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师兄的小棉袄》温师兄的小棉袄分节阅读8

    “最近成天恶心想吐的,哪有工夫去?”秦嘉玉瞪了他一眼,“都是你!搞什么搞,又把我肚子搞大了,烦死了!我原本和姐妹们约好了去天山玩儿的,顺便买点番货,这下好了!”

    相修笑眯眯地捂上相灵灵的耳朵。

    夫妻俩照常拌嘴三百回合之后,秦嘉玉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弟呢?”

    相灵灵问道,“对呀,小叔叔呢?又去找那个坏蛋温药师了吗?”

    “灵灵,温药师不是坏蛋,是你小叔叔喜欢的人。”相修无奈地解释道。

    秦嘉玉非常浮夸地“嘁”了一声。

    “嘉玉,他们俩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相仪也说了,当年温行衣不是贪生怕死,是他师父出了事……”

    “对嘛,他师父这么说的嘛,他师父当然护短咯,想怎么说怎么说,你弟爱信信,我反正没那么傻。”

    相修语塞,神情严肃起来。

    相灵灵仰着脖子看看她爹,又看看她娘,“娘,别生气啦,你不是抽了他一鞭子吗?娘的鞭子可疼啦,他也算得到报应啦。”

    谁知她这么一说,相修和秦嘉玉的脸色更难看了。

    相修沉默许久,起身想走。秦嘉玉飞身一扑抱住了他,“别走别走别走!好了我错了,我就是看不惯温行衣那个样子行吗!你弟那么痴情,他回头不就完了吗还折腾那么多年?我不管了,他们爱咋咋,说不定人家还觉得是种情趣呢。”

    相修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嘉玉,我知道你是把我弟当做你弟才会这样,我也跟相仪说过很多次,也去找过温行衣。但是温行衣就是觉得很愧疚,没办法再和相仪在一起……随他们去罢,说不定再磨几年就好了。”

    “他愧疚什么啦?我才愧疚呢,我多管闲事,就因为那一鞭子在你弟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不是说是因为师父出事才走的吗?那有什么可愧疚的?我看他肯定还有事瞒着……”

    相修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不管了吗?”

    秦嘉玉连忙应声,“好了好了,不管了不管了。”

    相修按了按相灵灵的小脑瓜,“也不准说了。”

    “诶这你可别冤枉我啊,又不是我说的!灵灵,你哪儿听来的?”

    相灵灵心叫不好,大喊一声,“啊!花蝴蝶!”又像一个炮仗风一样地刮了出去。

    相修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又慢慢收敛了笑容,在秦嘉玉的身边坐下,“嘉玉,我知道你心里看不上温行衣,其实我一开始也一样。那时候我们俩东躲西藏,我一年也见不上相仪几面,每次都是偷偷地去。每次他都跟我说起温行衣。”

    秦嘉玉没有吭声。她知道那些年里温行衣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对相仪好,也因此更觉得奇怪,他这几年是在作什么妖?

    “后来有一次在他房里突然有人敲门,我赶紧躲了起来,相仪却说没事的,是温行衣。我轻声和他辩了几句,温行衣来送药,就这么短短几秒钟他就觉出了相仪不方便,轻声交代了一句,把药放在门口就走了。”

    相修很少说别人的事,秦嘉玉微微蹙起了眉,仍是不理解。

    “他和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太懂事了,他就是这样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迎合别人的意愿存活下来的。他必须做一个老好人,可能他一辈子最自我的决定就是跟相仪来了玉阙宫,结果还是不得善终。我曾经看不上他,或者说可怜他,但要是他不是这样一个人,就不可能对非亲非故的相仪那么好。相仪年纪小又心高气傲,要是没有温行衣,我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听完一番话,秦嘉玉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啦,我不管了。”

    相修叹了一口气,想起少年时的相仪一脸坦然地将温师兄吹得天花乱坠,吹得自己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的模样,又笑了起来。

    ☆、九、

    九、

    大概是因为担心林栖,温行衣一晚上都睡得不是很好,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做了个美梦。

    “好暖和……”

    相仪睁开眼,看见温行衣舒服地蹭了蹭,无意识的时候终于露出熟悉的那张软绵绵的笑脸。

    好暖。

    相仪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

    门口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以及熟悉的声音:“温师兄!温师兄!我还是来啦!”

    温行衣惊醒,眼睛冲着相仪用力地眨了眨,连忙起身穿衣。

    他掬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脸,用布巾擦干,才打开门。

    “温师兄!”孙盈的笑容登时亮了起来,“有林师兄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温行衣自己也很担心,却习惯性地安慰她,“你不要太担心。我们被绑了那么些天那个人都没有伤害我们,林师弟也不会有事的。”

    孙盈点了点头,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去,顿时涨红了脸,“温师兄!你们!”

    温行衣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相仪衣衫不整,以美人侧卧的姿势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温师兄今天也很头疼。

    一行人简单地收拾过后再次上了凤凰山,这里每年五六月都开满了凤凰花,现下只剩满地落叶。站在山顶能看见碧蓝的海,寥寥几个海岛如夜空中遗落的星子。

    “温师兄,我觉得这个凤凰山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来这儿?”

    温行衣微微一笑,“山上风景好,也有不少药材。”

    孙盈撅起嘴,眼神怀疑地在他和相仪之间扫来扫去,“碧草堂的药材还不够多不够好吗?你这么喜欢来,下次带上我啊!我们还可以出海看看。”

    温行衣笑了笑,没有应允。

    “对了,可以找凌云峰大师兄帮忙!之前沈修言不就是他抓到的吗?不过大师兄也真是的,这些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好久好久没见过他了。”

    “林栖什么时候进的凌云山庄?”一直没有说话的相仪突然问道。他发现这个孙盈并没有那么讨厌,她话很多,或许倒是个优点。

    孙盈看了他一眼,难得叹了口气,“也六七年了?他和他哥本来好好的跟着渺渺道人,突然一日兄弟俩遭袭,他哥被带走了,他的右手也废了。那时候几大门派一起查这件事,他也一直跟着,后来沈修言事发被处死了,他就进凌云山庄跟着师父学医。”

    相仪点点头,“他平日为人如何?”

    孙盈有些奇怪,还是答道,“刚来的时候有些孤僻,毕竟哥哥发生了那样的事……听人说他们打开相府地牢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失踪的人的惨状……听说被炼了魂的人都疯疯傻傻的,被关在一起互相打架,饿了就吃人,甚至连自己都吃!唉,不知道林师兄怎么熬过来的,还是多亏温师兄照顾——所以林师兄也很黏温师兄来着。”

    温行衣走在前面,听得不自在起来,没有说话。

    相雍死于非命之后,整个相府在野心勃勃的相雄手中整个儿变了个模样。相雄本人虽然不能修道,宝贝儿子也很早就过世了,他手下的弟子却一个个骁勇善战,尤其是他的义子沈修言。在事发之前,即使有人对相家兄弟阋墙的戏码感到不齿,也不得不为相雄的手段和见识折服,再加上沈修言年轻有为,待人接物又十分和气,相府也算是红极一时。

    正是因此,相修相仪两兄弟才卧薪尝胆了那么多年才得以报仇雪恨。

    孙盈说着说着,突地掉下眼泪来,“完了完了,我觉得林师兄是凶多吉少了。他那么直言直语的一个人,要是落到沈修言手里,肯定不会服软的,那个大魔头怎么会放过他呢……”

    “盈盈,不会是沈修言的,你别胡思乱想了。”温行衣好言安慰了几句,忽地蹲下身,捡起一个东西,面色一沉。

    “这是什么?”孙盈擦干了眼泪,走上来看。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她不认得,温行衣和相仪是认得的。

    ——沈修言长情剑上的剑穗。

    温重圆百无聊赖地扫着庭中的落叶,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二宫主还是没有回来,不禁有些想家。

    他战战兢兢地去找了大宫主,结果相修摸了摸他的脑袋,告诉他现在外边不□□全,送了他一本小人书让他回去看。

    回到院子正好遇到上次那个矮个子少年陆钰,他实在好奇,于是乍着胆子搭了讪,“陆钰哥,听说外边不太平,二宫主是不是出门降妖除魔去啦?”

    “是啊,”陆钰看他没什么朋友成日很无聊,就坐下来跟他聊了几句,“听说沈修言又出来作祟了。”

    温重圆属于半路出家,对修仙界的事情一知半解,小心翼翼地问道,“沈修言?就是被大宫主二宫主的叔父收养的那个?不是说,他堕入魔道被发现了,然后就被什么剔骨剥皮被乱剑砍死了吗?”

    陆钰听他的用词一副说书人的派头,忍不住笑了,又警告他,“你在玉阙宫少提相雄这个人,大宫主和二宫主的爹说是突然暴毙,谁不知道是被这个狼子野心的相雄害死的?幸亏大宫主二宫主都逃了出来,否则肯定也难逃他的魔爪。”

    温重圆慌了,“是这样吗?我、我不知道……相雄不是很早就残疾了吗?我以为他不是很厉害的。”

    “你忘了他手上还有个沈修言呢!说是说沈修言早就死透了,可是谁知道呢,祸害遗千年,这种人一般都不会轻易死掉的。你想啊,他当年可是那一辈中的佼佼者,连凌云山庄的岳明霁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一开始大家发现灵根好的少年陆续失踪的时候,谁能想到他头上?大家只知道他修为了得,谁知道用的是那种邪门歪道呢?”

    “啊?凌云峰大师兄都打不过他?”温重圆吃了一惊,他小时候喜欢缠着温行衣给他讲各种故事,岳明霁在他心中就是个武功盖世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好的朋友呢。”陆钰有些唏嘘,“岳明霁查这件事查了好几年,沈修言还陪着他!贼喊捉贼,城府太深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温重圆果然被吓了一跳,“那岳明霁呢?不得吓死了?自己的好朋友竟然是这样的人,天呐,回想起来多恐怖啊。”

    陆钰笑了笑,“你不了解岳明霁这个人。他这人最正派了,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何况沈修言还对他们的发小程笑下了手!这还是人吗?我都想替天行道。不过你听那些说书人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沈修言被剥皮抽筋,其实就被岳明霁当众审判完了一剑刺死了。这才是为人君子啊,不偏不倚,大义灭亲。我五岁的时候在清虚书院见过他,一身白袍飘飘……咳,一身绿袍,一柄青光闪闪的诛邪剑,那真是风光霁月,帅极了……”

    温重圆捧着脸,也陷入了幻想之中。

    晨光照进小屋,间或吹来一阵风,摇得窗棂微微作响。

    岳明霁醒来,发现身边没了人。

    “笑笑?”

    他起身走进厨房,果然,程笑趴在炉灶边吞着口水。

    锅里煮着一只鸽子,还没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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