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心》重生之谋心分节阅读39

    赵敏禾脑袋一团死结时,大兴宫中的韶亓箫却是收到了来自赵攸瀚的请帖,邀他五日后到聚仙酒楼赴宴。

    韶亓箫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来警告他离阿禾远一些的!

    事实上,自从他发现自己的心思被赵煦察觉后,就一直等着忠勇伯大人来寻他谈谈人生。可一直等不到,反弄得他一天比一天紧张。若不是这些日子还有封爵之后的事和陆铭的小命好让他忙碌,他真不知会不会在等待中忐忑不安到死。

    现在他有些明白过来了,也许“岳父大人”因自己是长辈,自持身份才克制住了。现在跟他同一辈儿的“大舅子”回来了,便遣了“大舅子”来与他聊人生了。

    这样的想法之下,韶亓箫又开始翻箱倒柜,又是几乎将自己这两年的衣裳上过一遍身才罢。虽然“大舅子”也许压根儿就不会注意到他身上穿戴了什么,但他还是希望可以留给“大舅子”一个好印象。

    只是苦逼了又一次全程给他收拾善后的康平。

    五天时间一晃而逝。

    韶亓箫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去了聚仙酒楼。

    赵攸瀚包下了一个雅间,他一跨进聚仙酒楼,就有殷勤恭敬的小二上前来引路。

    上了三楼,韶亓箫盯着雅间的雕花门扇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迈进去。

    雅间里只有一个身穿藏青圆领锦衣的青年,红木桌案上已布好酒菜,青年正低垂着眼眸,静静品茗。

    即使身穿最家常的便袍,面前的青年仍旧雅量高致,羽扇纶巾,内里自成一股气质,浑然天成却又内敛自重。

    赵攸瀚有着玉树临风的面貌,但平日却无人会特别注意他,但只要他想,便可以如一个漩涡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就如此刻,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站在门口的他无法忽视,甚至站住了一动未动。

    韶亓箫突然想起前世听来的一个说法——大周武将成千上万,自郑叡之后五十年,只得一个赵攸瀚深得其精髓;只赵攸瀚是幸也是不幸,他生于太平盛世,无法像郑叡一般建功立业。而郑叡又是个什么人呢?因123言情城一战流传千古的民族英雄!

    突然,赵攸瀚抬起头来,似是颇感兴趣地在他身上扫了几眼,韶亓箫下意识地跟着他的目光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立时觉得自己这般郑重的穿着,在只着常服的“大舅子”面前,显得有些蠢。

    他暗暗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迈进雅间,身后的康平亦步亦趋地跟上。

    “吱呀”一声,身后传来康平轻手轻脚的关门声,但在这幽静的雅间内,显得那么旷远突兀。

    韶亓箫更紧张了。

    “七殿下。”赵攸瀚起身朝他拱手见礼。

    他忙上前阻止,口称“大表哥”,不知该说什么,便张口道:“大表哥可是为表妹的事来的?”

    话音刚落,他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怎么能那么直接呢?寒暄一下,变现一下自己的见地先啊。

    好歹自己有前世记忆加持,甚至比今年三十二岁的“大舅子”活得还久一些呢。多与“大舅子”聊聊,也许他会发现自己身上的优点呢。

    赵攸瀚挑挑眉,显然也很是讶异他这么直接。不过,直接有直接的好处,有时弯弯绕绕的,得不到明确的答复,也是件糟心事。

    当下,他也不再拖延话题,直说道:“我家阿煦已将事情告知于我,也只告知了我。”

    至于他小妹自己也知晓了,就不用明说了。

    韶亓箫傻眼。

    赵攸瀚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确定了他没有伪装的成分,才继续道:“我来,是想问七殿下一件事。”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锐利无比,直视的目光让韶亓箫自觉几乎无所遁形。站在韶亓箫身后当柱子的康平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暗自庆幸自己不是直接面对这位忠勇伯世子的那个。

    赵攸瀚却不管他主仆二人的感想,只没停口道:“七殿下既有心我小妹,可曾想过给我小妹什么身份?”

    韶亓箫似乎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快语道:“当然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

    他脱口而出的话反倒让赵攸瀚陷入了惊讶。不是唯一的正妃,也不是唯一的妻子,而是唯一的女人……

    不过,这只是他嘴上说的,即使他当下是真心的,也不能保证以后不出什么变故。

    赵攸瀚很快就定下心来。他大笑一声,当下便收敛了气势,请了韶亓箫上座与他把酒言欢,也不再说与赵敏禾有关的话题,只天南地北地说起了杂事。

    韶亓箫心中惴惴,不知自己是否取信于大舅子了。有心想问个明白,只是赵攸瀚的段数显然更高一些,没等他提起这话头,就被赵攸瀚茬到了其他话题上去。韶亓箫没试探出他对自己的态度,反倒自己的底子快被套完了。还好他对自己的前世之事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方才没露出这方面的破绽。

    直到酒过三巡,韶亓箫已有了五分醉意,人也放松了下来。赵攸瀚手持酒杯,提起他的年龄渐长,又以戏谑的语气说起几家小姑娘为他争风吃醋之事。

    韶亓箫一个灵醒,五分醉意立时变回了十分清醒,赶紧表忠心地将自己曾向承元帝求赐婚圣旨的事说了。

    赵攸瀚听完他带着抱怨的语气说完皇父不为自己做主的事,哼笑一声道:“陛下的话,自是有理的。”

    言下之意,还是要父母之命。

    韶亓箫踌躇问道:“那大表哥你的意思呢?”

    赵攸瀚直视他的双眼,郑重道:“对家父家母而言,妹妹的幸福重于一切。我也是一样,若将来有谁负了我妹妹,那人就得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无论是谁!”

    韶亓箫立刻竖起三指起誓道:“我绝不负表妹,否则就让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这誓起得不伦不类,赵攸瀚却伸手成拳,重重捶了捶他的胸口。

    ☆、第58章 受伤

    韶亓箫是晕着脑袋回了锦墨轩的,又花了一整个晚上才想明白赵攸瀚那一拳的意味。

    赵攸瀚是武将,外表再文雅也是铁骨铮铮、戍守边关十年的武将。文人再开放也只会拍肩搭背,这一拳是武人的交流方式。

    大舅子认同了他!想明白这一点后,韶亓箫尽管一晚没睡,却仍旧精神矍铄,挂着两只熊猫眼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他还住在大兴宫中,未免引人注目,自然要极力克制了。只是难免也还会带出来一些,寻常走路也带着些风。

    六月出发去襄山避暑前,承元帝把韶亓箫宣去。

    “不用入朝就这么高兴?看你这些日子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承元帝立在桌案前练字,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韶亓箫正静静给皇父磨着墨,闻言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儿子不是为那个高兴呢。”

    承元帝看了他一眼,笑问:“那是赵家姑娘那儿有进展了?”

    韶亓箫快速放下手中的盘龙描金墨条,蹿过去小声道:“前几日,她大哥邀我赴宴。”

    承元帝颇有兴致,恰巧今日的书法也习完了,当下也搁了笔,放下卷起的宽袖,一边往殿中走,一边听儿子叽叽喳喳地将那日他与赵攸瀚的会面完完整整说了。

    末了,承元帝忍不住打击了一下有些兴奋过度的儿子,再放任他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得意忘形了。

    “赵家大郎只是表明了他的态度而已,又没说要帮你,你有何好兴奋的?”

    承元帝对赵攸瀚的了解不如对老伙伴的深,但父子俩嘛,总是有相似的地方的。易地而处,他随意思考几下便知赵攸瀚绝不会帮外男亲近他家小妹妹的。

    看韶亓箫脸色一下子苦了几分,承元帝继续淡淡道:“况且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关哥哥什么事?”

    虽说他可以肯定老伙伴一定会把长子的意见听进去,但现在他没必要让儿子太放松了,尤其在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面前放松,简直是罪大恶极!

    “赵毅嗜女如命,只怕他女儿不点头,他也不会就此定下女儿的亲事。现在赵家姑娘对你的观感如何你可清楚了?若她跟她哥哥一样看好你,那你再高兴不迟。”

    短短几句话,句句戳在了韶亓箫的肺管子上,弄得他立时泄了气,最后垂头丧气回了自己的锦墨轩。

    承元帝对着儿子比来时颓废了许多的背影,满意地笑了笑。

    偷得浮生半日闲结束,承元帝继续奋战堆积如山的奏折去了。启程襄山避暑在即,皇帝陛下得在离京前将该处理完的事摆平了,很忙哩!

    ————————

    韶亓箫堵着一口气进了书房没多久,出宫为他办事去了的陶卓就回来了。

    韶亓箫打起精神来:“怎样,事情是否顺利?”

    陶卓回道:“很顺利,属下一路都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又亲眼看见陆铭打开了纸条看了主子命人写的东西。只是属下看他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自陶卓查探出了陆铭遇害后最可能得利的人之后,韶亓箫便一直苦恼着要怎么帮他避开死劫。

    想来想去,他目前的人手根本没法儿做到这一点,倒不如让陆家先有了警觉。陆铭和他祖父陆崇身边的好手众多,若是事前得知有人欲谋害陆铭性命,能采取的手段比他可多多了。

    于是,韶亓箫便将自己查到的事写上,寻了一个街上的乞儿,直接送到陆铭面前。及其简单粗暴,但只要陆铭重视一些,效果却是最好的。为取信于陆家,他甚至将去年秋猎的事一并写进去了。

    现下,看陆铭当时的表现,难不成他一直一清二楚?若是如此,那他前世是如何遇害的?

    韶亓箫挠挠脑袋,深恨自己前世太不走心,什么都记不清了,不然他还可以从事情结果上推断一些出来。

    ————————

    韶亓箫以为陆铭什么都清楚,却不是完全正确的。在接到那信之前,他只知道信上所说的一半事。

    只是陆铭自小就被教育武将必要临危不乱,方可稳如泰山,故而陆铭看清纸条上叙说的内容时,尽管心中禁不住一凛,面上神色却淡然如常。

    在韶亓箫挠脑袋使劲回忆前世事时,陆府书房内,武官之首的陆崇正举着一张信纸,一字一句地端详信上的内容。

    直到确认完全没有疏漏,华发暗生、胡子也略微泛白却红光满面的陆崇才放下信纸,敛下了看着这信时眼中乍现的精光,问起眼前将这信带回来的孙子道:“可知是谁送来的?”

    陆铭道:“查不出来。信纸是京中最大的云和纸坊每日产量最多的江州毛边纸,墨也是最平常的松烟墨,根本无从查起。那个乞儿我仔细盘问过,叫他传信的是当地一个混混,我追查到那混混头上时,他也说是受另一个混混所托。当时孙儿便没有再查下去了。”

    因为不用查了,送信的人如此小心,套了一层又一层,他再追查下去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还不如回来与祖父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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