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女尊]蒹葭》[上古女尊]蒹葭分节阅读12

    事后南离伤痕累累,更兼两日未见阿桑,更是怒不可遏。可是姜姬只说了几句话,他便转嗔作喜,再也无法说什么了。

    姜姬淡淡说道:“南离,你和阿桑来往已有两载,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我欲往姚寨寻你母亲提亲,你看如何?”

    第9章 情窦初开(三)

    南离被打的事情阿桑毫不知情。她当日被姜姬遣去稷下川最远的村寨送信,姜姬又不给她车子,靠两条腿一直走到第二天清晨时分才到家。

    看着南离满身带伤、一脸委屈望着她的样子,她几乎是立即便急了:“怎会……怎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姜姬倒是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我早说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家阿桑是个最会疼男人的,这就心疼了。”便遣阿桑带南离去敷药。

    两人一路相扶着刚刚走出姜姬的屋子,南离就重重地吻了过来。阿桑躲闪时,他便声音沙哑、不依不饶道:“你们……胆敢殴打大祭司,你说我该如何责罚?”一半像是要挟,一半又像在撒娇。

    急得阿桑赶紧用嘴巴堵住他,心中却暗怪姜姬:这分明是一箭双雕,哪里只是为她出气这么简单,更多是给了南离要挟她的把柄,恐怕是姜姬为了将她捆在南离身旁设下的圈套。

    但这样的圈套却也秀色可餐。遍体鳞伤的南离反而更激发了人别样的怜惜之心。简直就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两人艰难回到阿桑的屋子时,已是不能自已了。

    季秀奉了姜姬之命前来送药时,看到的便是一副令人血脉贲张的景致。此时天光已然大亮,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忘情时的疏漏,阿桑的屋子房门大开着,两人衣不蔽体,在榻上浑然忘我,肢体交缠。

    季秀以器大活好风靡稷下川,甚至以**无度得了个十三郎的花名,比起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那些场面来,眼前的香艳不过是小儿科。但是他却突然觉得像有一把刀在他心口一点一点磨着一般,他只感到彻骨的寒冷。

    猛然之间面对房门的南离抬起头来,朝季秀示威般地轻蔑一笑。季秀霎那间心如雪亮:南离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这般的!甚至连姜姬命他来送药都是事先串通好的!一个人是大祭司,另一个是姜姓四寨首领,都是心思灵透、工于心计之人,只怕一个眼神交汇便能达成默契。

    阿桑背对着季秀,起初的时候浑然不觉。她只是突然觉得,南离一下子勇猛了许多,霸道了许多。她习惯于享受他柔情似水的温柔体贴,不适应这种节奏变化,不由提出抗议,却被他姿态强硬地拒绝。

    阿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当下就怒了,奋力将南离一推,眼神交错之际,却发现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季秀。他像一截木头那样站在那里,面皮雪白,嘴唇紧抿,就是这样简单的姿势,却叫阿桑心头巨震,莫名地心疼。他很喜欢很喜欢她,这是她知道的。她越是明白事理,越是避免在季秀面前和南离过分的亲近,想不到还是让他看见了。

    “秀秀!”她失声惊呼,面色大变。南离带着一丝夸张的傲慢凑近她,想要揽住她腰,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多谢指教。我都看清楚了。请问大祭司,我可以走了吗?”季秀的目光越过阿桑的头顶,向着南离慢慢说道。

    阿桑看了看季秀,又看了看南离,当下心如明镜。“你……你故意的……”她又急又气,质问南离道。南离定定看着她不作声,那边季秀却已经要转身离开了。

    阿桑翻身爬起来就要去追季秀,手腕却被南离拉住了。“你这样算什么意思?他打我打得那么狠,你装不知道。如今我还没有说一句话,你就怕他受委屈。”南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阿桑第一次发现南离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得。他将她压在榻上的时候,她感觉他简直就是一头发了情的公兽,野蛮而不讲道理。她拼命挣扎,最后瞅准他脖子,狠狠地往他喉咙处咬了一口。他吃痛,对她的桎梏稍一松动,她就逃开了。

    南离慢慢地起身,检视身上伤痕:“既惹了我,还敢当我的面对别的男人好。你以为我千辛万苦当上这个大祭司,只是一个摆设吗?”

    阿桑被他眼睛里的冷意惊了一惊,随即便不甘示弱地还击:“你这么不懂事,大祭司又如何?若你敢动秀秀,我就要你的命!”

    她吓唬完南离,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留下南离一个人慢慢整理他的衣服。天气太冷,他用那条纯白狐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纯白的毛领衬托着他如玉的面色,越发显得高贵而冷漠,俊逸而优雅。他一个人坐在榻上,背脊挺得笔直,不知道为什么,却令人感觉有些孤单。

    姜姬的到来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南离,三日后我会带阿桑去姚寨登门提亲。”姜姬神态自若道,对于屋子里的狼藉视而不见。

    南离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生出一点血色。他的唇色很淡,微笑的时候显得高贵动人。“好。”他垂着眼睛轻轻说道,“那我先回祭宫了。”

    “还有一件事……”姜姬难得地显出一丝犹豫,“南离,阿桑和季秀是自幼在一处长大的,他们情分好,这恐怕是姬燕明的诡计。阿桑是个糊涂的孩子,不懂事,你……你千万别中了姬燕明的圈套。”

    南离抬起头,他看着姜姬,眼神委屈而迷茫。这个时刻他不是祭宫的大祭司,在某些方面已经渐渐能同姜姬过招而不致溃败的对手,他只是一个在情爱里彷徨的孩子。但是他终于还是低声说:“好。”

    阿桑很快就寻到了季秀。季秀压根没有走远,他就站在姜家的后院。后院并不宽敞,地面上的积雪尚未化去,天气虽然晴朗,这边也只能看到狭小的一块,他却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季秀站立的姿态并不算很优雅,他没有像南离那样经过祭宫精心的培养,行走坐卧都有专人教习。但是他的五官却是那样的清秀柔和,配着如雪一般耀眼洁白的肌肤,足以令稷下川的普通女子趋之若鹜。

    阿桑禁不住想起了从前。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认为秀秀是天底下除了她父亲外最好看的男子,她不止一次地仗着自己年纪小,赖在他怀里不起来,她曾一脸霸道地对他说:“秀秀,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长大后你必须嫁给我。”

    这样霸道的宣言伴随着她父亲燕明君的一顿鞭子,终于化作委屈的哭泣,哭泣的时候季秀一直陪伴阿桑身旁,他一脸溺爱地摸着她的头发:“你呀,真傻。”其实或许他明白,她有的时候是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在装疯卖傻。

    那时候阿桑只是个稷下川人人唾弃的野孩子,既蠢又傻,还没有母亲。只有季秀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女孩愿意和她玩。她每每流露出对季秀的觊觎,那群女孩子就会哄然嘲笑她,季秀从不曾吐露自己的想法,只是一脸置身事外看着她们打闹,等到她落在下风了就站起来拉住她的手,道:“咱们回家。”渐渐地蒲柔、秋朵她们几个就明白,如果想跟季秀玩,是绝对不能欺负他身边的那个傻女孩的。

    ……

    “秀秀。”阿桑在季秀背后轻轻唤道。

    季秀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回头,随即讥诮地说道:“你来安慰我前,能不能先把衣裳穿穿好?”

    阿桑大窘,慌忙低头朝身上望去,却见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这才恍悟,原来季秀只是单纯想讽刺她而已。事实上,她每次来见季秀前,为了怕季秀难过,都会特别小心地将自己包好,不叫季秀看见那些跟南离亲热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阿桑讪讪说道。

    “是我的错。大祭司大人是想提醒我,就算把眼睛闭上,也不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季秀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的意味,“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了,出格的事情传遍整个稷下川,我明明亲眼目睹过,怎么会想着骗自己说那只是谣言……”

    “秀秀……”阿桑难过极了,“我对不起你。这些日子我脑子清醒了许多,我总是想起从前,想起小时候你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找蒲柔和秋朵她们玩的事情。那时候的你,浑身雪白,头戴花环,一脸骄傲坐在大树底下。我们用尽全力大声呼喊,也不过想让你多看我们几眼……”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