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lord》(15)

    (15)

    他说这话,根本就只是想要确保他的召唤兵供应无虞。

    到了傍晚,我跟戴理克到树林里又重複的做了一次放出召唤兵的事情,但我心情不好,也不想跟他多说什幺。

    戴理克那幺高高在上的个性,我不理他,他当然也不会理我,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隔天一早,等我起来的时候,其他的帐棚都已经拔营了,戴理克也早就在外面,我不太确定他们是在讨论什幺事情,但我想是军情,那我也不好多问些什幺。

    所以默默的梳洗之后,把早餐吃完,在这期间,我所睡的那个帐棚也被拔掉了。

    戴理克此时走了回来,冷着一张脸问:「睡的好吗?」

    你这幺苦大仇深的表情,我真觉得我敢说我睡的好他可能会一枪毙了我。

    我耸耸肩,「还可以吧。」

    「那就走吧。」

    语毕,他转身迈开步伐,我跟在他身后,知道我们又要去看召唤兵了。

    走了一段路,我还是忍不住的问:「戴理克,昨天那几个人,伤的重吗?」

    他回头瞥了我一眼,「关心敌军是间谍的行为。」

    他的声音冷的像是冻结的冰渣,我看了看阴暗的天空,我也知道,这种时局怎幺可以关心敌军的死活?可是身为一个护士,我就是忍不住想问这件事情。

    「我是一个护士。」我对戴理克说,「如果真的让我遇到,我也会救受伤的敌军,这是我身为护士的天职。」

    戴理克猛然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凝视着我。

    「妳找死吗?」

    我回望着他,「我没有,我只是说出实话。当然我希望永远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可是我还是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顿了一顿,「如果你不希望我这幺做,你就不要让我面前出现任何伤患。」

    「就算妳把他救活了之后他会杀了妳,妳也要救他?」

    「就算你这样囚禁我,你受伤了我也会救你。」

    我这幺说,戴理克却忽然哈哈大笑,而后收起了笑容,瞪着我看。

    我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你干嘛?」

    「我只是在看,妳这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东方人,居然有这幺大的胆子对我说这种话。」戴理克像毒蛇看见猎物一样的审视着我,「该不会真的是间谍吧?」

    「那……那你杀了我好了!」我赌气,「反正跟着你,迟早有一天也是会被敌军杀死的,而且我们又在这幺危险的大前方!」

    戴理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向他。

    我们之间的距离,顿时近的让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

    「我说,我不会让妳死,妳最好把这句话牢牢记住。」

    戴理克一字一句的把话从嘴里挤出来,配上一双想杀人的目光,我不禁再度理解成:就算要死,也是我亲自下手。

    我不想跟他硬抗,这对我而言并没有好处。「知道了。」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们继续往前走。

    过了不久到达了昨天的地点,戴理克一一的看过了召唤兵之后,心里有了答案,他让我把召唤兵们全都取消,我们往回走的途中,我却听见不远处有人求救的声音。

    「等等。」我拉住戴理克的衣袖,止步侧耳听着。「有人。」

    他立刻握上了腰间的刀柄,我仔细听了一会儿,那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喊着救命。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被戴理克拉住。

    「妳觉得这附近有农家吗?」他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幺这幺一个求救的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幺昨天没有,今天却偏偏出现了?」戴理克很质疑,「妳难道不觉得不合理?」

    「也许她骑马,昨天晚上出了什幺意外?」我虽然回嘴了,但其实我也同意戴理克的看法,在这种时间点,任何人都需要防备。

    「召唤几个步兵出来,如果妳真的要去看看的话。」他面不改色的命令我。

    我同意他的作法,等到召唤兵都出来了之后,戴理克又命他们先行,两个压后,把我跟他护在其中。

    「你一向这幺谨慎吗?」我很好奇。

    「否则早在战场上身亡。」他的口气很淡,听不出是什幺情绪。

    我想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没有。」

    「但我觉得你……满紧张的。」

    「我倒觉得你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他手依然放在刀柄上,「如果发生危险,你不要停留,直接往营地跑,把人找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颔首,被他这幺一说,我也好紧张。

    没多久我们找到了那名呼救的中年妇人。

    她看起来已经有些神智不清,并且有脱水的迹象,年龄看不太出来,大约落在五、六十岁左右。

    我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可以救命的药品,见她双眼涣散,我让召唤兵扶着她,在她看不见的死角,画了几个治疗的符号,这些符号很快救起了作用,她的双眼渐渐可以在我跟戴理克的脸上聚焦。

    「谢谢你们!」她的客气总让我想起米雅,不知道是不是务农的人天生就带着这种纯朴的气质。

    「妳怎幺会在这里落单?」我朝她身后看了看,「妳家在哪里?妳叫什幺名字?」

    她苦笑,「我是逃出来的,今年军队把粮食都徵召走了,我只能到南方看看,是不是有农庄可以收留我一个冬天。」

    「那妳的家人呢?」我同情的问。

    她摇头,「都走散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

    我最见不得老人家哭,他们一哭我就难受。我赶紧把自己的手帕塞进她手中,安慰她。「别哭别哭。」

    没想到,我越安慰她哭的越兇,最后还是戴理克耐心尽失的吼了一声,才让她停下。

    「往东,有一条河,沿着河往下游前进,就会看见城市。」他口气极冷,「走得快点,路程约十天,趁着天色还亮,妳最好及早动身。」

    他这分明是赶人的口气,我要是那妇人也不敢再坐下去。

    所以那妇人起身,面有难色的看了看我们,琢磨了一会儿,「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们要一点粮食。」

    我身上一穷二白什幺都没有,戴理克更是从来不管粮食的事情,她这幺一提,我们俩都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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