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正当时》逢君正当时分节阅读117

    唐轩失笑:“被关在牢里的人,是我。”

    “没错。所以我说的话,你要认真听清楚,好好考虑。”姚昆冷着脸,自带一股官威。“我且问你,钱裴能帮你做什么?”

    唐轩苦笑:“大人还是将我与盗匪地痞关一块儿吧。”

    姚昆也不着急,道:“这个不好答吗,那我换一个问题好了。你觉得,我与钱裴,哪一个更有用?”

    唐轩愣了。

    “或者我该这般比,我与钱裴父子,哪一边更有用?”

    唐轩摇头:“钱大人古板守旧,对钱老爷诸多不满,若钱老爷的买卖被他知道了,恐招来麻烦阻碍。我与钱老爷合作的是正当生意,大人莫要误会了。”

    “真可惜。”姚昆道:“居然是做正当生意的。那我有心将钱裴取而代之,怕是不能够了。”姚昆看着唐轩,后退了一步:“我这就嘱咐下去,将你转到盗匪的牢房去。钱裴威胁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吧。”他说完,作势要走。

    “大人。”唐轩叫住他。

    姚昆回头,唐轩盯着他看半晌:“钱老爷威胁大人了吗?我真是不知情,我只与钱老爷做茶叶买卖。钱老爷说错了话惹大人不高兴,拖累了我,我是不乐意的。我确是无辜,想离开这里,大人且说说有什么条件。”

    姚昆道:“我是太守,全郡上下,所有县镇乡,全是我管。所有的官员,全听我的吩咐。若是前线开战,龙将军只顾得上御敌,而我在这中兰城里,让全平南做什么,官员也好,百姓也罢,全得听我的。”

    唐轩的表情严肃起来。

    “城中发生的案子,如何调查,什么结果,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姚昆不急不缓,话说得颇有气势。

    唐轩看着他。

    姚昆也看着他。

    “钱裴那蠢货,以为教我念过几天书,便能对我呼来喝去。把柄谁没有?逼急了我,倒霉的可是他。而你呢,你是细作,杀你还是放你,也是我一句话的事。但你需要做一个选择。”

    唐轩已知是什么,但仍忍不住问了:“选什么?”

    “我,或是钱裴?”这回换姚昆对他微笑:“趁着安若晨不在城里,你需要快些做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薛叙然:各位观众,我来给大家出题了,请问,太守姚昆是敌是友?

    安若晨:等一下,为什么你来出题?

    薛叙然:这是告诉观众我很重要。

    唐轩:等等,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吗?

    龙大:反派死一边去好吗!

    第一百零六章

    唐轩沉默半晌,摇头叹息:“看来钱老爷果真是把大人逼急了。”

    姚昆也摇头:“不是逼急了,是逼狠了。我不急,反正快死的不是我。”他顿了顿,加强了语气:“你死他死,或者你活他死。只这两个选择而已。”

    唐轩道:“我自然是不想死的。”他顿了顿,“只是我要如何知道,大人不会秋后算帐?”

    “你从牢狱中脱身,也许我再找不到你,你说究竟谁吃亏?”

    “那般换来钱老爷的守口如瓶,大人也不算吃亏。”

    姚昆冷笑:“我做这太守做了十七年,你当只是靠着息事宁人躲闪退让便能成事?十七年!我将平南郡从战火余灰中救了起来,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贸易繁华,防洪筑堤,农收安稳。虽不是人人称颂,但好歹也算百姓拥戴。也曾受过皇上封赏,得过同僚赞许。你以为我是傻子?钱裴自大狂傲,我念着师生之情,念着与钱大人同僚情谊,已然对他厚待,他不知天高地厚,三番五次给我难看,居然还敢对你炫耀宣称能将我拿捏。他看轻我,他错了。你莫犯他的错。”

    唐轩被斥得无话,于是问:“那大人想如何?”

    “你们想如何?”

    唐轩闭了嘴。

    姚昆喝道:“莫耽误我的时间。从现在起,我问的问题你若不答,那我们便不用谈了。”

    唐轩道:“大人也莫当我是傻子才好。”

    “知道你有秘密,不是什么事都能说。但这件必须说,不然我怎知我能不能配合得了,又怎知我们有没有条件交换的可能。你们想做的事,其实我猜到八|九,你说出来不过是个证实罢了。你不吃亏。”

    唐轩琢磨了会,道:“若两国开战,必得和谈。要和谈,就会有条件。”

    “所以你们弄出一桩桩一件件,就是想有筹码谈条件而已?”

    “不然似如今这般,使节上京还得看大人的脸色,半点好处捞不着,处处受压制,也不是长久之计。”

    “好。”姚昆很痛快,“只是想这样而已,那便该早早找我,找什么钱裴。使节被杀之事已经发生,我想你们也做好了开战准备。你们打你们的,我的条件是,第一,你出去后,要帮我杀了钱裴。第二,真打起来时,莫太伤我平南。若是可以,从茂郡打起吧。这些最好能商量商量。然后和谈之事,我来推动,和谈条件,我会帮着拉扯。”

    唐轩沉思。

    姚昆又道:“你不答应,便做好死在狱中的准备。你若答应,我今日便放了你。两日内我要收到钱裴的死讯,这案子我会压下来,你可以继续在平南郡光明正大的谈你的‘买卖’,可如果没完成我交代的事,那我就全郡通缉,你就如那闵公子一般,在平南如过街老鼠,废物一样,时时担忧自己的性命。到时候,无论你们有什么计划,什么都做不成。”

    唐轩问:“钱裴死了,钱世新那头如何摆平?钱裴是他的父亲,他不站在我们这边,定不会善罢干休的。若他纠|缠下去,也是麻烦。大人打算如何拉拢他?若不能拉拢,难道还得再灭口?父子二子皆丧命,闹大了对我们的计划可没好处。”

    “他官大还是我官大?”姚昆冷笑问,“你只要没蠢得动手时留下什么把柄,我自然能处置妥当。钱大人什么都不会知道,披麻戴孝一段时日,事情就过去了。钱裴沉迷|淫|色,树敌众多,他的死太容易找理由了,好办得很。”

    “大人说得轻巧。这般好办,大人为何自己不动手?”

    “我若动手,还有你什么事?你于我半点用处没有,我留着你做什么?”姚昆冷冷盯着唐轩:“这便是你死他死的选择了。”

    唐轩被噎得,自然也明白姚昆的意思。总之他是一定要杀钱裴,所以放不放他,就看他是不是自己人了。“大人愿意留我一命,是希望保住平南?”

    “既是有好处,当然不能让钱裴都占了。”

    唐轩不语。看来姚昆真是被钱裴惹得火大,受刺激了,这倒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钱裴确是很有把握说能拿捏住姚昆,但看来正如姚昆所说,钱裴看轻他了。威胁这种事,向来是双面刃。

    “你有一点时间可以考虑。”姚昆道。“在我走出这个门后,条件就不用再谈了。我会嘱咐狱差,将你移到大牢里去。你好好想想吧。”

    姚昆说完,转身就往牢房大门走去。唐轩皱起眉头,不敢肯定姚昆是否故作姿态。

    一步,两步,三步……姚昆的步子很稳,一点都没有放缓等等的意思。就在他伸手要拉开大门时,身后传来唐轩的喊声:“等等。”

    姚昆回过头来。

    “我答应你。”

    安若晨向龙大问起十七年前蒙太守遇刺身亡的案子,她是觉得,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缘由的,总要图点什么。姚昆庇护钱裴,只是师生之情,她总觉得勉强。因为姚昆谈及钱裴时,态度是颇是厌恶,且他直呼其姓名,连声先生都不叫。但这样的态度,却又对钱裴时时照顾。龙大既是说当初姚昆立过几次大功,坊间又传说钱裴立过大功,居功自傲,所以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些什么?

    可惜龙大所知也有限,说得还没有蒙佳月详实周全。不过二人所说内容倒是一致的。安若晨告诉龙大自己会追查这件事。

    龙大扬着眉毛:“你可莫轻忽了我的嘱咐。”

    “将军什么嘱咐?”将军说的话她可是都认真听的。每一句都牢牢记住。

    “你回去后,若是太守大人已将唐轩放了,你便想办法让自己安全离开中兰,离开平南。”他说着,一边写了个地址给安若晨。

    安若晨接过一看。

    玉关郡兰城西大街正广钱庄,孙建安。

    “孙掌柜是我龙家人。你若是离开中兰,便去找他。我已嘱咐过他,他会照应于你。”

    安若晨没在意这人身份,她只着急道:“我不能走。我要在中兰给你查案子抓细作,你在前线拼命,后头没人支持怎么行?我抓到细作,拿到证据,南秦皇帝便有把柄对付那辉王了。你不是说过,这是最重要的,为了不用打仗,不用让无辜的人流血牺牲。”

    龙大张口欲言,安若晨没给他机会,麻溜地继续说着:“怎么能看到一点危险就跑了。那可不行。如若太守大人有问题,帮着细作,那我就对付他。钱裴是细作,我便对付钱裴。唐轩是细作,我也对付他。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认输放弃。”

    “若有太守帮你,你还有几分胜算,若是太守都是细作,你在中兰孤立无援,只有被擒来要挟我的份,你留在那儿做什么?”

    “这事儿我们不是商量过了吗?”

    “商量什么了?”龙大瞪她。

    “擒我要挟于你,你莫要理会啊。你就告诉他们,大丈夫何患无妻。”

    “安若晨姑娘。”龙大继续瞪她,皮痒痒了是吧,这是拿来开玩笑的事吗?

    “不是这么定的吗?我怎么记得确是如此的。当时是说如果细作拿我四妹来要挟,我不能屈从,好像是提到若是拿我要挟将军,将军也不会屈从。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方才才分析过的,我四妹可能真活着呢。我还要找到静缘师太救四妹呢,我不能走。”安若晨语气很是肯定,可是看到龙大瞪她的眼神也很有劲儿,赶紧换招,放软语气抱着龙大的胳膊道:“最重要的是,将军在这儿呢。人家不是都说了嘛,夫唱妇随。所以将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将军在平南郡守边关,我便在平南郡呆着。”

    “夫唱妇随在咱们身上不适用。”龙大道,“日后成了亲,你便是将军夫人,你得在京城掌家。”

    安若晨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小心确认:“成了亲,回京城后,我就只能在京城呆着了?”

    “也不全是。你若想回中兰也是可以回来省亲的,想去哪处玩,也是可以的。只是大多时候,当然要在家里呆着。你是长嫂,要打理龙府诸事。”

    “可将军若是像如今这般去边关驻防,我也在京城呆着?”

    “自然。”

    安若晨瞪圆眼睛,对呀,男人外出跑买卖生意,妻子确是在家中伺奉老人照顾孩子的。“那做将军夫人,还没有做将军管事来得舒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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