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女尊]蒹葭》[上古女尊]蒹葭分节阅读104

    “如今来看,当初我们是不是对季秀防备太过了?”提起季秀,姜姬也觉得遗憾。姜姬很明白阿桑对季秀的感情。当初她们疑心季秀通敌,处处跟踪防备,结果这几个月中,季秀足不出户,安分得很,阿桑虽不肯多提此事,但心中早悔断了肠子,便是姜姬,想起季秀的乖巧懂事,也忍不住唏嘘。

    阿桑和子羽的婚礼选在一个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好日子里。

    那天阿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蒲柔家。她毫不意外地在季秀的房外吃了闭门羹。

    “秀秀,当日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阿桑见时间紧迫,不顾蒲柔发青的脸色,隔着门大声喊道,“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你再等我一段时日,等到时机成熟,我便娶你好不好?今日我要娶子羽,你千万莫要生气,子羽是个不会妒忌的,他曾说过,他不会反对我娶你的!”

    大概是这一席话太过荒唐,房门里第一次传来了动静,却是季秀伴随着咳嗽声的狂笑声。“他说他不妒忌?他真的不妒忌?他又不是个傻的。若他真的不妒忌,只能说明他最多只是迷恋你,却不是真心欢喜你。哈哈哈,想不到你蹉跎这么多日子,最后居然要娶一个不是真心欢喜你的男人……”

    阿桑是许多日子以来头一次听见季秀的声音,欢喜得直接扑到门前:“秀秀,你终于说话了!求求你莫要再不理我,好不好?你怎么咳嗽了?是生病了吗?”

    但是不管她怎么拍门,季秀那边却再也不肯给一点回应了。蒲柔铁青着脸上前,拦住她:“阿桑,你太过分了!且不说阿秀是我夫君,单说你大喜的日子,却跑到这里来,你是想怄阿秀生气吗?你对得起他待你的一番心意吗?你对得起欢喜待嫁的子羽君吗?”

    阿桑正要辩解时,荷露突然神色古怪地跑了进来,一看见她就跺脚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南离方才派了神官来传祭宫的命令,说子羽担任见习祭司已久,行为举止处处为稷下川表率,且品行高洁,故而要他做少祭司!子羽已经跟着那神官去了!”

    “什么?”阿桑只猜测南离心有不甘,有可能搅局,却从未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变化。祭宫九祭司中,少祭司是最为独特的存在,据说万年来皆由品行纯良的男子担任,一旦担任少祭司一职,便要立誓终生不婚,全心全意侍奉昊天神,又要成为稷下川医者之表率,遍尝百草,救死扶伤。子羽虽纯真,却性格活泼,和医者的形象大相径庭,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子羽即将同阿桑成婚,这时候又怎么会愿意担任什么少祭司?

    “祭宫这样无理无耻的要求,何必答应?难道子羽果真就这样跟着他们去了?他定然是受到逼迫无奈之下才去的。只是我想不明白,在我姜寨的地盘上,祭宫胆敢迫人至此吗?”阿桑纳闷。

    “阿桑……”听了阿桑的质疑,荷露脸上隐隐显出难堪之色,声音也小了许多,“快别问了,并无人逼他……”

    “子羽是心甘情愿去的。”青叶也走了过来,神色古怪地向阿桑说道,“虽则祭宫来势汹汹,但是我们早有防备,若非子羽执意如此,又岂会如此?子羽临走的时候,满脸轻松,如释重负。他托我转告你说,他想了这许多日子,终于想明白了。他说他是南离的挚友,一时迷乱,铸成大错。他说他想了这么久时间,终于确认,他的确是喜欢你的。但是他最喜欢的,是那个对南离呵护有加的阿桑,而非如今这个斩断前缘,执意另娶的阿桑。他说,他还是盼着你能和南离和好,他愿终生侍奉昊天神,以弥补犯下的罪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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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第89章 第 89 章

    “他真是这么说的?”阿桑哭笑不得,半晌想起另外一件事,“一直以来少祭司都是由若苍老师担任,他是南离的恩师,南离一直对他尊敬有加,故而哪怕若苍携姜妧归隐,少祭司一职仍然为他保留。如今南离究竟犯什么糊涂,因想不出办法来安置子羽,竟拿少祭司的位置去引诱他吗?这样又置若苍老师于何地?”

    青叶闻言叹了口气:“阿桑,想来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时日,姜妧和若苍老师相继染上了怪病,姜妧已经过世,若苍老师也已经弥留。少祭司之位不可空缺,祭宫为此已经寻觅了很久。”

    阿桑吃了一惊:“若苍老师那样懂得保养的人也会得病?什么病如此凶险?”

    这下子不单是青叶,连荷露都有些尴尬了。他们都曾经在稷下学宫就读,受过若苍教导,故而对这种耻辱的事情,说起来难免有些吞吞吐吐。“听说……听说是得了脏病。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姜妧于男色上颇不讲究。”荷露支支吾吾地说道。显然,她本人虽然也经常和别的男人过夜,但是自问还在正常的范畴内,对于比她更不讲究的姜妧,她也许曾经艳羡过,然而因为姜妧得了脏病,这种艳羡随即转为鄙视。

    阿桑从前听南离说过,脏病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病,随着男女欢好之时互相传染,当下闻言也是立即红了脸:“如此说来,难道若苍老师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惜……”他们都知道,姜妧为人可恶,明明知道少祭司若苍对她一往情深,却故意挑三拣四,不肯近他的身子,每每引得若苍私下里黯然神伤。以若苍平日之修身自持,如今却和姜妧一起得了这受人鄙视的病症,除了受她传染外,再无别的可能。但就算得偿所愿又有什么用,一晌贪欢,却招来这等祸事,实在叫人唏嘘不已。

    阿桑和青叶他们都是聪明人,既然姜妧已死,若苍病重弥留,自然不值得为了他们的是非多费口舌。眼下尽快说服子羽改变心意才是重点。然而,子羽又如何会选择在婚礼的当日改变心意,轻而易举地跟着祭宫的人走呢?他们又要如何才能劝阻子羽?

    在稷下学宫的校舍之中,阿桑寻到了子羽。子羽刚刚沐浴过,一头黑发披在身后,尚未干透,一袭白衣,竟难得显得沉静端庄。南离站在他身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和他说什么话。阿桑干脆利落地走到他们面前,两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她身上。

    “子羽,你随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阿桑看都不看南离一眼,直接向着子羽说道。

    子羽的眼神里满是闪躲,往后退了一步,南离挡在了他前面,眼神犀利:“子羽不会再嫁你了。我早说过,稷下川没有男子再敢嫁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阿桑毫不示弱地回击,“究竟有没有人肯嫁我,这并不是大祭司该关心的事情。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将来长夜漫漫该如何度过吧。”

    南离恨声道:“稷下川多的是爱慕我的女人,从前是我眼睛瞎了,不肯多看她们一眼。若是我……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后悔!”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日娶了你,惹来无尽的麻烦。”

    他们两个人像斗鸡眼一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浑然不觉得气氛有多怪异。最后一旁的子羽看不下去了,率先走了过来,向着阿桑招了招手,阿桑会意,赶紧跟了上去。

    南离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子羽,你莫忘记你的身份。你即将成为祭宫的少祭司,须得终身侍奉昊天神,不可再为儿女私情牵绊。”南离脸色难看地提醒道。

    “我知道。我总要给她一个交代的。”子羽说。

    两个人一起走出稷下学宫来。明媚的阳光照在阿桑愤怒而困惑的脸上。

    “我不明白。”她生硬地说道,她是忍耐了很久才没向子羽发火,“很多事情,我是能感觉出来的。你……你分明对我……那时候我竭力想赶你走,你都未曾退却,如今好容易到了这一步,你却突然要当什么少祭司。可是你分明不是贪慕权力地位的人。到底是为什么?”

    子羽近乎贪婪地看着阿桑阳光下的容颜,好半天才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很多事情,我也是能感觉出来的。你……你并不喜欢我,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我记得几年前你刚到稷下学宫的时候,我对你很不看好,几乎没什么好脸色,你能喜欢我才算怪事呢。”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可我还是时常会想起,时常会后悔。我常常想,倘若我当时也像南离那般独具慧眼,力排众议对你青眼有加,你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子羽眼神里满是落寞和自嘲,“喜欢和不喜欢这种事情,日子久了,是瞒不住人的。原本我母亲也一直劝我,说你待人好,无论喜欢不喜欢我,都会和我好好过。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南离回来了。看到你们那般光景,我突然觉得很委屈。你心里有那么多人,季秀,南离,还有死了的莫问哥哥,在你眼睛里,我算什么?”

    “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我说了谎。我其实……我其实没有我母亲说的那般大度的。当年你和南离成亲的时候,我就很痛苦,很难过,其实……我是嫉妒的。我们要成亲了,你却整日筹划着将来如何娶季秀,我……我受不了……我害怕我再这么下去,早晚会像青叶哥哥当年那般,时不时大闹一场,跑回自己家中,丢人现眼,或者像南离这般强悍直接,同你直接对抗,却伤了夫妻情分。我……我没那么好,我和你心中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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