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116、打架怕废话

    今时今日天视观召开的这场江湖大会，本来的目的是希望能从中找到可以人，能引蛇出洞自然最好。但似乎并没人真正仔细考虑过，就算引出什么人又如何

    当然，如果可以把江湖上大多数人团结一心也是很大的收获。但无数前车之鉴也都证明了，人心是最不可靠，不可信的。

    果然，任开宇一出现，反而让所有人通过这场大会“认清”了这些人们心目中偶像，高人名宿的真面目！所谓“江湖共主”，听起来虽然威风八面，但其实就是包揽了所有脏活累活于一身。

    什么事都得管，管不好里外不是人。费心费力不见得能落好。果然，人家那些高人才不愿意和自己这帮凡夫俗子混迹为伍呢！

    太多人产生了类似这样的情绪，显然这场大会已经砸了！而忽然冒出个老头，竟然声称要当这个江湖共主，倒是让所有人感到意外！

    细看之下，有人认出了这个老头可也不简单，乃是昔日小六玄中白山剑派的掌门人冲霄剑客！自从当年信妙香接连捣毁风云山庄党羽，白山剑派首当其冲被其以天雷击毁，门下弟子也死伤殆尽。

    而从那之后，他这个掌门人也下落不明，本有人想他或许也在当年那场大战中陪风云山庄一起灭亡了，却不想今天突然出现在这。

    看其站在人前一副傲世天下的姿态，任开宇拱手笑问：“原来是的老剑客，一别十载，老剑客依旧健硕，可喜可贺啊！”

    “哈哈……！任老弟也还是这般风华正茂，不过要说老，比起在座这些位前辈，你我兄弟恐怕不过就是小娃娃而已！”

    看着两人一搭一唱，旁若无人，摆明就是来找茬的。他二人的过去并非秘密，冲霄剑客还是当年杨原长子，杨乘风的师父。而那杨乘风，更是个人人切齿的臭淫贼！但就冲霄本身，甚至包括任开宇，却也没人能证明他们的确和风云山庄共同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若渡悲等人都不肯担当大任，即便任开宇资格也不够，这冲霄在当今这江湖上，辈分，名望倒的确都是够资格的了！

    想当初，一百多年前信妙香和天长山庄的苦战，当时长白剑派本就邻近天长山庄，但却一直与信妙香坚定同道。后来冲霄师父继位，也曾在大洪水的时候和信妙香一同生死与共。直到冲霄成为掌门人，凭借过人的天赋也并未令师门声望下降！

    坦率讲，冲霄从未有过丝毫和信妙香为敌之心，更没有想要助纣为虐。可当年信妙香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长白剑派灭门，这让冲霄着实又惊又怒！但当他渐渐了解了杨原的真面目，却不代表他能体谅信妙香的凶残！

    况且，冲霄的为人和任开宇，或者说那些遭遇相仿。年纪轻轻就承担了师门大任，几乎凭一己之力将师门振兴，难免会养成一些骄傲！如此一来，他在过去十年中，可以说也同样是恨了信妙香，乃至玄心门十年！

    看看这些重新又走到一起，或者其实他们从始至终就根本没分开过的人，所有事幕后的主使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但还是那句话，这是江湖大会，成千上万人面前说出的话岂能不算数

    但现在这情形，显然是大会发起人很尴尬！而任开宇对冲霄一通吹捧，又看了看渡悲等人，最后才面向大众！

    “众位！老剑客论身份名望，除了在场几位前辈名宿之外，已经是天下绝无仅有，功法修为自然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白山剑派曾经也名震江湖一时，无人不知。既然各位前辈不愿担当世俗虚名，那相比老剑客当然不让，没有人会反对了吧”

    按照苟艳艳的脾气，早忍不住想出去一剑一个结果了那俩糟老头儿了，幸亏夜阑一直在旁压着。但人家题目开出来了，又不能不接着。

    “说词”总是好找，但空口说白话在这种时候只会更显自己短处。毕竟江湖共主虽然只是个名号，但顶上这个名号可就责任重大，关系到全江湖，甚至全天下。既然没有前任，也就不存在指派接替一说，所以这人选还是得让大家都能心服口服才行！

    渡悲的言语，所有人都深感赞同，任开宇也是大为赞赏：“大师所言字字珠玑！各位前辈已经表达了不会担当此任，便请做个裁判。在场这么多江湖同道，英雄豪杰，若是哪位也对此位有兴趣，便请站出来与老剑客切磋一二！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德望固然重要，可修为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他这样不仅已经开始喧宾夺主，这简直就是在挑衅人们自相残杀，已经彻底让这场大会变味了！

    而在场苟艳艳、陈思瀚等当年经历过风云山庄鉴宝大会的人，多数忍不住暗暗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说到底，天下间一切把很多人聚集起来想达成自己目的的人，成功与否只不过是看他对人心的把控到不到家

    当年杨原失败了，信妙香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就料定他必败无疑！当然，那是因为杨原过分高估了自己几十年苦心经营建立起的人望和地位。

    但信妙香非常清楚，这世上没有人愿意被别人踩在脚下。所以世间既然有自己这样一个被人们称为“真仙”的存在，任何一个凡人都不用指望可以上位。

    但如今不同了，渡悲等人任何一个也不会把任开宇或冲霄放在眼里，但问题是自己已经先把路给堵死了，人家后发先至摆明是有备而来，还有谁能挽回当前的局面

    此时苟艳艳身后站着的苟为忠，拉了拉旁边夜阑身后的李香衣袖，低声说：“李师叔，快去找七叔。我未必能支持太久……”

    李香微微一愣，看着苟为忠一声不吭忽然走出去。心下转念，立刻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也觉得确实没有更好办法，当即只能立刻转身而去。

    苟为忠斜肩耷跨的走到场中，上下左右打量着任开宇和冲霄，然后问：“你想当江湖共主”

    冲霄点头称是！苟为忠又问任开宇：“你在这给他捧臭脚”

    任开宇一个“是”字本来都到嘴边了，突然硬生生咽了回去。可这两句话，已经引起了在场所有人轰然大笑。

    这是明摆着的事，只不过没人说，就算说也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粗俗！

    任开宇皱眉盯着眼前的青年问：“这位小兄弟不知何门何派，哪位高人门下”

    “诶！你跟谁叫小兄弟瞧瞧自个一把年纪了，我还这么年轻，论着哪门子兄弟”

    “你……”任开宇名气不小，而且也的确是有本事的，但就算十年过去了，心胸和涵养却是一丁点没长进！可若是平时被人当众如此嘲笑戏弄，他早就忍不住动手了。但今天这场面，却容不得他放肆！

    冲霄终究比他还年长近二十岁，当即开口问：“这位小英雄出来，莫非也是为了这江湖共主之位”

    “不然呢这时候我不为这个还为哪个出来我看你这把年纪大概脑子转不动了”

    冲霄强忍怒气点头说：“好！好！江湖中人俗套可免则免，既然是同一目的，那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

    见他就要动手，苟为忠双手往后一辈：“且慢！”

    任开宇强压气氛问：“你还有何说”

    “我想问问要当这个江湖共主，有没有什么必要条件或者说，是不是真的只要本事够高，会杀人就行那是不是如果来个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没人打得过，也一样得请人家当老大”

    任开宇冷笑声：“混账话！江湖共主首要以德服人，身亡地位也要够资格，本事并非不重要，但毕竟次之！”

    “哦！这么说来，这位什么……老兄弟，你有什么德性能服这一、二、三……这么多人还是地位，名气都高到什么样的资格了”

    “这个……，看你年纪大概是年轻，这位冲霄剑客乃是长白剑派掌门人，江湖上谁人不知而昔日长白剑派曾跻身玄界小六玄之一，地位自非泛泛！况且长白剑派的祖师之中，曾多次匡正天下，维护江湖正道，以身赴难为苍生解脱灾难，这一切都是天下人皆知的。”

    苟为忠听了缓缓点头：“听你这么说，他祖师有功天下，门派名声也很大，就是他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又是一片哄笑！任开宇被噎的面红耳赤，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冲霄缓缓接口：“此话说来倒也不错，老朽年过八旬，但自问的确不曾有过什么值得称道的丰功伟绩与天下，仗着列祖列宗余荫，但也从来不敢有负先人之志，愿为正道苍生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任开宇听了忙抢着接口：“不错！长白剑派历代中英雄豪杰辈出，气节志向都足以令人信服！况且就论先人余荫，你这等藏头缩尾的小辈，怕也没什么值得说出来炫耀的吧”

    苟为忠一听轻轻一笑，虽然本来不愿说，但这下也算是正中自己下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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