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
“请进。”
门外没有回应,陈仪和顾言之对视一秒后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立在门口,张着一口白牙,冲着陈仪笑得开心。
“六儿!”陈仪喊着来人。
“二嫂。”卢杉乖乖叫人。
“快进来!”陈仪侧身让开让卢杉进来。卢杉走进房间,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顾言之,惊讶道:“诶,三哥这么早!”
顾言之单手翻着杂志,微微抬眼嗯了一声。卢杉走到沙发一边坐下,接过陈仪递过来的水杯:“其他人呢?”
“你二哥出去办点儿事,应该快回来了。”陈仪看了看墙上的挂表。
“大哥和四哥什么时候到?”卢杉问道。
“大哥来不了,嫂子还没出月子呢,他要在一旁照顾着。小海……说他回老家了也来不了。”
“奇怪,大哥就算了,四哥没事儿回什么家!”
卢杉捏起一颗草莓丢进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陈仪聊天。一旁看杂志的顾言之听到他们的对话,正在翻页的手一顿迟迟没有落下来。
——
吃过晚饭,乔浅和尤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放着一盘桔子,一集没演完的功夫盘子就见了底,尤哩起身来到厨房回来时又装满一盘,乔浅瞪着眼,不可思议的问:“你没吃饱吗?”
尤哩冲着乔浅眨眼:“吃饱了。”
乔浅扬起下巴指着她手里的一盘桔子:“那这是什么意思?”
“饭后小甜点。”
“……”
“你也吃!”一个桔子飞向乔浅的怀里。乔浅抬手接住,又起身放回盘子里,尤哩鼓着嘴:“你不吃吗?”
乔浅说:“吃多了上火,小心流鼻血。”
尤哩嗤鼻:“不会……”
电视上的跨年广告突然跳出来,尤哩包桔子的手一顿,忽然意识到明天是31号,元旦小长假终于来了。
尤哩回头,嘴边若隐若现的酒窝:“元旦回家吗?”
那人摇头,答:“回不了,值班。”
“奥”尤哩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收到尤哩的安慰,乔浅随即浅笑耸了耸肩:“无所谓咯,你回吗?”
“我……”尤哩眉间闪过一秒犹豫,低头看着左脚:“我的脚还没有完全好,我怕回家又被唠叨。”
噗,乔浅拿着抱枕朝尤哩送去一个“我懂你”的眼神,尤妈是一个特别容易大惊小怪的人,尤其对尤哩。记得高二那年,尤哩不小心摔伤了胳膊,尤妈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尤哩不同意说“您别闹好不好!您知道请一天假我的桌子会变成什么样吗?堆满了试卷!一个星期我会落下多少啊!”,尤妈只回了一句:“没事儿,妈给你联系了老师周末补回来,卷子我和乔浅丫头说了让她帮你带回来。”
“你说我是回还是不回?”尤哩躺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地哀嚎,嚎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回应?她仰起头看到乔浅一个人在那傻笑,起身盘腿坐好喊她:“喂!”
“恩?”乔浅回过神向尤哩瞥了瞥。
“发什么愣啊!”尤哩不满被无视,噘着小嘴:“我到底回不回呢?”
又来了纠结小姐,乔浅抬手拍了拍怀里的抱枕说:“这么纠结就别回了,明天晚上肯定会挤爆车厢,节假日前一天的交通,呵呵……”
想到明天下班后的拥挤景象,尤哩一阵冷汗:“那,那不回了。”
——
第二天一早,尤哩起床准备早饭,昨天两人睡的很晚,一边看剧一边聊天,电视剧播完了,两人的话题却正热火朝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额不对,是娱乐八卦聊到人生赢家,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得出一个结论“别人的人生都是拿来羡慕的,吃饱撑的你该睡觉了。”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间睡觉。
此刻,尤哩嘴里哼着小调儿靠在一边等水烧开,听见咕咚咕咚的水声,她掀开盖子拿起一个鸡蛋沿着边缘丢了进去,“咚”的一声吓得尤哩肝颤:“不会吧!”
她连忙拿起一只筷子,伸进锅里左翻右翻绕了一圈,还好鸡蛋没有碎。接着她把另一个鸡蛋也丢了进去,盖上盖子开始计时八分钟。
八分钟很快过去,尤哩关掉火拿过勺子将鸡蛋捞了出来。这时,客厅传来脚步声,尤哩伸长脖子问:“乔乔你起啦!”
“嗯”慵懒的声音,乔浅突然出现靠在门框上,眼睛半眯着。
看到那人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尤哩暗自偷笑,转身端起碗筷催她:“快去洗漱啦。”
乔浅再次出来时,尤哩已经摆好桌子,白粥红枣,青菜小炒,两角白饼外加一碟腌自制的泡椒萝卜,还有两颗煮鸡蛋。冒着热气饭香飘满整个客厅,乔浅饥肠辘辘拉开椅子坐下,坐在对面的尤哩看见她已入座便一声令下:“开吃!”
啪啪,桌上多了两滴鲜红。
“血……”尤哩呆住不动。
乔浅惊呼着“你流鼻血了!”然后起身飞快地拿过餐巾纸堵住尤哩鼻子:“抬头!去卫生间。”
“我自己去,你吃饭吧。”
推开卫生间的门,尤哩扑到洗手池前慢慢松开手,纸巾被血染红一片,她微微失神,血又止不住地淌下。
尤哩拧开水龙头,单手接水一下一下冲淡鼻血,看着从指间流出的血水,她有些心慌:“怎么会流血?”她最怕看到血了。
一番折腾后走回桌前,乔浅抬头看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尤哩虚弱地回着乔浅的话。
“那吃饭吧,粥快凉了。”
“我竟然会流鼻血!”
“我也会,赶紧吃饭。”
“我从小到大只流过两次鼻血。”
“嗯,这是第三次。”
尤哩危险地眯起眼,乔浅被她盯得发毛,放下筷子说:“咳,我提醒过你,昨天那两盘橘子,你可全都吃了。”
“我自作自受。”尤哩吸吸鼻子。
“我去上班了。”乔浅将碗一推。
乔浅走后,尤妈打来电话问她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尤哩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想理由拒绝,躲过了尤妈的美食诱惑,最后却败给了尤爸的甜言蜜语。
“闺女,想你了。”
“好吧,我回家!”
说来也巧,中午尤哩收到邮件通知:鉴于今天是跨年夜,公司放假半天,祝各位元旦快乐。ps:1号晚上8点,有红包抢哦,数量不限!
尤哩匆匆关掉电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来到玄关换鞋时瞥见鞋柜上的一串钥匙,她下意识摸了摸上衣口袋,清晰的听到钥匙碰撞的金属声音。
拿起钥匙放在眼前,尤哩犯了愁,乔浅没拿钥匙……
☆、真的瘸了
尤哩站在门口看了很久,想不出可以藏钥匙的办法,楼上的老太还以为她是进不去门,耳聋问了两遍才听清楚。对门倒是住着个年轻人,可除了知道是个男的,总是早出晚归,其他的一概不知。
最近见他是一个月前的周末早晨,尤哩出去丢垃圾回来时,刚好撞见正要出门的邻居,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瞥了她一眼便匆忙离开。
对方如此夸张的打扮,尤哩不禁纳闷儿,有那么冷吗?
时间不早了,尤哩决定先去医院送钥匙然后再回家,为了节省时间,她出门就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顾言之从宿舍走出来,忙了一上午脖子有些酸,他抬手捏了捏后颈,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有短信进来。
师哥,那个老女人又来了……你先躲躲吧。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来的,顾言之自嘲一句“躲去哪”,将手机放进兜里,然后抬腿向门诊楼走去。
车子稳稳停住,尤哩付完款,边走边给乔浅打电话,对方确是暂时无法接通。连拨了几次结果一样,这可急坏了尤哩,咨询台也没有人,她只好短信,微信,□□一个一个戳开给乔浅发消息。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尤哩转头看去,来人身穿一袭白大褂,清冷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接下来是一场顺其自然的对话。
“顾医生。”
“来看病吗?”
“不是。”尤哩哑然失笑:“我来找乔浅,你知道她在几层吗?”
“三层。”
“谢谢。”
语气突然明亮起来,尤哩笑着转身奔向楼梯,顾言之走在身后,看着尤哩跑上楼梯的身影稍感惊讶,他以为她会去搭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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