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正当时》逢君正当时分节阅读79

    安若晨:“……”

    龙大跳下树了,极其轻松潇洒,然后还要回头看她一眼:“我走罗。”

    安若晨脸涨得通红,快走快走。“将军慢走。”

    哼,哼,她自己也能下。真的。

    龙大当真走了,走出一段,还回头看她,倒着走了几步,一直在对她笑。

    真讨厌啊,笑得这般英武好看就是讨厌啊。

    安若晨在树上坐了半天,心里嘀咕够了,这才用镖索吊在树枝上,踩着树干一点点蹭下来了。一脸不高兴地去了龙大屋里,把写好的报函放他桌上了。转身想走想写将军交代要留字,于是拿了笔墨写了:“报函在此,将军请阅。”还画了个箭头指向报函放的方向。

    出了屋溜溜达达走着,心里打定主意下回看将军决不能超过两眼,绝不!

    还未走到自己院子门口,就看到春晓跑来。春晓说正找她,陆大娘带了些特产说要给姑娘尝鲜,想当面交给姑娘。

    安若晨一听,知道定有事发生,且紧急来不及放通信字条,于是赶紧去了。

    陆大娘塞了点也不知是哪里产的干货,然后悄声告诉她,今天天蒙蒙亮时,有人去顶松亭取下了亭角四个铃铛。“崔姑娘说,天色较暗,又离得一些距离,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觉得中等个头,微胖。”

    安若晨大吃一惊:“取下之后呢?”

    “没做任何事,就离开了。”

    “可有跟上看去了哪儿?”

    “不敢跟随,那会儿天还未亮,街上几乎没人,那人又极警觉,一步三回头,左右看着。崔姑娘怕被发现了惹麻烦,便缩在他的窝里未曾动弹。”

    安若晨想了想,“你让崔姑娘他们再好好盯着,看看后头还有什么。”

    “放心,已经嘱咐了。”

    陆大娘走后,安若晨思索好半天,刘则一案已经过去近一个月,难道细作又开始动作了?但是为何要去动那铃铛。这多冒险,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难道,这是新的信号?

    郡府衙门里,衙头侯宇向主薄江鸿青禀报,说巡城的衙差里有人向他报,在顶松亭那儿,看到有人取下了细作联络之用的铃铛。

    江鸿青很是重视,马上上禀姚昆。

    姚昆唤了那个巡城的衙差细细问,衙差说是天刚亮时他们照例巡街,他到顶松亭那一带转,想顺便看看饼摊出摊了没,买点早饭吃。结果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偷偷把顶松亭的铃铛取了下来。他记得当时巡捕刘则余党时,听说他们以铃铛为信号,他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可仔细一看,那人却是熟面孔,是紫云楼龙大将军的人。

    姚昆眉头一皱:“谁?”

    “就是常来咱们衙门拿文书公报的那位李长史李大人。”那小衙差道:“就是有些山羊胡,中等个头,微有些胖,总阴个脸的,我在衙门里见过他数回。因着瞧着他总是不太高兴的模样,便问了问,打听得他是长史李大人。故而就记住了。”

    姚昆沉默一会,又问:“之后呢,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取了铃铛后放怀里就走了。”

    “可知去了哪里?”

    “没有跟。当时我没留心这事。因为是军方的人嘛,我想着许是与我们一般,也受令巡查办事呢。可后来想想,觉得既是看到,还是报告大人们一声。”

    姚昆想了想,遣退了那小衙差,差人去请龙大。等了好一会,那人回来报说龙大将军刚出门不久,李长史接卫兵相报后出来应话,说是将军去了城外军营处理军务,要晚上才归。

    姚昆与江鸿青对视一眼,还真是不凑巧。而衙府与军府平素杂务往来由李长史接待也是常事,今日一过去找将军便被他截了,这是不是又太凑巧了些。

    姚昆与欲与江鸿青商量商量,外头衙差又进来报江鸿青,说是紫云楼那边的李长史奉龙将军之命过来调些文书案录。这简直是后脚就跟了上来试探啊。姚昆禁不住疑神疑鬼,干脆让李明宇进来问话。

    李明宇来了,仍是从前那副模样,脸色严肃,态度一丝不苟,他说龙将军之命来调取些文书案录。说话语气神情一如往常并无异常。姚昆与他客套几句,问他关于刘则的细作案,军方这头的调查可有新进展?

    李明宇答曰无进展。当初审案龙大将军不在,还是太守大人亲审的,全部的内容就那些了,军方不会有新发现而不通报的。

    姚昆故意道:“那案子不是还牵涉到军中内奸之事,龙将军说安排人严查,如今快一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无吗?”

    李明宇的神情明显僵了一僵。姚昆看在心里,疑虑更深。

    李明宇犹豫了一会,答道:“并无进展。”他可没忘了,姚昆也已被安若晨笼络,在拿到证据之前,事情还是不要透露半分的好。

    “那将军可曾安排些核查或是诱敌之计?我这头也好配合协助。”姚昆再一次试探道。

    “并无。”这次李明宇答得快。

    姚昆再看他两眼,不再问了。他让江鸿青领着李明宇去取他要调领的文书卷宗,又嘱咐李明宇向龙大将军转达他有要事相商,请龙大将军晚上得空过来一趟。李明宇一口答应了,恭敬施礼退下。

    姚昆唤来衙头侯宇和两名捕头,命他们找几个人乔装成平民小贩模样,盯着顶松亭。若是细作以为刘则一案已结,他们仍可用那处联络,又或者那地方一如他先前所料,上头挂铃铛周围大片宅院都能看到,是最佳传递消息的地点,那么李明宇取铃铛的举动,就表示之后可能还会发生些什么。不可放松警惕。

    事情很快安排妥当,而李明宇也取好了文书告辞离去。

    姚昆等到了深夜,却并没有等到龙大的来访。他差了人悄悄去紫云楼那头打听,说是龙大将军入夜后已经回到了紫云楼。

    江鸿青问姚昆,既如此,是否该再派个人去请。

    姚昆却是摇头。“他若不来,只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愿来,二是李明宇根本没有传话。依我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若李明宇故意相瞒,他定有计划。我们再派人去,他该警觉了。就让他觉得无事发生,且看看他要如何吧。明日我再与龙将军说,看是何状况。”

    李明宇确是没有向龙大转述姚昆的邀请。他总觉得姚昆今日有些反常,直觉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明日就要结束这一切,无论他成功取得证据或明日证实被利用。

    而且李明宇又听到一个让他极不舒服的消息,龙大要带安若晨溜马去。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这让李明宇在心里大骂安若晨不要脸。因此他更不想向龙大报事了。等明天!他拿到证据,要揭穿安若晨的真面目。

    安若晨是真的与龙大出去骑马了。骑马是龙大提的,他回来得晚了,但饭菜还是热乎的,还有可口的炖汤。这汤让他喝得很舒服,他决定晚上不练拳了。他去找了安若晨,告诉她函报写得很不错,所以他决定奖励她,带她骑马踏青去。

    “现在吗?”安若晨有些愣愣。函报写得不错这种鬼话就算了,这种时候骑马出去踏青,究竟踏青还是踏黑啊。

    结果人家将军大人只是带她在校场骑马跑圈而已。

    安若晨嘴角抽搐:“将军的踏青,颇特别。”

    龙大理直气壮地道:“白日里哪得空,如今夜深,城门都闭了,哪儿有青给你踏。再者说,重要的是踏青吗?”

    对对,将军大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安若晨傻傻问:“那重要的是啥?”

    龙大一噎,更理直气壮:“重要的是某人骑术得多练。”

    是是,将军大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第七十一章 (修订)

    第七十一章

    安若晨骑着战鼓跟着龙大慢跑了两圈,忽然计上心来,道:“将军,不如你带我到城里跑跑吧,现在夜深人静的,街上没人,也跑得开。这是不是比在校场里转圈来得练骑术啊?”

    龙大转头看看她,安若晨赶紧堆起讨好的笑,就差摇尾巴了。去吧去吧,我们出去吧。

    “行。”龙大领着安若晨骑马出了紫云楼,往城里去了。路上任由安若晨带路,安若晨挑大道直路走,跑得也是颇欢畅。咔嗒咔嗒的马蹄声,配着将军的笑声,月光皎洁,路旁的灯笼光芒辉映,就似在梦中。

    安若晨微笑着,骑着骑着慢了下来,转头去看龙大。

    她慢龙大便也慢,完全配合着她的速度。

    “欢喜吗?”龙大问她。

    安若晨点点头。

    “所以重要的不是踏青对不对?”龙大道,等着她问“那重要的是啥”。这回他会回答她……

    “将军,你看,铃铛怎地没有了?”

    龙大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远处的顶松亭上,四个角的铃铛确实没了。

    龙大轻皱眉头,一夹马腹,对安若晨道:“去看看。”

    安若晨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纠结一日该如何告诉将军铃铛被人取走之事,因她没法解释她如何知晓的。如今是将军自己发现的,那就好办了。

    龙大到了顶松亭,转了一圈便发现角落着有潜伏的人手。其中一捕快见是龙大,便出来施礼答话。龙大听得缘由,让他们继续盯梢,自己带着安若晨往太守府而去。

    太守姚昆见得龙大这般到访有些吃惊。与龙大细细一说事由,龙大也是吃惊。居然是李明宇?

    “来取文书卷宗确是我嘱咐他的。但他晚上交予我时并未提起大人邀我见面一事。”

    姚昆道:“我手下的衙差看得分明,说确是李明宇。李大人时常来我衙门走动,那衙差识得他。”

    龙大沉吟片刻:“他大概也有警惕。大人的嘱咐他敢不报,定是很快有行动,想得拖过这一时便好。”

    “将军的人,便由将军来查好了。”

    龙大点头:“先勿打草惊蛇,我会派人暗查他的计划和目的,大人这头就继续盯顶松亭吧。”

    二人细细商议了一番,定好计划。龙大便领着安若晨回紫云楼去了。

    路上安若晨问了问情况,龙大只道已有内奸嫌疑人选,需探查。别的没有多说。安若晨也就没多问。回到紫云楼后似无事发生一般,照顾好战鼓,便回房歇息去了。

    龙大也是若无其事回房,过了好一会才将谢刚找了来。谢刚派了心腹去盯李明宇,确认他已在屋内就寝,于是谢刚亲自悄悄去翻查了李明宇的书房,这一翻简直晴天霹雳,火速去报龙大。

    “他画了极仔细的东城门的防务安排图,还有各排班兵将名单。柜子下面藏了罐灯油。城外数里的地形地势都画得清清楚楚。观柳亭周围情况标注得仔细。午时的城门守卫班值他画上了线。那几张纸明显翻阅多次,还有不少涂改,显然琢磨过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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