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心》重生之谋心分节阅读140

    她都快气哭了,早就忘了原先自己对女儿这婆家还是有几分满意的,如今崔氏满心眼儿里认定这赵家也许真与自己家犯冲!不然怎么赵家其他的儿媳也就二房的小金氏第二胎才是个儿子,其余的都是一胎得男,偏偏到了自家女儿头上,都三个了个个都是女儿!赵家如今第四辈里连着序齿的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全是自家女儿生的!

    王晴反倒还是端得住的惬意,接过女儿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母亲安心,婆母并未对我摆脸色。况且赵家的家规森严,母亲担心的事夫君和赵家都不会去做。”

    崔氏将信将疑。大户人家外头鲜亮里头龌龊的事她见多了,家规再森严,也并非高枕无忧,弄大了别人的肚子再谎称是正妻所生,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偏女儿嫁过来七八年,还未生下一子,腰杆儿不直又怎么谈反驳。

    王晴又道:“母亲还不信我看人的眼光吗?您就放心吧,我婆母也许看我和六郎运气太差,心里头难免泛着嘀咕,但她可不会愿意叫这纳妾的恶例破在了三房里。”

    王晴的两个嫂子面面相觑,上前来跟着说了两句,才将崔氏劝得好过了些。

    恰巧王晴怀里的小娃娃在此时睁开了双眼,挥了挥小手轻轻拍到了崔氏,眼珠子也随之转了过来。

    虽知晓她如今可看不清什么,崔氏还是一笑道:“这孩子倒是机灵。”

    到底是女儿挣命生下的,崔氏即使失望这一个不是男儿,到底还是疼爱自个儿的亲外孙女的。

    *

    新生儿的洗三很顺利,刚出生的小娃娃还被抱到外头给她的伯伯叔叔们看了一圈儿。

    赵敏禾在洗三之后,又去安鹤堂看望了祖父母,陪着两位老人家说了会儿话,才与韶亓箫带着一双儿女,蹬车回了璟郡王府。

    一入府中,韶亓箫刚坐下便接到了下人的禀告,前些日子被他派出了京的陶卓回来了。

    他惦记陶卓带回来的消息,即使遗憾这好好的休沐日便要这么浪费过去了,却也只好起身。

    书房中,陶卓眉头紧缩,正向着韶亓箫禀告他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殿下,咱们晚了!那支秘密商队在两年前就已成形,通过这商队的手,这两年从大周流往北翟的东西价值不菲,其中以盐铁最多!”

    韶亓箫紧紧攥了攥拳头。暗通敌族,私下经商是一回事,但贩卖盐铁给刚对大周发动过战争没几年的北翟,已是通敌之罪!

    不及细问,却听陶卓又道:“而且,属下还查到,这商队里的其中一个管事,竟与端州吴家有些关联。”

    韶亓箫大惊失色,倏地起身问道:“哪个吴家?!”

    陶卓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王妃母亲,忠勇伯夫人的娘家。”

    ☆、第166章

    端州吴家,名满天下的御宅屋123。从大周推举科举起,从吴家走出来的举人就有二十余人,秀才不知凡几。

    吴家在京中的这一支,目前当家人吴煜安更是当今朝堂上清流一派的领袖人物,打死韶亓箫都不相信吴家会去犯这种卖国通敌的大罪!

    文人而已,又不是手握兵权、可以造反的武将之家,做这些事哪儿有动机?更无利益可言!

    一旦事发,那就是抄家灭族之祸!

    韶亓箫静默片刻,方才叫陶卓将他查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

    陶卓将自己与手下人查到的一应事务,事无巨细地禀报。而后,他呈上了一张画像,道:“正是此人,兄弟们在跟踪时发现他在前往北翟送完货,便一路往南去了端州,然后暗地里潜入了吴家的祖宅,在里头待了大半日才出来。”

    韶亓箫沉吟,若此人只是与端州的吴家有联系,而非京城的这一支,那他是否可以认定至少京中这支吴氏族人是清白的?

    他刚稍稍松了眉头,接过画像仔细端详后,却又蹙了蹙眉,因为他发现这人眉宇间竟真与岳母吴氏有着几分相似。

    不对!吴煜安前世便是所有清流派的骄傲,他历经四朝,过世后还得了长庆帝亲赐谥号。韶亓箫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在这世做出祸国之事。

    韶亓箫抿了抿嘴,拿起其他的资料,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尤其着重将这商队里管事那几人的画像看了又看。

    与北翟通商的商队,这些资料上只可以看出幕后主使乃是京中身在高位之人,尚不能明确是谁。但韶亓箫已心中有数,十有*是韶亓荇的手笔——就跟前世一样!

    只是,如今时间上尚早,这几个管事并不是前世他追查到的那几个主脑,现在查到这些证据中的几人,都无法与韶亓荇联系在一起。

    韶亓箫揉了揉额际,对陶卓道:“安排一下,三日内我要见吴煜安一面。”

    不管接下来要如何,必须先搞清楚潜入吴家祖宅的人,是否真是出自吴家!

    两日后,尚书左仆射吴煜安在途经东市的福运茶楼时,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浇了个湿透,福运茶楼的掌柜见状,战战兢兢地出来请罪,又请吴煜安入内沐浴更衣,权当茶楼赔罪。

    吴煜安虽不像士族那般在乎仪容,但也绝不会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在外行走,事情既已发生他即使心中有气,也只好暂时接受掌柜的建言。

    况且,吴煜安心中也不是没有疑惑的,京中秩序井然,东市更是繁华之地,最注重街道整洁,何时发生过当街泼水这样的市井之事?他与随从一行人还如此大的目标,真要图省事从楼上泼水也不会如此大意。只怕这背后另有文章才对。

    吴煜安不动声色地环顾这周围人来人往,好些人见他一身狼狈还回过头来打量。

    他翘起嘴角笑了笑,也罢,既来之则安之,看看里头有何乾坤等着他也好。

    沐浴就不必了,吴煜安只接过了掌柜准备的干布巾和新衣裳。

    一番收拾再从净房出来时,果真见原先那愧疚殷勤的掌柜已经退了出去,却多出了一个不请自来的贵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无视他两个随从讶异的眼光,端坐在桌案前淡然品茗。

    见他出来,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抬首淡然道:“事出有因,用了非常的法子请世伯进来一叙。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世伯见谅。”

    “七殿下?”吴煜安惊得顿住了,实是没想到会是他。同在朝中,二人在各场合常有碰面,又因他的堂妹是这七殿下的岳母,故而二人也算说得上话,韶亓箫也因吴氏的关系称呼他一声“世伯”。

    七殿下要请他,委实无须如此大费周章,又掩人耳目。

    韶亓箫抬手,道:“请世伯坐下说话吧。”

    吴煜安好歹历经三朝,很快又平静下来,随着韶亓箫的话语,坐在了他的对面。

    韶亓箫用眼角的目光隐晦地看了看,又道:“今日我与世伯所说之事关乎重大,还请世伯屏退左右。”

    吴煜安并未犹豫多久,便挥手命两个随从退下。

    待人出去后,韶亓箫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将他手边一叠纸张交到吴煜安手上,道:“请世伯先看看这个吧。”

    吴煜安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原还平静的面容很快就被愤怒打破。待全部看完,他怒火丛生,大力一拍桌案,震得案上的茶壶和杯盏都跳了跳。

    “岂有此理!北翟入侵才过了几年,边地百姓流的血尚在眼前,怎会有人如此行事?这是*裸的卖国!”

    韶亓箫低头又尝了一口茶水,待他发完火气才将茶盏放下,从怀里取出另一张薄薄的纸,放在桌案上。

    “世伯暂且息怒,还有一样需要世伯过目。”

    在吴煜安惊疑交加的面容中,韶亓箫慢慢将手下被折起来的薄纸推到他面前,一边道:“这是那支商队中为首的其中一人,世伯可识得?”

    吴煜安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安,韶亓箫说完已敛下了目光,他看不出来他这是何意。难不成此人是他熟识的?

    他缓缓伸出手,将桌上的纸拾起,在自己眼前展开。

    “这……这!”

    吴煜安瞳孔一缩,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韶亓箫心下了然,有些气急地闭了闭眼。

    吴煜安眼下这反应已经说明一切,此人还真是他吴家的!最起码也与吴家牵连!

    韶亓荇从哪儿找来的这人?!竟是吴家的人,若换了别人他哪儿会管?偏偏吴家是阿禾的外祖家……

    韶亓箫徒然一凛。

    难不成,韶亓荇还打着万一事发后便将他也一起拖下水的主意?!

    ☆、第167章

    韶亓箫垂下眼眸。在他原先的想法里,他自然是不愿北翟壮大的。

    所以他宁愿叫韶亓荇罪责轻一些,也要在他最开始做这种通敌之事的开头就掐灭了它,而不是端着什么等待合适的时机、后果越重罪责也越重自然更能打击敌人的想法。

    他轻轻笑了笑,对吴煜安道:“世伯还未告诉我,此人究竟是何人?”

    吴煜安攥了攥拳头。他心知事已至此,他无法隐瞒。更何况真与画像上这人论起亲疏关系来,眼前的七殿下也逃不掉。吴家若说已被此人连累上了一艘即将沉没的船只,那七殿下便算是已将一只脚踏了上去。

    他长叹了口气,才对韶亓箫道:“当年我家叔父猝死一事,殿下可曾记得?”

    韶亓箫挑了挑眉。

    吴煜安一说他便记起来了,那是在阿禾回京后的第二年,她的外祖父吴绰在她那年生辰前几日突然病逝,没到半年阿禾的外祖母蒋氏也没了。正是因两位老人的守丧之事,阿禾足有一年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叫他那段时日几乎都见不到她。

    “此人与这件事有何干系?”

    吴煜安低头哂笑一声,声音颇有些悲凉道:“只因当时我那叔父并非病逝,而是被不孝子孙推倒在地,当场身亡的!这不孝子孙乃是叔父排行第二的曾孙子,也便是这画像上的人。”他苦笑一声,“这是吴家的家丑,我猜阿禾大约不会与殿下主动提及。”

    韶亓箫呆愣,这人竟是吴家嫡系,与吴氏阿禾的血缘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接近!

    他沉声追问道:“他为何推了外祖父?”

    吴煜安在这个时候抬头,朝他投去了意味不明的一眼,道:“吴家不愿参与党争,故而从来约束门下子孙谨言慎行。偏偏此人一意孤行,妄想走那条从龙之功的捷径。叔父发现他在竭力接近朝中某一位殿下后上前劝阻,但此人不听劝导,叔父与他发生了争执……”

    韶亓箫死死蹙着眉,问道:“那他如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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