前的景色变了。
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六郎……”她低唤。
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也不想听别人,只知道自己很想念萧六郎。
想念他俊朗如清风高月的脸,温暖修长的手,还有那偶尔逸出唇边的一点笑容,不再冷峻,不再凉薄,只为她一人而绽放的温柔……
“萧六郎……”她小声低喃,“你在哪?”
低低唤着,墨九极尽挣扎。
她未全然失去理性,想要唤回神智。
可她的脑子像缺了一角,只剩下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
宋熹离她最近,自然听清了她的呼吸。
他眼眶微热,手臂僵硬地揽她近前,探了探她的额头,察觉到她的滚烫时,他呼吸也有些急促,一句话似从喉间模糊而出,“墨九?你再坚持一下!”
其实墨九能坚持到现在,定力已是极强了。
毕竟她曾近距离接近过艮柱的“阴阳杀”,毕竟她与萧六郎也是有情之人……能忍到现在,宋熹也佩服她。在她失控般的重重呼吸里,他紧紧扼住她,不让她乱滚乱动,一张脸也烫得惊人,胸膛高低起伏不停。
“萧六郎……他们不会有事吧……”若有似无的理智,让墨九恍惚想起一些事,想到了阳冢,她不晓得机关再启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更不知道他们这一行人还能不能生还,但最最担心的人,还是萧乾。
“不会有事的!”宋熹说得斩钉截铁,“你管好自己。”
“我管不了自己了。”墨九闭紧眼睛,嘴和身子都在颤抖,“我快……快要不是自己了……”
“九儿!”宋熹也有些受不住颠簸,但他仍然紧紧搂住墨九,眼睛四处观望着四周,像一只潜伏在黑暗里的猫头鹰,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人最害怕的地方,是黑暗。因为看不见,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就会完全地浮上来。墨九失去了意识还好,宋熹却是清醒的。清醒地看着石台在天翻地覆地旋转,清醒地看着他们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脑门儿上也布满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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