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原著风)千灯幻夜》(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原著风)千灯幻夜分节阅读8

    这是一种宣判,他是在告诉我,时间到了。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被冻到麻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脑子就一下子糊住了。如果我能够接受最终的离别,事情就会好办得多,等明天眼睛好了以后,跟他说撒要拿啦然后各自回头,进山的进山,下山的下山。以后我每年带着祭品到山下拜一拜,再过几年说不定就得带着儿子孙子。

    如果我接受,然后顺从,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这可不可能,但是对目前的我来说,绝对不可能。

    如果说进去雪山是闷油瓶的使命,是他所放不下的事,那么他对于我来说,同样如是。我跟他放不下宿命一样放不下他。即使我心里懂得应该成全,应该让他没有牵挂地离开,但事实的情况是,我难过得不知所措。

    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那扇门后面是什么,让我们必须擦肩陌路?

    闷油瓶给我了一只鬼玺,平静地跟我讲了一个约定,关于老九门和张家人的一个守护青铜门的约定。等我明白过来以后,我最后的一个念头是,他是什么时候想起这些事情的?

    但是闷油瓶完全没有给我机会再问,他的手指非常快速地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我眼前顿时暗了下来。

    吴邪的身体软软地歪倒,张起灵用手扶住了他。他低着头用我看不清的眼神望着吴邪,脸上是没有表情的穆然,“吴邪,对不起。”

    然后他把吴邪放平在睡袋上,转身在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个很小的瓶子,就像一根手指那么小的透明的瓶子。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咬破了自己的一个手指,滴了几滴血到瓶子里。

    瓶子里原来没有任何东西,但是血滴进去以后颜色显现出来,就变成了满瓶的粉红色液体。张起灵跪在吴邪身旁,低下头把瓶子里的液体凑近吴邪嘴边,停顿了一下,手指霍然在瓶身上收紧。“我以为用不到的。——吴邪,忘了我。”

    手指一倾,瓶子里的液体慢慢渗入吴邪的嘴唇间。

    最后张起灵右手撑在地上,俯下身去,亲吻吴邪的唇。

    他起身以后把所有的柴都舔进火堆,背起自己的背包,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雪山与蓝天的边缘,落日最后一缕霞光在满天昏茫的雪尘里,透成一个柔和的光点。

    吴邪醒来以后唯一会做的事就是在雪地里疯狂地奔跑,大声喊叫张起灵的名字。空荡荡的雪山上,只有他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竭力大叫张起灵的名。雪山的回音一阵阵震荡反弹回来,像是山谷唱起了歌。

    张起灵。

    我猛然站住了脚步。

    似乎有一段记忆发生了重叠。我是曾经这样大喊过张起灵的名字吗?是在——昨天?

    从昨天到现在发生了什么?我手里抓着绑眼睛的布条,我的眼睛怎么了?还有这只鬼玺,不是闷油瓶带在身上吗?为什么会在我手里?

    我狂乱地捧着脑袋,突然意识到,我失掉了一天的记忆!

    这个发现让我更加癫狂,我凭着记忆找到上次进长白山的路,用两手疯狂地往石壁里面挖,张起灵,你给我出来!

    最后我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手掌手指全部磨破了,火辣辣地痛。我木然地抓起那只鬼玺,愣愣地看着我的血沾在上面,一点一点地渗进玉里面。

    仿佛是被吞噬进去的。

    我突然想起了有关玉的传说。想起了张家古楼山体玉带里的那些密洛陀。

    张起灵,想让我忘了你,然后一辈子傻傻地天真无邪吗?你在做梦!

    我快速掏出随身的瑞士军刀,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刀。血不断滴落在玉玺上,慢慢都渗进里头。

    在我晕过去之前,我将伤口贴紧玉玺。

    别浪费老子的血!

    飓风渐渐远去,雪山恢复了平静。几个小时后有一队人进山。我所记得的最后一幕,是小花用力抱起了我,嘶哑的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跟一双眼睛近在咫尺对着,吓得我赶紧竖了起来。

    小花淡淡扫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怎么?趁睡着了想让我占你便宜?”

    我一手揉着酸疼的眼睛和发胀的头,呸他,“你他娘的才想让人占便宜!你醒着都想叫人来占你便宜!”

    这回小花真的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那你想占点儿吗?”

    靠你大爷!我一下子傻住了。心说花儿爷,你要不要骚成这样?

    第11章 chapter (11) 老长沙

    飞机到长沙,我的心情就有点憋闷。上一次在长沙的遭遇实在不怎么令人愉快。虽然在小花和潘子的保护下,我并没有见证那一夜的血战,但我也能猜到是什么个情况。所以对于老长沙的盘口,我真的是打心底里不喜欢。

    不过显然在小花的处理下,老长沙越来越规矩了。我们一下飞机就有车来接,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排场不小。伙计来了十几个,都是我面都没照过的新人。只有一个鲶鱼腾是我认识的,现在他也算是喇嘛盘里排得上号的盘头了。鲶鱼腾带着这些伙计,上来叫花儿爷。他们也都只认得小花,恭敬地跟着上来叫花儿爷。

    小花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应着,把我拉到身边跟他们说,“这是小三爷。”

    新伙计全都愣在那里。鲶鱼腾上来把我的背包拿过去丢给其中一个,顺手拍了他的头,骂道,“花儿爷叫你们叫人,他妈的都是聋了还是哑了?还不快给小三爷请安!”

    这样的戏演得比真的还真,我从前见得还少吗?正想说算了,小花突然冷笑了声,“阿腾,你手下□□得好,除了你这个主人,别人一概不认。”

    鲶鱼腾一听这口气,脸色就成法国国旗了。赶紧上来跟我握手,说,“看花儿爷您说的,我们都是粗人,没那么细致。小三爷您别见怪。”他的手汗滋滋的碰上去很难受,我差点控制不住想拿纸手巾擦一下。

    胖子老实不客气地把他的背包也塞给了鲶鱼腾的手下,拍了拍我,“我们上车吧。这帮小混蛋不知天高地厚,以后你们想叫小三爷,也得看看小三爷高不高兴应你们。天真,上车!”说着帮我开车门。

    其实这种场面我心里也早有准备了,所以也并不觉得多尴尬。倒是小花似乎挺在意的,上了车之后他抓着我的手腕,秀气的脸上乌云密布,搞得车内气氛有点冷。

    鲶鱼腾只好找话来说,说花儿爷赏脸跟盘口的兄弟吃饭,他们包了xx大酒店的场子,给花儿爷接风洗尘。顺便盘口有新的兄弟进来,得让他们认认花儿爷的人,免得没规矩。

    看这样子,小花倒真是把老长沙搞得有声有色,盘口的这些亡命之徒都很敬他。我记得前几天王盟跟我说过,小花在老长沙扶植了一个铁筷子,像我三叔那样专门给喇嘛盘提供古墓信息,用来震住那些盘口。不过实际上那个人就是小花自己的人,他所提供的那些信息,也都是小花通过解家的渠道弄来的。

    吃饭的时候我没有见到那个人,听盘口喇嘛头的口气似乎是不在长沙。他们谈话间说起这人不知从哪儿物色来一号筷子头,名叫风鹰,颇有当年三爷手下那位的风范,才来了三个月,在道上很吃得开。改日必然给花儿爷引荐引荐,花儿爷识英雄重英雄,一定会赏识他的。

    小花脸上好不容易有几分喜色,就吩咐开席。饭桌上很热闹,老长沙吴家的喇嘛盘马盘都来了,轮流上来给小花敬酒。倒是我,跟在小花身边就像是个来向长辈讨压岁钱的小屁孩。一时间心里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饭吃得差不多了,我跟小花说要先走。难得回来,我想回老家看看我爸妈。小花要派车送我,我也没有接受。同胖子一起走到外面去拦车。

    小花跟着出来了一下,他喝了不少,眼神却格外清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吴邪——”

    也许是我敏感,我似乎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于是我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对他笑了一下,“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你快进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小花的眉拧了一下,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自己小心。这边结束了,我过来找你。”

    胖子打到车,大声叫我。我只好匆匆点了点头,说了句“好”,就快步朝胖子那边走去。计程车开过去,我看到小花一个人站在路边,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远去看不见,我心里不知涌上来什么滋味,颓然地用手揉了揉眉心。

    “花儿爷?我呸!”胖子突然冷笑了一声,“这老长沙还他妈是你老吴家的家业吗?这已经都他妈改姓解了!亏他还口口声声跟你称兄道弟,这他娘就是两肋插刀!趁机给你两肋插上几刀!”

    我听见胖子的话,呼吸有些不顺畅。心里莫名烦躁起来。“别这样,小花不是这样的人。”

    胖子一手拧着我的肩膀,像要掐醒我,“我老喜欢叫你天真,可没真指望你这么天真!刚才那情形你看不到吗?你吴家小三爷现在在老长沙这儿就是个屁!人家都花儿爷前花儿爷后的,哪个还把你小三爷放在眼里?按我说,他花儿爷就是趁火打劫,吃定你了!”

    胖子一直在絮絮叨叨,说我已经不插手老长沙的事很久了,他们这次闹起来,小花要稳他们就把我带过来,他就是把我当道具来使。我本来就不好受,听了胖子的话更加憋闷起来。因为我不能骗自己,其实我的想法,跟胖子是一样的。

    我知道如果没有小花,吴家老长沙的盘口也早已经散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尽过吴家人的义务。所以我不应该责怪小花,毕竟他是靠自己的本事把吴家的产业稳下来了,就算他有心侵占,那也是他的本事,说不上背叛。可是他妈的,我还是在意。我不知道我在意什么,但是我突然有点恨自己,我为什么会在意。

    我不能指望别人都为我尽义务担责任,我他妈的有什么理由去在意?当初召集人马去张家古楼营救小哥和胖子,那也已经是我最后一搏,我从来没有把所谓的吴家产业当真过,到了今天,我还他妈去在意什么!

    胖子看我不说话,也就渐渐安静下来了。车里很沉默,我烦闷地掏出烟,毫无形象地在车里抽起来。

    许久,胖子才缓和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天真,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什么怎么办?”

    “哟呵,别给你胖爷爷我装傻。你也不老小了,该成家成家,该立业立业,总得有个打算。你要是想拿回你家祖业,胖爷我二话不说肯定全力支持你!”

    想想也对。我确实也不小了,这会儿回到家里,同样的问题爸妈也会重提。我拍了拍胖子,笑,“行啊你,这都充当起我老爷子来了。其实这个年代多几个爹不是什么坏事,可惜啊,你不是李刚啊!”

    胖子“操”了一声,“你他娘还嫌好嫌坏了!老子跟你说正经的,别给我打哈哈!”

    说到正经的,我又没话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飞机上梦到的事情,只觉得心里头揪得难受。可我又不想跟别人说,就只好跟他打太极拳,“没人不跟你说正经的。你倒是先给我说说,您老人家又是怎么个打算?要不我先叫我老妈给你张罗个对象?”

    “别介!别介!”胖子一下软下来了,“我就不牢你操心了。我可不能对不起我们家云彩。”

    我知道那件事对胖子打击很大,原本绝口不敢提的人,胖子却豁达地自己提了。我惊讶之余安慰居多,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云彩已经不在了,你是时候也该要放下。”

    胖子乐呵呵一笑,“我知道。我就是,留个念想。”转而又问我,“那你呢?该不该也把那小哥放下?”

    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好苦笑。“我不知道。我记得的事情,其实不太多。”

    “那样也好。”胖子点点头,“一年前花儿爷给我打过电话,曾经问过我,你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那时候你好像是出去了一趟,至于去哪儿,没人知道。直到前几天王盟告诉我你回来了。天真,这一年里面,你是不是去找小哥了?”

    看我摇头,他又自顾自说道,“你知道,那小哥的背景不简单,他做的事大概很危险。我们都不希望你牵涉其中,所以你要实在不记得了,那也算是件好事吧。”

    这个时候车停了下来。司机说前面一段修路,开不过去,叫我们自己走一段。幸好离我爸妈家的小区已经不太远,我付了钱,跟胖子下车。

    因为修路,路中央和两旁竖了很多彩钢板搭起来的建围,像迷宫一样。没有路灯,这一段路显得格外的暗。路面也没有铺好,不规则的乱石子恪得脚疼。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踢踢绊绊耳边充斥着胖子骂娘的声音。

    突然,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吴家小三爷,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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