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虚名》第二部:挥手袖底风》十一、不能习武的真相

    十一、不能习武的真相

    萧易飘酒杯停在唇边,耳根子发烫,她喝太多了,可是她还没有醉,直到上一秒她都没有醉。可是广南游那一句话,她怀疑自己醉了,否则怎幺会有点晕眩的感觉?

    突然酒杯被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取下,以为是金日星,突然吓了一跳,竟然是秦绣英,一个不是很熟识的女学生,她皱了眉凑到萧易飘身边,端起了酒杯,道:「要这样子喝。」示範了一个十分优雅的饮用方式,萧易飘都忍不住竖然起敬,跟着学了一遍,秦绣英才鬆了眉头,露出微笑,又起身离开,她只是在回位子的走道上路过而已,忍不住鸡婆了下。

    萧易飘很喜欢这种大姐姐性格的人,如果没有这些人,她现在会更像男孩子。光是走路的方式就被金日星盯了好久,所以现在她有两种走路方式,平常一种、男装一种,优雅没有。

    但在爱慕广南游的女学生中,秦穆英似乎是其中一个?她摇摇头,这和她无关。

    耳边响起了笛声,她却看着酒杯里的平面,然后陷入了笛声。在说话呢、在说一个故事呢,这声音在说,一个第一次踏上旅程的人,很兴奋很雀跃,但也很惶恐很挫折。可是他还是不停的旅行,一次、两次,这幺多回合了,有时也在路途中感到忧伤害怕,有时回忆满载也是会感慨到不能自己。

    --问我旅行是愉悦的吗?我可以回答你。

    --问我旅行满是忧伤吗?我可以回答你。

    --我正是在这忽欢忽忧中找到我自己,在悲欢离合中学会勇敢和坚强,即使分离能仍动弹得了我的眼泪,即使思乡涌起仍会动起调头归去的意念,即使我每一步有时不知因何向前,即使我质疑我的方向,我还是会再一次,背上行囊踏上旅程。

    突地肩膀有人一按,原来是金日星已经换回妆扮回来了,这一打断也刚好中止了萧易飘差点陷入忧伤的心境,几乎要流出泪来。怕金日星看到自己眼眶泛红,不敢再看向她,金日星入座,道:「他这曲是给妳的。」

    萧易飘又喝一杯,唇抖振了杯。

    「不知为何,我听人家说话,大概都感觉的出那个你呀我呀他啊指的是谁。」金日星道:「看来和他旅行会很有趣,何不听听他的旅游趣闻?」

    「听可以,游免了。妳再提,我就回宫啰!」萧易飘酒杯敬向金日星,要她答应,金日星和她碰杯,道:「好了,我就是知道妳不会去,才逗逗妳。」

    「妳不怕越逗我越想去?」

    「想去了?」

    「半分也无。」

    「啧。」

    一曲收毕,萧易飘耸肩道:「不提不快,广南游的笛真是一绝。」

    「妳终于正视他了。」

    「是〝正耳〞。」

    她们莞尔。

    广南游离开学院时她们有去送,城颜路牵着星移,一同走出了杜夏,广南游才跨上了马,突然又向萧易飘伸出手:「真的不走?」

    她一愣,微微摇头笑道:「不了。」

    他收回空蕩蕩的手心,以微笑道别大伙。

    金日星待他一走,便向城颜路道:「你这兄弟怎幺想,你知道罢?」

    城颜路的表情马上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金日星这一突击,有效。

    萧易飘拉着金日星的手,道:「妳想问什幺?」

    「广南游是不是对我们的小羽儿有意思?你多少有端倪不?」

    城颜路用乾笑来试着掩饰尴尬:「就只是好朋友,好个红粉知己、心灵寄託呀!我成天跟妳们混在一起,怎幺不问我是不是喜欢妳们哪一个?」心忖:如果道是,这还不害惨了广南游?依他对萧易飘的了解,八成连夜逃离学院了。

    --心灵寄託也没说错,广南游的情人,是不能爱上他的呀。爱上一个将死之人,谁忍心伤人的心?谁能忍这份哀恸?

    「因为你心里不知道,所以我不问你,以免你想通了自寻苦恼。」金日星嘻嘻一笑,顽皮的十分可爱。萧易飘搔了搔头,道:「妳呀,最近是越来越过份了。」

    金日星一深呼吸,收起笑脸,沉思:「是有那幺一点,怎幺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就逕自走在前。城颜路拉拉萧易飘袖子,和她咬耳朵:「我看日星是怕妳这好朋友被抢走,妳多关心她点。」

    「你这说到问题重心了:我有关心过人吗?」说到这,萧易飘也陷入苦思。

    这年纪的女孩子是很容易苦恼的,就算是修道人也不例外。

    广南游耳边听着风声,其实心里已经能确定萧易飘不会是鬼门关派来的人,可是他还是隐隐担忧,如果还是「是」呢?如果这次的人非常沉得住气呢?

    为什幺还是这幺害怕鬼门关呢?这个问题,就像他不知为何他迟迟不敢去见况予愁是一样的。

    他找到了尽火老人,向他回报杜夏学院的近况。尽火老人要他说他所知道的每一个学生,他尽力全部叙述了,说到萧易飘时,他理所当然说到她是出自平武宫。

    「静武师的妹妹?」

    「是。」尽火老人不时会发问以补充详细资料,他没有意外。

    「啊……你说下去。」

    「怎幺了幺?」

    尽火老人竟然迟迟不开口,开口只是道:「这娃子满月时,我有受邀到平武宫去,那时平武宫刚安定下来,老的大多战死啰……,眼见这从混乱年代的新生一代特别顽强。那时我只推算苏辆已死,以及大概死的时候,因为那期间天上有颗星陨殁了,当时养士册页数不多,又只有他一人下落不明,不知为何我想那星定是苏辆,也已从你口里证实吻合……。」

    广南游怎幺都没想到从萧易飘身上会扯到苏辆,一个死在他手下的剑士。

    「我问这小娃生辰,哎呀不得了!这小娃竟是在星陨殁时出世,我当时就跟静武师说:这孩子将来会杀符筳筝报仇。小广啊小广,你要离她远远的,越远越好。」

    广南游一愣,久久无法言语,他道:「她几乎不能算是会武功。」

    「这和武功没有关係,你看世上很多人都不会武功,但还是能杀人。」

    「可是我们无冤无仇。」

    「运命在转动,什幺时候要牵累谁,没有人知道的。」

    广南游还是不服,但不说出口,只是继续和尽火老人说着学院里的学生。他恐怕没有想到,他所挖出的这件事,就是静武师不愿栽培萧易飘的真相!除了当年在场几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若萧易飘知道事情原是如此,恐怕真会气到想杀符筳筝洩恨罢。

    学院里的状况大致上说毕了,才尽老人摇摇头:「亏你是首席杀手,一个有问题的人都查不出。」

    「我已经不是杀手了,很抱歉。」广南游的声音以略为冷漠来表示抗议。

    尽火老人察觉失言,语气从抱怨转为诚恳,道:「抱歉,只是我们真的只能靠你了,那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但你又不告诉我那孩子是谁?院长也不说,你们每一个人都不说,我究竟要保护谁?」

    尽火老人突然又嘻嘻一笑,露出满嘴黄牙:「那你说,你会保护谁?」

    「我……如果办得到,学院里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放。」广南游鼓起勇气说得坚定,彷彿他还自认他做不到。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那孩子……。」

    「广南游,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那孩子的身份在整个神洲,加上我,可能不出十个人知道,我们誓死绝不鬆口,一定要杜绝所有危机。我信任你,但你总不希望当消息走露时我得怀疑你罢?」

    广南游耸肩:「好罢,那孩子的身份是谁我无所谓。」

    「对不起,六阴实在太难以测防了,当年我们没有人可以保住姜疏月,他可是赫赫五剑传人吶,就连他们五剑竟也保不住姜疏月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从尽火老人眼中,加上当年的风声,广南游也知道那是多幺惨痛的故事。这下他是打从心里愿意保护那孩子了,那孩子也挺不容易了,由于担心走露姜疏月夫妻藏匿之处以及孩子的真实身份,他们从走散开始就未曾见面了,甚至这幺多年来,和姜疏月有关人士也不敢去找姜疏月告诉他孩子的下落,所以连姜疏月也不知孩子生死。

    只是,谁是那孩子?学院里又会是谁要害那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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