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正当时》逢君正当时分节阅读197

    龙大一副安慰口吻:“无妨,为夫可练练速战速决。但这不是为夫的真本事,你莫误会便好。”

    安若晨还在想这般着急后头隐藏的意思,是梁大人着急,还是将军自己着急,亦或是情势里有什么急迫处,待发现龙大又吻上来,大掌也抚上她的肌肤,她这才发应过来龙大最后那话的意思。

    “将军!”安若晨咬牙,一是着恼,二是怕自己叫出声来。

    既是事态紧急,怎地会有这心思!男子脑子里想的与女子就是不一般是吗?

    “嘘,你小点声。”龙大将她抱到了床上。

    “将军!”

    “到了那儿,恐怕没法安心亲热。”龙大咬她的耳朵,很熟悉她的各种反应。

    安若晨涨红了脸,她这会也没法安心亲热。但来不及了。她咬着唇,后又觉得委屈,干脆咬住将军肩头。

    龙大一边占领,一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言。安若晨听着听着,听明白了。这是她先前问他的危险,她说若他知道些细节便告诉她,若不知道便安慰她。他是不知道细节,但他有推测,他就这么一边“安慰”着一边将推测告诉了她。

    安若晨咬得更用力些。都说武将是莽夫,她原是不服气的,她觉得她家将军不一样。但如今她觉得这话有道理,她家将军何止莽夫。跟他在一起不但得有胆子,还得有气度才行。若不是腿圈着他腰,她真想踹他两脚。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分不清是吗?有这么混一起胡来的吗!

    可是越生气就越热情,她感觉整个人要烧起来了。

    到了最后,龙大在她耳边道:“我知你惦记你妹妹的毒。南秦皇是重要筹码,亮他出来才能诱卢正说更多。但这筹码还不到用的时候,还有许多事要做。你莫着急,再给我时候。”

    安若晨应不出话来,怕一张嘴便喊出来,只得点头。

    龙大看她的模样低声笑。笑得她决定,一会一定要踹将军两脚方能解气。

    前线正式停战,龙将军带着将军夫人与南秦使节一起去茂郡见梁大人的事不是秘密,事情很快传到了薛叙然的耳朵里。

    没结成亲,没娶上夫人的薛叙然一肚子气,听得消息,思虑半晌,做了个决定。

    第一百七十七章

    薛叙然去找安若希。

    此时安家正为安之甫的头七法事忙碌准备。安荣贵与谭氏还忙着打点安家各商铺生意,与各掌柜盘点买卖,安抚伙计。因安之甫死得突然,并未立下遗嘱,家产怎么分配,各铺子买卖权利的归属均未做安排,五房廖氏感到了极大的危机。在安荣贵与谭氏忙着巩固家中财产势力的时候,她找来了各房亲戚叔伯,借着为安之甫办丧的机会,带着儿子安荣昆与各房叔伯拉关系套近乎,哭诉老爷一死家中无人做主,他们母子日后竟不知容身之处在何地?又暗示谭氏与安荣贵借此霸占家产,若无人阻止,恐怕日后还会加害儿子安荣昆。

    各房亲戚叔伯平素与安之甫也是生意往来,各有各的算盘,还有些买卖上的酒肉朋友也借此搅了浑水,打着廖氏和安荣昆的名义也想来分一杯羹。于是谭氏、安荣贵与廖氏及这些人吵个不停。廖氏带着安荣昆一哭二闹三上吊,跟安之甫是被谭氏母子谋财害命似的。

    这时候,薛氏等人自然是站在了谭氏这边。薛氏与谭氏道你瞧我当初如何说的。谭氏再不耐烦,不欢喜薛氏邀功的嘴脸,但也得买她的帐。她需要薛氏的支持。于是互相说些好听话,商议好周旋对策。家里丧事里外交由薛氏掌办,谭氏专心应对家产之事。府中再无人提什么最后见到老爷的是四姨娘这类的话了。

    安若芳乖巧安静,不争不闹,仿佛家中最卑微弱势的就是她这孤女,有她安身之处,管她温饱便好。没人注意到钱世新的耳目李成安一直暗自观察安若芳,除了安若芳自己。

    李成安也是无奈,家产之争本与他无关,但他的身份是安荣贵的先生,安荣贵拉着他一道商议处置那些烂事,李成安一个头两个大,正事被耽误了不少。他也曾问过钱世新,安之甫已死,安家可还有用处?

    钱世新答道:“安若芳不是还在吗?静缘师太未死,安家就还有用处。你盯好那小的,安之甫之死还不知是否与静缘有关。毕竟她问过段氏之死的真相,也不知是不是她为安若芳报仇来了。”虽说那姑子伤重,按常理一时半会儿不会冒险犯事,但静缘不是一般人,不能以常理判断之。

    如此这般,安家鸡飞狗跳吵闹不休,一边治丧一边争产,惹得坊间议论纷纷。这光景下,薛叙然的突然来访让安若希吓了一跳。虽说薛叙然之前对婚事表现得颇为坚定,但安若希一直没甚信心,坊间难听话听多了,总会有些担忧。

    “你这是什么表情?”薛叙然瞪她。这姑娘让人每次看见她都想骂骂她是什么本事?

    就是明明说好了一定会娶她,让她墓碑上能写上薛叙然之妻,所以如果他反悔了她会想打他的表情。安若希清了清嗓子,道:“见得公子来探望,很是欢喜。”

    薛叙然一脸没好气,“你家里这几日名声响亮,快被人踩破门槛了,我可不想凑这个探望的热闹。我是来知会你一声的。”

    安若希心里咯噔一下,把拳头藏在了身后,克制,坏脾气得收一收。她舍不得打薛公子。

    “我要去一趟茂郡通城,听说你大姐和龙将军要去那儿。”

    安若希很惊讶:“做什么?”

    “自然是去问他们要解药。”薛叙然白了她一眼,这笨蛋,难道真的打算就在家里等死不成?自己的命,自当自己努力去救一救,还真等她那个没良心的大姐把解药送过来吗?先前他们在军营,他还真是不好见。如今去了通城,倒是机会更大些。

    “原是打算成亲了,用出去玩耍的名义带着你一起去。但如今既然婚事推后,可等不到你过门了,没法带上你,我自己去。”薛叙然粗声粗气老气横秋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你家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别管,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我回来。一定让你安安稳稳的过门。那些铺子归谁银子归谁都与你无关,就是嫁妆也不稀罕,人平安最重要。”

    安若希听得心头发热,最后一句却是不依。“那不行,谁动我的嫁妆我肯定不能饶他。”

    薛叙然真想敲她脑袋,那些身外物重要吗?重要吗?!他真的敲了,喝她:“重复一遍,我跟你说什么了?”

    “你说婚后带我出去玩耍。”安若希抿着嘴笑。

    薛叙然:“……”噎了半天,行,这话当他说过。他粗声粗气道:“与你没什么可说的了。你那个讨人嫌的妹妹呢?”

    “你要见我三妹?”

    “更讨人嫌的那个。”

    “最讨人嫌的就是我三妹。”安若希对此非常坚持。

    薛叙然又想敲她了:“你四妹,叫她过来。我有话说。”

    安若希答应了,但转头又警惕起来。

    “干嘛?”

    “我四妹貌美。”

    “你最美。”薛叙然咬着后槽牙说。

    “那行吧,让你见她。”

    安若芳来了,张嘴便喊:“二姐夫。”

    这叫得安若希心生欢喜。而薛叙然端起了姐夫架式,一番交代。他有事要出远门,让安若芳帮着照顾她二姐。要是有什么人欺负她了,需要外头帮助的,让安若芳机灵点跑跑腿,到薛府求救去。“有些事你二姐身份不方便去做,丫头也不靠不住,你却是可以的。反正是孩子,也没人好与你计较。”

    薛叙然话中带话,他知道安若芳听得懂。安若希也觉得听懂了,心里更是欢喜。她出去招呼丫头准备些礼物,好让薛叙然带回家中给薛夫人。

    薛叙然趁机飞快问安若芳:“你爹的死,怎么回事?”

    “不清楚。”安若芳答。

    “不会你那个什么恩人来了。”

    “不是。”

    “你爹打算婚礼上谋害蒋将军的事,还有谁知道?”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安若芳低头小声道。

    薛叙然静默看着她,想了想道:“之后有谁与你说了什么吗?”

    安若芳摇头。

    “钱世新那头有何表示?”

    “没什么表示。”

    薛叙然抿抿嘴,那好吧,就算安之甫之死是有人故意为之,眼下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后患会祸害到安若希身上。

    “既是没人说话,你就当不知道这事。谁也别再说了。小小年纪,别管大人的事。你护好自己就行。”停了停,再补一句:“还有护着你二姐些,她脑子笨,不似你们这般狡猾的。待她过了门,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安若芳眨了眨眼睛,答应了。她觉得二姐夫其实也没有那么聪明。二姐若是笨,能在家里把众姐妹欺负下去吗?在他们安家,好人与笨人都不好过。

    安若希回来,看到薛叙然与安若芳相处和睦,很是开心。那笑脸又遭了薛叙然的嫌弃。

    薛叙然走时,安若希送到大门外。问他何时启程,嘱咐他注意身体,多带些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最后薛叙然不耐烦了,安若希却又想起件重要的事:“通城有多远,你会去很久吗?一个月内会回来吧?一定得回来啊,要不就见不着我了。”

    “再唠叨我就不回来了。烦人。”薛叙然板脸给安若希看,净问的蠢问题。

    他上了轿,没有听到安若希招呼离开的声音,正想掀轿帘看看她如何,轿窗这边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吓得他一哆嗦。

    “薛公子,我可欢喜你了。就像你欢喜我一样。”安若希嘻嘻笑着,说完就跑。

    薛叙然愣了愣,反应过来她的话急得跳脚,谁欢喜她了!不害臊啊!她等着,待他找到安若晨问个明白,拿回解药了再收拾她。

    钱世新正打算收拾人。他的目标是姚昆。

    大局计划已经走到关键一步。南秦易主,接下来议和后将与大萧一同讨伐东凌。朝廷里也会风云变色,动荡波澜。包括龙大在内,拦路的,危险的都会被灭除更替。只是大人们没有与他多说细节,只与他保证,平南郡会是他的。

    朝廷里的派系可不止于京城,在这边境重地自然也是需要拉拢人脉。他钱世新是被拉拢的一个,先踩上太守之位,之后一步一步,再向京城而去。

    如今大人们的计划已经达成,而钱世新需要确保他的计划不会生变。除了他,太守没有第二人选。这与他而言才是稳妥的。

    姚昆不死,实难心安。

    被逼到绝境的人是最容易收买的,所以若是这时候鲁升向姚昆示个好,钱世新恐怕自己地位不保。虽然他们撇下他的可能性不大,但钱世新还是警惕,得确保这种可能不存在,他必须要让自己是有用的,并且是唯一能用的那个。

    姚文海一事是他失手,老天送给他一个大好机会他没有把握住。至今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横插一杠。但无妨,他还有另一个筹码。而这个筹码,已经向姚昆亮了出来。

    现在钱世新在等待着,等着姚昆自尽的消息。就算他不死,他也必能让他身败名裂、名誉扫地,这样的姚昆,自然是不能再做太守了,是一颗没用的棋子。

    “我已拿到安家对龙腾、姚昆强抢民女的讼书,安之甫之死看来虽是意外,但最后必要之时也可栽在龙腾的身上。讼书便是他的动机。姚昆是其同谋,若他也死在紫云楼里,与我们对付龙腾大有益处。”钱世新与鲁升道。对付姚昆的计划,他是坦白向鲁升说的,撇去自己暗地里的心思,其他的他悉数告之。这也是在试探。鲁升的态度,表示着他钱世新在这条船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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