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期待和郑东霆的重逢了,让他知道自己是魔教教主的外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 ̄▽ ̄~)
第34章 相见从来断人肠
桌上摆着很多美味,郑东霆伸出手去,随手撕下半张饼,蘸了蘸手边香气浓郁的牛腩炙汤料,张开嘴,三下五除二,转眼将这半斗面做成的大饼吞入腹中。虽然胡饼中夹了上好的红炙羊羔肉,但是他仍然感到淡而无味,不由得站起身来,朝着桌中间那道清炖紫鹿肉望去。这十斤紫鹿肉从日升炖到日落,此刻香气四溢,郑东霆也不客气,瞬间吃了个精光。
“哎……哎呀!”一声突兀的惊叫突然在门口响起,仿佛郑东霆吃的是某人身上的一块肉。
郑东霆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来人是谁。他随手抓起身边的酒壶,仰头痛饮了三大口,伸袖抹了抹嘴,道:“哼,别像死了亲娘似的,就你家的银两,这些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来人正是郑东霆的师弟祖悲秋。只见他满脸可惜地看了看狼藉不堪的酒桌,下意识地将双手拢入袖中,微微摇了摇头。
“你来有事吗?不会是专门来我喝酒的吧?”郑东霆歪歪斜斜地靠在太师椅背上,一只手撑着桌面。
“师兄,我……我仔细想过了。上次太行围困关中刑堂的时候秋彤明明答应过我……要是活下来就和我重归于好。但事情结束她又反悔了。我觉得,我应该去找秋彤问清楚。我……我决定去一趟天山。”祖悲秋说到这里,圆圆的脸蛋上露出一丝坚毅决绝的神色。
郑东霆浑身微微一震,身子不由自主地做得笔直,两只手扶住桌案,神色突然一肃。
“师兄……”祖悲秋感到此刻郑东霆的神色极不寻常,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犹豫道,“你觉得如何?”
郑东霆看了眼祖悲秋,重新躺回太师椅上,恢复了原来懒散的样子。“师弟,这一次你下决定的速度……咕”郑东霆举起酒壶,对嘴又灌了一口酒,“……挺快啊。只用了一年……”
“噢?”祖悲秋的圆脸上露出一丝振奋的神色。
“我真搞不懂你,想去找她你早点说嘛!一年都过去了,我还以为你早把她忘了,现在又来旧事重提,你不是脑子进水了吧?”郑东霆拧紧眉毛厉声问。
“我……我想不明白秋彤为什么要走,我以为她会回来找我,我想等她,而且天山又……那么远……”祖悲秋支吾着说。
郑东霆狠狠地看着他,用力摇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祝你好运。”
“啊?师兄……你,你不和我去?不,不行啊,我一个人不行!”祖悲秋连忙惊叫道,“你难道不想去找顾大侠,我是说……”
“不去!”郑东霆将桌上的羊肉胡饼一把抓到手中,用力地撕扯下硕大的一块,放到口中狠狠嚼着。
“师兄……你,你别见怪,但是你打死我我也要说一句。”祖悲秋小心道,“当初顾大侠他对你一直挺好的,突然离开,那也是有事在身,连天山派的朋友们都不明就里。难道你就不想去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一直不联系你?”
“一走就是一年。天山那边你以为我没去过?我去问了连大侠,他闪闪躲躲说他也不知道。哼哼,别人都说一夕春梦了无痕,我看他就是……“郑东霆说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话又说不出口。总不能和师弟说:他就是把人睡了吃干抹净后就跑了!”师兄,我说一句,你可别生气……”祖悲秋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怕找到顾大侠,却发现他因为发生了什么事而变了心所以故意躲着你,自己无法承受?”
听到祖悲秋的话,郑东霆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一层层寒栗起遍全身,周身犹如被万把钢针攒刺一般的疼痛。
不是第一次和顾念风离别,但没有哪次比这次还难熬。因为这次顾念风给了他一个美梦,郑东霆得小心地捧着,生怕不小心摔碎了顾念风给出的无言的许诺。一年来,每当午夜梦回之时,郑东霆突然惊醒,都会胆战心惊地以为他和顾念风在长安发生的旖旎是自己的一场迷梦,而不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
如今祖悲秋一口道破了郑东霆深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就仿佛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插下一把钢刀,疼得他浑身痉挛。
没有了顾念风,他的生活并不是过不下去……只是会痛、很痛……
“师兄……师兄,你别激动,我只是有感而发,其实,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你别激动!”祖悲秋吓得双手乱摇,结结巴巴地说道。
顾念风当年就发现了郑东霆骨子里有些自卑,若不是受了刺激,郑东霆估计也不会自暴自弃地把心思袒露出来。这个时候顾念风走的时候太匆忙的后遗症就出来了……
一年前郑东霆和顾念风突围解困立下大功,本来是说能抵过郑东霆妄动武功的惩罚,而且应该让他能够自由运用武功。但是顽固派始终坚持十一年前白马堡之誓,他们无法容忍牧天候的弟子能够随意施展偷来的功夫。所以郑东霆虽然逃过了废除武功的惩罚,但是仍然无法继续施展武功。
“郑东霆……你打败了弓天影又怎样?你杀死了柯偃月又怎样?你最后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郑东霆自言自语道。
“师兄,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师兄你莫要见怪。”祖悲秋陪笑道。
“谁在哪里?”郑东霆没有理他,忽然抬眸,单手掷出一个酒杯。
“请问是圣手牧天侯的亲传弟子郑东霆郑先生和祖悲秋祖先生吗?”突兀显出身影的是个黑衣蒙面人,声音沙哑低沉,很是神秘。
凡是和牧天侯这个师父扯上关系的就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什么人?……”郑东霆不答反问。
蒙面人从怀里取出两张请帖,恭敬道:“这是我家主事给二位的邀请函。”
他把请帖准确地抛到了郑东霆面前,这一手足见功夫。
“天书博览会?”郑东霆没有接,瞥了一眼。
蒙面人点了下头:“东西已经送到。在下告辞。”
一来一走都极是干脆利落。
郑东霆慢慢打开请帖,只一眼就变了脸色,上面写的东西不多,就是诚邀圣手门徒郑东霆前往塞外参加天书博览会。
问题是,这字迹……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这字迹他怎么会认错……是顾念风的字。
这一刻,郑东霆没有去想“天书博览会”是什么,而是松了口气,原来那家伙还没忘掉自己啊。
“师兄……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天山啊?”祖悲秋见他冷静下来,鼓着胆子问。
“去什么天山……去塞外!”郑东霆瞪他一眼果断地说。
来参加这次打着牧天侯亲传人举办的天书博览大会的人几乎囊括了大半个武林。
牧天候一生虽然毁多誉少,但是他行事行云流水,任意行之,不受门派钳制,不守武林规矩,逍遥度日,横行无忌,实在是这些心有异志的人们心中秘密崇拜的偶像。一部分人来这里是为收回自己门派流传在外的秘籍,一部分人则是为了牧天侯之名而来。
天书博览会定在升魔台举行。顾念风第一次看到魔教在这茫茫塞上准备二十年之久的地方,也不得不惊叹一声。这是一个风浊山,山丘高达百丈,周围连绵不绝,没有任何一处被风沙蚀断,而是固执地连接在一起,形状仿佛一条卷曲的身子的红色巨龙。在这片连绵不绝的环形山脉之内居然环绕着一个面积足有半个长安城大小的深渊。奇就奇在深谷的中央赫然有一篇紫红色的谷中高地。这片高地比周围的地势要低出数十杖,浸在故内青白色的云之中。远远看上去仿佛一颗漂浮在沧海中的红色龙珠,充满了神秘曼妙的色彩,这就是升魔台。
顾念风站在升魔台上,看着已经来到这里的江湖人士,相隔甚远,看不清楚那些都是什么人,牧忘川已经去招待那些人,并准备把他们接上升魔台了,现在这个时刻,顾念风不想暴露身份,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退回自己的房间。
“怎么?”叶浩然的房间在顾念风的旁边,他几乎就不出自己的房门。看着顾念风连招呼都不打地进入房间也没有什么表情。他的脸上长年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变化,可以说是面瘫一个。
顾念风也不客气地找了个位子坐下,微笑道:“大哥要的倾城剑法有人送来了。”
叶浩然不问顾念风如何去做,也不会问他有没有把握。他们有多年的默契,对彼此的能力心知肚明。
因此叶浩然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似乎对这个东西并不上心。
“那家伙……应该也来了。”顾念风忽然低声道。也不知道是和叶浩然说话,还是自言自语而已。
叶浩然看了眼顾念风,突然开口道:“等会不介绍下?”一双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脸上的表情却平静无波。
也不知道老大的面瘫到底是怎么来的,虽然总是一脸冷淡,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叶浩然的性情并不清冷。
顾念风不意外叶浩然能猜出自己和所说之人的关系,随意一笑:“自然会让大哥认识的。”
叶浩然“恩”地应了一声,说道:“我还记得你们小时候的样子,一眨眼,就都有自己的伴侣了各自散去了。”
顾念风沉默片刻,他前世的父母都忙于研究,少年时期都是在叶浩然的指点下成长,如兄如父并不是一句玩笑话,所以他才愿意没甚好处的情况下帮助叶浩然得到倾城剑法。
“天下无不散宴席,大哥,我祝你能回到你追求的那个故乡。”顾念风淡淡地说道,说完也就直接起身离开。
当黄昏最后一缕余晖洒落在升魔台上时,整个升魔台从原来的紫红色转化为明艳的橘红色,犹如一支即将熄灭的火炬,令人心醉神迷。
当暮色所带来的黑潮完全淹没升魔台时,十二支火箭拖着长长的阳光,落在升魔台广场十二堆浇满牛油的篝火之上,顿时让夜色中增加了十二个光芒万丈的光源,照得升魔台亮如白昼。
随着篝火的点燃,升魔台中央红岩雕凿而成的石宫也点满了明亮的油灯。参加天书博览会的各路豪杰被一位位衣着娇艳的仕女引领,络绎不绝地走人石宫大殿,在满殿丰盛的酒席周围团团坐下。
一时之间,满殿欢声笑语,宾主尽欢,气氛融洽到了极点。酒过三巡,牧忘川捧着一盏金露酒,大踏步走到石宫大殿正中的石桌前,仰头饮尽酒杯中的美酒,接着用酒杯用力敲了三下桌子,发出悦耳的咚咚咚三声。
这敲击声透过满殿噪杂的谈笑声清清楚楚传入众人耳中,顿时令人们安静了下来。
“各位,听我一言。”牧忘川双手高举,意兴飞扬的高声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命如朝露,扬名趁早!”
“好!”满殿顿时响起一阵炸雷般的叫好声。
“你们今日敢冒着大不韪,排除万难来到这里,就证明各位胸有大志,想要踢破世间的条条框框,来这里成就不一般的事业。我牧忘川敬各位一杯,祝大家梦想成真!”牧忘川洪声道。
“干!”听到他的话,众人无不生出知己之意,纷纷仰脖喝下杯中美酒。
“有的人出生就是傻瓜,再怎么练还是傻瓜;有的人出生就是天才,越练就会越强。但是傻瓜守着一堆秘笈愁眉不展,天才却只能看着秘笈望洋兴叹。世间怎会有这样的道理?”牧忘川双手一摊,厉声道。
“没这样的道理!”底下有人大吼一声。他的话令众人哄堂大笑。
“有的人庸庸碌碌,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的人胸有乾坤,志比天高,大鹏展翅恨天低。但是这些庸才却用陈规旧俗压在有志者的身上,强迫他们和自己一样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世间怎会有这样的道理?”牧忘川再次大声道。
“没这个道理!”这次众人都被他说中了心头事,纷纷大喝起来。
大家都亢奋的时候,顾念风默默从侧门走进了大殿。他只是简单地戴上了一个银质的面具,配上通身的气质,优雅华贵。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世间哪有那么多陈规陋习,条条框框。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本该行云流水,任意为之,什么门派之别,什么江湖规矩,都当它是浮云……“牧忘川的慷慨豪言仍然在疯狂的继续着,但是他的言语却已经被大殿上人们一阵又一阵暴雷般的喝彩声所打断。
顾念风走进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其他人,他们都被牧忘川的言语蛊惑,并没有注意到角落进来了一个人。
顾念风一进来,就看见了郑东霆和祖悲秋。迈步慢慢向他们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看着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推倒江湖法则的狂热之中,郑东霆不禁也被牧忘川的话语触动了心事。他的一生都在江湖规矩和师门所学的夹缝中求生存。虽然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却只能缚手缚脚地生活,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果有一天,江湖规矩真的在这一片狂欢声中轰然破碎,那么他郑东霆岂非终于可以挣脱枷锁,享受一直梦想的生活?
“师兄……”正在郑东霆想的出神的时候,祖悲秋尖细的声音突然钻入他的耳中,“若是这些人真的能打破所有江湖规矩,那你岂非可以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了?”
顾念风的脚步停下了,他离郑东霆的距离并不远,虽然下面闹哄哄的,也足以让他听到祖悲秋的话了。
“嘘!“郑东霆一把按住祖悲秋的手,低声道,“江湖规矩不是为强者所立,而是为了保护弱者。就算很多时候不甚合理,矫狂过正,但是必然有存在的道理。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江湖中的强者。强者只有两种,一种想要祛邪扶正,除暴安良,一种想要惊世骇俗,横行天下。后一种人,只想变的更强,变得无拘无束,虽然这样的想法没什么大恶,但是这样的人在江湖中必会搅动风雨,最后遭殃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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