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电话。”
马萧萧咚地挨了一枕头。
“电话,电话。”
马萧萧眼冒金星地爬起来,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微信语音。袁一寰把刚才敲他的枕头抱着,翻身又睡了。
马萧萧条件反射地戳屏幕上的红点,挂了,揉揉头发,定了定神,冲袁一寰大喊:“打我做啥子!”
袁一寰不响。马萧萧看看时间,五点一刻。窗帘缝里一点光都没有。
……打就打了吧。
袁一寰又翻了个身,平躺着,折过手臂遮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你不接嗦?”
马萧萧看看,是张旭光。昨天晚上密密麻麻发了一串信息,他没顾上回,估计那边急眼了。
“吵你了,不好意思哦。”马萧萧下床,打了个寒颤,貌似今天更冷了。他摸到房间外,在厅里蒲团上坐下,打回去。
张旭光精神奕奕的样子,声音却一抖一抖,像是在走路,应该是下班了:“睡醒啦?昨晚去哪里浪了?”
昨晚。
记忆哗啦啦回溯,马萧萧捂住额头:“发生了一点事……回头和你说,一下子没空看你微信,你什么事?”
“哟哟哟,听这纵欲过度,拔**无情的口气,昨晚发生了啥?”
“给老子爬……”
客厅灯亮了,袁一寰飘往厨房,顺手把小毯子扔到他身上。
马萧萧说:“谢谢。”
袁一寰还是一副没睡醒的声气:“冷,外面下雪了。”
张旭光听见了,一秒打鸡血:“哎哎哎?有男人了这是?”
马萧萧想飙粗话,克制住了:“你啥事,先讲好不好?你下班了,我这边还没上班。”
张旭光咳了两声,说:“你学校ncaa拿冠军了噻,有什么纪念品帮哥哥带两件?”
“ncaa是啥子?”马萧萧一下没转过弯来。
“睡傻了哦?篮球赛!”
“哦……你要好多?送人?”
“回头去看微信,给你嫂子的。”
“嫂子?”
“算了算了,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回头睡醒了再说,拜。”
你怎么不去死。马萧萧看着手机,默默补充道。
马萧萧回房间,发现窗帘半开,外面的路灯还亮着,一道光横亘在床中间。他走过去,房车树都只剩暗黑的轮廓,明亮的橙黄色混杂着灰白的天光,覆在厚厚的雪上。
他伸手拉窗帘,后面有东西一晃。
好梦会从中间的小孔通过……噩梦被网拦住,被清晨的阳光烧掉……
他伸手拨了拨捕梦网。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一场噩梦?
还有抱着猫的人……闪烁的救护车灯……
也许本来就没有界限。好梦与噩梦,真实与梦。
不断地互为材料。
马萧萧换了衣服,小心地叠好睡衣和毯子,铺好床,出去。
袁一寰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用电动剃须刀,没有穿上衣。
马萧萧:“……”
袁一寰背对着他,肌肉瘦削,肩背的线条很漂亮,皮肤很白,肩胛上的纹身清清楚楚,一朵重瓣的莲花,花茎不知道植根在一缕什么纹路里,像是水波,又像是火焰。
这个人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马萧萧觉得,自己再听到什么,也不会惊讶了。
袁一寰在镜子里看到了他,说:“马上。”?
马萧萧突然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啊,没事……我不着急……”
袁一寰放下剃须刀,摸摸下巴,戴上眼镜,胳膊上搭着睡衣就出来了。
马萧萧问:“可以用一下吗?”
袁一寰耸耸肩:“你不介意的话。”
马萧萧关上门,反手贴上脸颊,有点烫。
两人站在窗户前面,吃饼干喝牛奶,看雪。
袁一寰问:“你去实验室,还是回家?
马萧萧说:“先回家。”
袁一寰点头:“我陪你过去。”
他说得无比自然,马萧萧有点不知所措:“太麻烦你了。”
袁一寰说:“应该的。”
马萧萧一愣,才反应过来:“其实也不严重,昨晚……太突然了,吓了一跳。这种情况……我知道怎么沟通。”
袁一寰微微皱眉:“怎么沟通?”
马萧萧沉默,只说:“我想和他儿子谈谈。”
这句话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是袁一寰没再追问下去。
马萧萧说:“你不去实验室?”
袁一寰说:“趁机。”
马萧萧又是一愣,忍不住笑了。
雪把狂欢的痕迹都掩盖了。大教堂前的校长塑像变得很滑稽,双肩和头顶各堆着一坨雪,面色凝重地拄着手杖。台阶下有个面目模糊的雪人,系着一根校徽头带,大概是昨夜最后一拨庆功的学生留下的。两侧方庭挂着的校旗被雨打湿,然后冻硬。马萧萧仿佛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那面褪色的彩虹旗依然在远远的窗子下面垂着。
马萧萧搓搓手,站着没动,袁一寰借了双手套给他戴,手指有点长。袁一寰也不着急,捏了个雪球,放在雪人头顶上。
地上最深的痕迹是他们两个的脚印,狂欢过后的校园还没有醒来。只有大教堂不知疲倦地立在那里,门楣上的圣徒像依然蹙眉垂目,泪众生苦。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吕芳在门口拿簸箕铲雪。
“it doesn’t have to be a snowman”黎音音往雪人脸上插胡萝卜鼻子。
“……”马萧萧有点僵硬地抬手打招呼。
袁一寰说:“你们好早啊。”
两人看清了,满脸惊讶,眼里精光一闪。黎音音胡萝卜一下没拿稳,大头作轴,骨碌碌在雪地上滚了半圈。
吕芳指黎音音,“她没有见过下雪,一早就激动得大呼小叫。”
黎音音说:“我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吕芳说:“这就叫大吗?你去过东北吗?”
马萧萧:“……”
女孩子们还是这样活力十足,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松鼠腾跃而过,树枝上簌簌地抖下雪来。
吕芳转身往屋里跑:“我去拿点花生来喂。”马萧萧注意到她雪地靴上面穿的还是棉睡裤。
黎音音捡起胡萝卜,手套上粘满了雪,冻得小脸通红,旁边立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雪人,戴着草帽,系着一条校徽图案的围巾。眼睛是一对小苹果,蒂子朝外,嘴是一条豇豆。
猜你喜欢
- 萍翳
- 一个关于创伤、认同、爱与温暖的故事
- 一只大雁
- 长佩2016-12-4完结内容简介:魔教势力扩张,江湖危急。全武林盟前辈跪求江湖第一剑客色`诱魔教教主。一个面瘫高冷艰难色`诱另一个面瘫高冷的故事。短萌无脑1V1这根本不是在谈恋爱!原名《论如何错误地色`诱一个魔教教主》
- 一只大雁
- 倒倒倒倒倒
- 弟弟篇:腹黑大流氓攻X软糯易推倒受 老谋深算的宰相大人把矜贵的小王爷养大吃掉每天都在X哭玩坏的故事 哥哥篇:粗糙武将攻X清冷皇帝受(双性 粗鲁忠犬的大将军每天都在破高冷皇帝各种下限疯狂啪啪啪的故事 微调教 各种play 大肉 我要把脑子里的红烧肉都炖粗来>
- 驴不归
- 晋江2018-06-10完结文案:晦明,一个混吃混喝、不干正事的小神仙,因为偷吃王母娘娘的美颜圣品,被从天庭贬到了地府中,本来想着继续混吃混喝,不干正事,没想到的是,今后的日子里,居然会被欺负的每天仰脖长哭,抱紧双臂,以泪洗面…晦明自白:我是爱哭鬼哎诶哎,我要哭掉所有的狼狈 看着镜子里没志气的脸,然
- 打字机N号
- 月在中天
- 故事背景:机器人能以假乱真的年代 恋爱版 刚认识时,陆宽以为对方是机器人,对这个似乎拥有人类情感的“机器人”兴趣满满;而余舟以为对方来自不同物种,是个没有感情人形武器,正适合利用他来完成复仇大计 三个月后 陆宽:不娶何撩!你何必践踏我的真心 余舟:你、你…不是没有心吗 复仇版 十二岁那年,一场大火夺
- 倒倒倒倒倒
- 1v1甜肉腹黑大流氓攻 X 软糯易推倒受老谋深算的宰相大人把矜贵的小王爷养大吃掉每天都在X哭玩坏的故事ps:副cp 粗糙武将攻x清冷皇帝受(双性)微调教 各种play 大肉 我要把脑子里的红烧肉都炖粗来!
- 鱼愿
- 这是一只小兔子傻敷敷把自己送上门的有爱小故事 又名cv圈大神要搅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