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29、气盛奴人

    不管你承不承认，愿不愿意。既然你无法改变世界，也不必妄想改变我。因为，我有自己的世界——

    所有来到玄心门的客人，都被安排在最前面的庄院中，由白雨去应付他们。反正来人就让他住，吃喝自理，相见信妙香的，方便时再说！

    可就算这样，赶到玄心门的人仍旧络绎不绝。可炼、夜阑等，乃至胡奇那帮闲散之人。

    当然还有叶空、霍纹依等等。

    很快，头一座庄园虽然确实不算小了，但仍旧住满了。那么，就请大家自便了，随你们是露宿山林，还是自己去二十里外投栈。反正此时此刻，玄心门，信妙香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小小的“霁云山”短时间就从默默无闻，变成了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圣地！而且来到这里的人还都深感“神仙境地”就是不同，起码一点，只要进不去那大门，任你走遍全山每一寸地方，也看不到丝毫和玄心门有关的东西。

    而这些可笑的以为，在信妙香眼里反正和自己无关，而且心智这种东西很大程度取决于天生，那些人不为己甚，随便他们又有何不可

    一段日子中，如金辉、叶空、许畅等人都时常希望可以见到信妙香，但一概全都被白雨挡驾，而理由也是同样的“闭关修炼”。

    这是目前唯一确实就算听到的人不相信，也根本没办法继续强求的借口。

    何况，信妙香确实也真的在尽力精进修为，只是没有闭关修炼那么严格。而他虽然确定自己一生都将无法忘记夏冰妍，但与姬淑敏的生活倒是也很和睦！过日子，少点所谓的“感觉”其实没什么关系，多点真实才能更舒服！

    不过，也结界也并不是谁都能挡得住，比如夜阑！除了玄心门的人，目前也只有夜阑一个人可以随意进出，当然会限于不能真正随便见到信妙香！

    不过夜阑可以做到虽然她的修为的确告过白雨等人，可并不见得就强过金辉、华子围。关键还是因为她是神剑命主，当然命主也不是她一个，所以因为夜魅神剑本身就是极其强大的幻界。

    信妙香如果想，也还是可以拦住她的。不过信妙香知道她明白自己是刻意拖延，所以既然自己也有必要了解外间的消息，那么有这样一个人也不是坏事。

    如今的霁云山附近龙蛇混杂，可想而知其中必然有天长山庄的细作。不过如此多人想去找出几个奸细谈何容易况且夏飞泽会利用人心，信妙香难道不会

    正如他明白夏飞泽一样，夏飞泽对于密探带回的消息也相信的也微乎其微。

    从境况来说，彼此目前还处于同一起跑线，因为都对彼此几乎一无所知。夏飞泽的确早就料到信妙香如果不敢直接挑战自己，必定会回到玄心门，事实上这是他所希望的。刻意把自己的面前门户大开，恰恰也正是让信妙香不敢贸然前进！

    那么这些信妙香会不明白吗开门揖盗这种手段对他显然没什么用，而夏飞泽想以逸待劳，对于信妙香本心就知道打不过人家，那更不可能让其如愿。无论如何，就算只考虑自己玄心门也的确是最安全的。

    其实霁云山和天山一样，都具有世间罕有的天然灵脉，并且具有依靠灵脉生成的结界，即可以作为最后一道屏障，还能够以法术利用灵脉转移位置。说到底，就是最有利于逃跑。

    而信妙香也知道对手非得把自己逼到这里，也正因为他和当年对玄都城一样，夏飞泽无法直接涉足其中。所以，至少他先要信妙香帮自己把玄心门打开。

    诚然，既然夏飞泽已经连玄都城都已经拿下来，玄心门能拦得住他吗可这并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夏飞泽有多在乎信妙香这也是信妙香自己想要探底的。

    夏飞泽的目标，很明显从来就不是区区红尘俗世。玄都城也好，玄心门也罢，都只是他想要最终凌驾寰宇一切之上的垫脚石。

    但也正如他不敢真的拼命打破玄都城一样，如果真的拼尽全力，就没有把握可以应付之后的情况了。因为玄都城的人他不放在眼里，可当自己拼尽全力就不同了。对玄心门也一样，里面的人可是信妙香啊！

    如果可以，夏飞泽自然最想信妙香可以乖乖的到自己面前束手就缚。可他明白，自己就算能利用天下人心，但对信妙香此人最好不要奢望，因为稍一不慎恐怕反而会为其反制，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其实对彼此来说都是更容易把握，控制的，尤其对夏飞泽，既然自己可以肯定胜券在握，那就没必要非得着急，反正数十年都等了，难道还等不起如今这区区时间说不定哪天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他身边那些蝼蚁就已经先把他烦得活不下去了……

    夜阑年纪虽然不大，可见识，功法修为，乃至天生对事态的认知反应，比起金辉都未见得不如。因此她知道信妙香需要尽快提升修为，可信妙香却直接拒绝了她奉上夜魅神剑的好意！

    首先，八神剑在别人眼中是神器，可在他而言，如果借此修炼反而会限制自己的程度。因为夏飞泽固然已经是宇宙之外的实力，而自己也早就不仅仅是天“下”而已！

    况且，信妙香如今据守玄心门，却仍旧连真央神剑都一点线索也没有。除非八神剑集齐，否则后面的根本几乎什么也干不了。

    忽然来访的客人算是让人意外，而且甚至似乎是早就被遗忘了的人物。可信妙香仍旧觉得，也许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点信息。

    沈云和蒋月娥，两人见到信妙香都不禁显得有些惭愧！

    当年沈云和师叔云海居士，以及夏冰妍分头袭击夏烈刚。由沈云将其引开，后来云海居士担心师侄赶忙前去相助。夏冰妍救走了信妙香，此后彼此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而那时叔侄二人合力对付夏烈刚，仍旧被其打的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还得亏有游魂神剑在手，否则他们在人家手上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但即便如此，沈云还是被打瞎了双眼，夺走了神剑。如果不是云海居士舍命维护，他根本也逃不掉。

    而蒋月娥当年，在天长山庄攻打灵缘天域的时候，乃是灵婵散人首先就带领所有弟子一同拼死护送她离开五老峰，叮嘱她无论如何都要尽全力保护神剑。

    当时的蒋月娥虽然已经是飞虹神剑的命主，但终究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没有师父，没有师姐，独自一个人很快就感到茫然无措了。而那时，偶然遇到的一个人让她以为老天保佑，终于不用担心了！

    而蒋月娥当时遇到的，正是终南剑客万贵豪。

    万贵豪可以说是夏飞泽一等一的死党，和灵缘天域的五位首座本来也都有交情。当时蒋月娥正是最恐惧无助的时候，完全被万贵豪那副慈祥长辈的样子嘘寒问暖的给迷惑住了。

    好在蒋月娥对万贵豪固然是没有疑心，但却因为突遭巨变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成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于是，当她夜晚感到自己闻到了迷香。马上便要出剑反击，但若非神剑剑灵护住，她也根本无法逃脱毒手，但神剑终究还是失落了。

    那时蒋月娥虽然中了点迷香，但所幸不深。而万贵豪的目标本就是神剑，既然得手便不把一个小女孩当回事了。于是蒋月娥才能在深山密林中拼命逃跑，最终筋疲力竭昏倒。

    而再醒过来已经不知过去多少时候了，反正天是已经亮了。蒋月娥只觉得心力交瘁，浑身内外没一处不疼。而那时的她也已经是有点衣不蔽体，浑身伤痕累累，都是夜间乱跑被枯枝灌木剐蹭的，那样子可以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而心里加上身体的伤痛，蒋月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而当时，侥幸逃命，却瞎了双眼不敢见人的沈云也正巧就在附近藏身。

    彼此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算是一同战斗过的同伴，所以听出了蒋月娥的声音。而蒋月娥才刚被熟人狠狠坑了一把，见到沈云立刻全神戒备。

    而当时沈云首先讲述了自己的遭遇，看到其一身褴褛狼狈，加上双眼瞎了也的确不假，蒋月娥便抽泣着讲出了自己的遭遇。

    沈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自己心头如同遭到雷击一般的痛苦和绝望。而那之后，两人便开始结伴游荡，互相扶持。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两人是每天都过着居无定所，心神不宁的日子。

    之前也听说了江湖上信妙香还活着的传言，乍一听两人实在不敢轻信，但最后终于确定是真的了，想来想去感到应该又必要让信妙香知道自己的神剑已经落到了天长山庄，以防他日后措手不及！

    可他们得到消息就已经很晚了，又行动迟缓，在西南深山里还迷失了方向，胡乱转悠了几个月始终没有一点消息，再进入城镇才听说他正在金玉园，而这一路又走了两三个月。再次扑空才听到确实消息，信妙香已经重新打开了玄心门，两人这才赶紧不遗余力的赶路，还是赶了很久才算终于找到了。

    对两人的遭遇，信妙香也不禁感到同情，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又价值的新消息！不过，再怎么说自己能活到如今，沈云也算是颇有恩情。

    找来莫问为沈云诊治，当年和夏烈刚交手，沈云只凭神剑勉强对敌，而夏烈刚也因为总是对神剑有所忌惮，因此没敢过分逼迫，出手也总是先考虑自保。最后打伤了他双眼，也并没发出十足的力道，所以只是伤了眼部的经脉，不然就彼此本事的差距，夏烈刚一招足以拍烂他脑袋，何止双眼而已

    不过，既然是经脉受损，那便不是毫无救治希望。可沈云毕竟失明已经十几年了，想要治好也肯定不是一时半刻就行了。

    而沈云听说自己居然还能有重见天日的希望，忍不住激动的流出眼泪，蒋月娥也同样喜极而泣。

    信妙香看出，料想两人相伴十几年，辛苦艰难，不离不弃，估计是早就情愫暗生了。于是，便吩咐莫问将两人带到药庐去暂住，顺便治疗沈云的双眼，也算是真正给自己和夏冰妍的爱情画上个完美句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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