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102、造化

    “我们都不一样了”这话是否很熟悉但就算是说的人，他们是否理解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人”愚昧却贪婪，向往多而又自私。但人最普遍的状况，还是无奈！

    满腹经纶的学者，光膀子蹲胡同口的老头儿，大多数人或许会认为两者没有可比性！但前者可以给我就一件事举例无数，然后掰开揉碎说的我下辈子可能都忘不掉。

    而后者，或许只会叹口气，然后拍拍我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一句：人生不如意十之**！

    从一个只接受过基础教育的人，大概都会理解两者本质没有区别，诚然更多人会情愿去听前者的，因为他有个“学者”标签。或许，这就是我和别人最不同的地方……

    再见之后，信妙香明白了一件事，天狼星就是天狼星，小狼终究只是自己人生中一个虚像。他只是回到了自己本身，谁也没有权力去怪他。而自己，不愿意回到所谓“天眼玲珑心”，那个如今的自己想想都会感到害怕的自己！

    而且，如果事情公开，信妙香确信几乎不会有人反对自己回到曾经。因为要打败天狼星，无疑天眼玲珑心必定比信妙香更有希望！对人类是如此，对神亦然。

    而人类之中真没有人能发觉那背后的未知信妙香不相信，但他也知道，人类会相信天眼玲珑心可以打败天狼星，宁愿相信信妙香不会去残害他们。而这种生存的无奈，也是人类最沉重的矛盾！

    这一点上神就简单多了，人类如何他们根本毫不在乎。只要天眼玲珑心和天狼星一战，势必两败俱伤，然后世界依旧由他们做主！

    天狼星的仇恨可以延续那么久，直到再次复生，以另一个身份去重新看待一切也没有过丝毫的改变。说出来的实话难免伤人，但事实人确实未曾不一样过。

    而在天眼玲珑心乃至信妙香眼中，“神”也只不过是人上人罢了！很多事看透了未必有什么好处，首先会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可“难得糊涂”并不是真糊涂，那也不是简单“智慧”二字就能说明的。因为那若非沉沦谷底的无奈，就是至高无上的境界了！

    信妙香自问尚未到达那样的境界，如果让天眼玲珑心复活，自己恐怕会离那个境界越来越远。他不会真的希望天狼星罢手，因为他发现天狼星到底也只是个人上人而已！

    甚至他口口声声说的仇恨、道理，还没有足够勇气去坦诚自己内心的野望。

    因此，信妙香意识到自己的决心似乎并不那么难下了。

    应州城客栈，人们眼中的信妙香似乎略有变化，但有些诡异！像是受了挺大刺激，但却又似乎是得到了某种领悟！

    只有金婆婆和心音看的清楚些，此刻的信妙香，已经初现超凡姿态！

    金婆婆还罢了，一来她素闻天眼玲珑心，信妙香能超凡是理所当然的。而心音感觉似有不同，她同时代人和神并没有太明显的分化，更不是现在这样天、地分隔。但终究还是不同！

    那时候的人如果能超越极限成为神祇，是很容易就看出来的。因此，修行人之间差别显而易见，不存在彼此争上下，论高低。而不同的修行途径，也会出现不同属性，自然而然会归类于某一相性的部分、泪别！

    心音没见过太宇、昊天那些大神初升时候的形态，但别人的见过很多！关键是，她此刻分辨不出信妙香的相性所属。

    对天眼玲珑心，心音其实也不算一无所知。但现在信妙香的形态，却绝不是简单的境界提高，更不是因为他兼修的关系！

    一种无限深邃潜力的外现，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不显山露水，但里面所包含的力量却更加无法揣测。心音感到一种惊悸！她没亲眼见过，但却听说过在她的时代也算非常遥远的传说！

    一个世界的出现，取代了另一个世界。而前一个世界为其毁灭后，化作最终可以将新世界覆灭的黑暗。

    信妙香对心音没什么好感，但很清楚这世界上若有个眼界比自己更宽广，见识更多的人，那只会是她。而她的心神不宁，也让信妙香感到无法释怀！

    “你居然也会主动请教别人不会是夫妻分开久了，心里不安分了吧……”

    心音自己何尝不懂信妙香若开始的事绝不会轻易打住，她别说是撩拨，就算再怎样的事，若是撬不开她的嘴，信妙香断然不会罢休！

    “好吧！是！我的确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说具体点。”

    沉吟许久，心音缓缓摇头：“其实我真的只是感觉，说不清楚。可有一点我似乎了解。信妙香！现在的你才是……，或者说，在我看来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人了！”

    信妙香觉察到她有心事，所以才来追问。而原因，其实还是因为他不信任她。不过实际上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只是说不清，道不明。但没想到心音会提到这一点。而反过来想，心音的感觉大概不会有错，可这预示着什么是好是坏

    半晌，心音沉吟问：“信妙香！最近我偶然听到一句话，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信妙香点点头：“人生本就祸福难料，这并不算什么特别的见识，或领悟！”

    心音轻轻摇头，犹豫着说：“你也说过人生短暂，而其实神的寿命或许相比这世间也未必能算永恒。那你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直如此的吗……”

    信妙香明白她必然是有话想说，把天儿聊死很容易，不过他还是觉得听下去也许对自己未必没有好处！

    “这个世界即使沧海桑田，也必然有某种天然形成的形态！就算是一片水流干涸了，也就出现一块陆地，那也许某一块陆地被淹没了。从整个世界来看，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当然，眼前这个世界是如此，可谁也不能肯定这个世界出现之前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过另外的空间存在过……”

    心音缓缓点头，想了想问：“那如果信妙香，有一天你可以改变……。或者说你可以自己去创造一个世界来替代现在的这个，你会那么做吗”

    信妙香思索半晌，这是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因为这和让他去承担一切责任，改变现状是不同的。

    好一会儿，信妙香苦笑声：“这个问题我真回答不了！没错，即使我认为今天的世界乏善可陈。甚至如果发生浩劫也没什么拯救的必要。可我从不否认我自私，在无关自己的前提下，我的确不会去关心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说到底，今天的天狼星无论是谁，如果只是单纯想要毁灭人类或群神，不会影响到我自己的生活，其实我乐见其成，大不了当热闹看。可如你所说……真的，这个问题太大了，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有结果的！”

    “正因为一定不会逃避责任，所以绝不会轻易去牵扯上无谓的事”

    其实信妙香这个人挺容易看懂的，心音想通了。信妙香的简单，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

    在不知多久之前，世界上没有太多绚烂的色彩。生命的存在非常艰苦，但没有人听到过一句怨言，因为没人说过。

    而且，那个时候所有的生命也都过的比较舒适，因为世界给予他们的，只要通过行动就完全可以满足所需。

    直到某天有个人出现，他告诉所有人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他们不该就此满足！即使大家抱团取暖，在最外面的人岂非只是为别人去承受更多的风沙

    于是，人们发现平时围绕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人越来越少。但其实到底失去了谁，似乎也没有人特别清楚。而不断又老弱妇孺死去，因为没有人再甘愿把自己收获分给别人。

    直到此时，那个人又突然出现。曾经很多被人们拥护，甚至崇拜的勇士、英雄，他们居然根本不会打猎，几乎有人连斧头都拿不起。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当初会被当做英雄

    因为那时候人们只看到了他们周围的猎物最多，竟然没人想过那些猎物到底是不是他们收获的。于是，人们之间开始发生纷争。同时他们发现，那些根本无法凭借自己双手去得到收获的人，自己居然无法打败他们。

    最终，人群分崩离析，四处奔波。直到那个曾给予人们启示的人再次出现，他宣称可以消除人们心中的不快，创造一个让所有人幸福快乐的世界。

    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所有人都要向他膜拜、祈祷！

    人们争先恐后的膜拜、祈祷，很快，水沟变成了江河，乱石成了山峦，还长出了花草树木。

    但好景不长，有人为了可以少走些路去取水，在家门前开挖通到河流的渠道。

    有人为了让房子再大一点，只为找到一棵合心意的木料，砍到了整片森林。

    终于，久疏风沙的人们，见到了地震、洪水。那个人类的指引者，亲手毁灭了一切。

    但他不甘心，终于用自己创造了一个新世界，取代了之前的空间。在这个世界中，他被称为“造化”，而这个故事自此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