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纸》糖纸分节阅读6

    我说:“不一样,有的人存在,就是为了让你得不到,上床不够,表白也不够,就是为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刺激你,让你无法入睡。但是你想到你可能会梦见他,你又会无比渴望入睡。”

    他翻身抱我,给我唱了一首意大利的童谣。

    后来意大利小哥毕业回意大利了,他最后跟我说:“我们□□从来没有接过吻,现在要告别了,可以给一个告别吻吗?”

    我说不行,但是可以打分手炮。

    他笑了说:“不必了,我在你家放了两桶冰淇淋,都没吃完,你记得吃了,别浪费。算我留给你的礼物。”

    我一向不爱吃冰淇淋,所以不以为意,等到快半年之后,我终于打开了其中一桶,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他用意大利语写着:“我喜欢你,但是你心里有别人,如果你什么时候忘掉他,来找我。但是你要动作快点哦,我不会等你一百年的。”

    我蹲到地上,最后哭出声。

    ☆、第 4 章

    我记得我在会馆里时候,没有闲书看,那里的一个厨师很喜欢金庸,我借过他的书。有一本里面写着:”那些都很好,可是我不喜欢。”这真是世上最艰难的事了。有一些人特别特别好,但是你不喜欢,你喜欢的,却永远不能属于你。所以三角恋在戏剧里经久不衰,因为爱而不得是人类最普遍的伤痛。太常见了,跟感冒一样,甚至不值得多为此叹息。

    我跟杜朝安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了,他来我念硕士的城市开会,说可以碰面。吃晚饭我们一块在他房里喝酒。

    我说:“分手了啊?”

    他笑:“啧,没大没小。”

    我说:“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安定下来啊。”

    他说安定是老去的开始。他还没到四十岁,不想老。

    我说:“就是这样才把心上人气跑的吧。”

    他喝酒,说:“不是,我跟光新之间就是好聚好散。人生路不一样了,当然分开比较好。你呢,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回事啊?”

    我故作轻松:“别真把自己当长辈好吗?你三十好几了还不想定下来,我才二十多,正是一枝花呢,我急什么?不得阅遍世间无数啊?”

    我们俩心境难得相对平和,甚至说到了一些旧事,彼此都能心照不宣地笑。最后我们俩都有点醉了。当然我心里是清醒的。

    这三年我不止一次喝酒喝到想吐,我知道自己真正醉是什么感觉。

    我借酒壮胆,坐到了杜朝安腿上。

    我说:“三年没跟你做过了,我技术好可多了,你要不要试试?”

    他眯着眼看我,说:“你约啊?”

    我僵硬着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摸了摸我耳垂,说:“你约我就放心了。我怕你认真。”

    “那你也别想太多,你那玩意又不是镶钻了,有什么可念念不舍啊。”

    我撒谎了,但是我知道他想听的就是我不认真。

    我激将道:“讲道理,白人比你长多了。”

    杜朝安笑了一下,说:“小朋友会说荤话了啊?”

    然后我们在地毯上相拥滚起来。我吻他的脖子,拼命扯他的裤子,生怕动作不及时他反悔。他的手和几年前一样,每个骨节我都记得住,他把手从我下摆伸进去摩挲我后背。

    “瘦了。”他跟我说。

    我笑,我说:“你还没给我舔过呢,感觉有点亏,愿意试试吗?”

    他被我的话逗乐了,用一种危险的眼光打量我,然后一把把我抱到了沙发上,一下子把我裤子脱到膝盖弯,然后埋头。

    他的技术不算好,我却特别想哭。导致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捂着眼睛哭起来了。

    他抬头的时候,舌头还在打圈,看到我哭,他没说什么。只是有点意外地炸了眨眼。

    我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他面无表情一丝不苟地给我服务。没有两分钟我就哆哆嗦嗦释放了。特别不争气。

    我哭得更厉害了。

    然后他把我在沙发上翻过去,一下子伸进去两根手指。我不适地扭动着。他说你等等我找润滑。

    我一把拉住他,说:“不用,你去拿来我都软了。”然后就把刚刚射出来的东西自己往里抹。

    他像只老狐狸觑着眼打量了我一会,把我压到沙发上,直接把东西塞进去了。

    润滑不够,跟我第一次跟他做的时候一样疼。

    我刚刚忍回去的眼泪又出来了。

    他拍我屁股,示意我放轻松。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常用的暗号。

    拍屁股是放松,拍腰是把腰往下压,拍小腿是自己仰着抱住膝盖露出下面。

    三年了。我以为我都忘掉了,但是我全记得。

    他在我身上又不可磨灭的印迹。

    我心里感到凄凉,故意说:“还不够,你再快点。”

    他把我抱起来,下身连在一起,一颠一颠地,走到了落地窗前。在三十楼的高空俯瞰了旧城区的夜景。

    我们是茫茫夜里两颗行星。相遇之后就要分离。

    我跪在落地窗前,任由他在后面大刀阔斧,我只是呜咽着呜咽着。看到嘴里嘴里呵出的气把窗户喷出雾。

    这次做完之后我自己走了。

    杜朝安说可以在我旁边开一间房,让我住着。

    我勉强笑着:“不了吧,我不习惯跟□□过夜。”

    他挥挥手,不再看我。

    这次是我们倒数第二次见面,最后一次是他来出席我的硕士毕业典礼,我穿着学士服接受了他的献花。

    总之我们最后的见面算不上温情,都是做。

    做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知道他那个时候也有好几个□□。他有这个资本一直玩。

    我读博以后就没有跟他见过面了。

    虽然我用的还是他当年送的车,住的是他的钱买的房子。

    他是个对身边人很大方的人。大概是念旧,我们相识一场,已有十载,他对我的耐心也格外多些。何况,他最不缺钱。一个不缺钱的人对你掏钱,那不是爱的证明。

    他的消息偶尔出现在报纸和财经杂志上,facebook微博之流流行起来以后,有些平台也会有他的行踪和近照。

    他的照片我都悄悄打印下来,存在我装糖纸的盒子里。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会抱着盒子。

    呵,我感觉自己像得了一种叫做杜朝安的病,已经病入膏肓。

    我无法爱上任何人。而我也无法爱他。

    这是不一样的。

    2011年的时候,我在网上得知他要结婚了。

    我打电话给他祝贺,我知道他有伴的时候是不会找别人的,从不骗人,何况他本来就男女通吃,不必为那位女士担忧。也许他遇到了一个人,他愿意为那个人安定下来。

    这本是世界上最值得高兴的事,浪子回头,扁舟归岸。

    他跟我说之后可能见面就更少了,希望我能锦绣未来长。

    他说得对,我的未来光明,我早就能实现经济独立了。但是他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要这些,我只想要他。

    只是我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究竟是差了什么。

    是我出生的错吗?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施舍与被施舍的关系,所以我永远无法突破他给我的身份定位。上帝救了万民,上帝却不会同万民结婚。

    是我努力的方向错了吗?我的底牌亮太快了,后来怕他膈应纠结,又固执地隐瞒了太久。也许应该扮猪吃老虎,先死活待在他身边,然后再语出惊人。

    也许是我这个人本身的错。他就是无法爱上我,上帝也没有办法。

    我痛苦了很久,夜夜失眠,甚至掉发。

    我无法入睡,暴躁,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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