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usin Lovers》楔子 搬家

    楔子 搬家

    亲爱的妈妈,今年的冬天,好冷。

    您在天堂,过得还舒适吗……?

    想必在天堂,必定是四季如春,所有的花草树木都鲜豔翠绿得刺眼吧。

    爸爸跟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爸爸是个工作狂,每天都工作到三更半夜才回家,隔天又早早出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爸爸是工程师,因为是工程师。

    最近新建的大楼越来越多了,不知道哪些大楼是在爸爸的监督下建造的呢?

    电视上爸爸的身影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是啊,爸爸的辛勤工作有了代价。

    现在的爸爸是工程设计业的佼佼者哦!

    甚至也有国外的公司高薪聘请他到国外接案。

    我们也搬了家。

    这间独栋的四层楼别墅,一楼是大厅,搭了电梯到二楼是爸爸的房间,三楼是我的房间,四楼顶楼则是晒衣服的地方。

    每个楼层都有一间卫浴室、一间小厨房和一个大房间,就像套房一样。

    嘶……似乎空间越大就越冷呢,手指头冻得发紫,等等写完日记我就要上床睡觉了。

    爸爸依然没有回来,已经好几天了。

    上上礼拜,爸爸传了简讯给我,说他要到加拿大出差。

    简讯里大概提到他在我的户头里存了一些钱,意思是这些钱可作为我的日常起居用。

    已经两个礼拜了……虽然从小爸爸就不常待在家里,但果然还是不习惯啊。

    翻开相簿,只有一张爸爸与您的合照,那是十六年前的爸爸。

    我记忆里的爸爸,只有这张十六年前的年轻脸庞,和几乎不曾见到的,衰老满是皱纹的,沧桑的脸。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即使班上有奥奈和友爱,回到家里,我还是一个人。

    模特儿的工作已经步上轨道了,阿直说我的状态一直都很好哦。

    啊、忘记跟您介绍了,冈田直哉先生是我的经纪人,我都叫他阿直。

    (阿直是个很稳重负责的经纪人哦!妈妈不需要担心的。)

    这个月的dream月刊封面拍摄已经在昨日结束了,摄影师似乎非常满意我的表现。

    至于在学校呢,我虽然非常引人注目,但是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在家里虽然可以稍稍放鬆下来,不需要挂着职业性笑容,但是相对的,就是自己一个人了呢。

    也许我会怀念,怀念小学的时候,那段还没当上名模特儿的日子。

    您也在,爸爸也在。

    那样的甜蜜的梦。

    晚安,妈妈。

    ◆◆◆

    「铃铃铃──铃铃铃──」闹钟总是无情的在早上七点这个讨人厌的时间把人叫醒。

    纱夜花揉着眼睛,缓缓的从偌大的床上坐起身来,按掉了闹钟。

    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今天是星期六。

    「…忘记关掉闹钟的时间设定了,假日的话其实可以多睡一些。不过早起也好,时间变得很多,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了。」

    「呜……」一只俄罗斯蓝猫正趴睡在纱夜花的被单上,纱夜花的起身惊动了牠,牠抬起头对着纱夜花慵懒的低鸣了一声。

    纱夜花伸出手,温柔的抚摸那只猫。

    「早安,格里。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那只猫像是回应主人的话一般,喵呜了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跳到床下走到牠的饲料盆前,回过头来看着纱夜花。

    「啊……糟糕,我昨晚忘记为你做晚饭了。」纱夜花赶紧跳下床,将睡衣褪去,换上一袭浅蓝色的家居服,走到小厨房里,围上围裙。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个小小的保鲜盒,盒中有一小块新鲜的肉和一些蔬菜。她看了看她在盒上标示的日期,正好是昨天晚上。

    「还真的没有动呢。对不起,格里。你昨天一定饿了很久吧。」

    纱夜花熟练的热锅、把水煮滚,在砧板上把肉细心的切成碎块,与蔬菜拌在一起。

    「格里是个好孩子呢,总是把肉跟蔬菜一起吃下肚子里,真不愧是从小被我养到大的猫。决定了,等等去超市买食材的时候,顺便买点猫零嘴回来给你当点心。」

    格里跳上吧檯,歪着头看她。

    纱夜花将格里的饭菜装在猫用盘子中,她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外出的连身裙和围巾、大衣。装扮好后,她从书桌上拿起一本行事曆,从中抽出一张外出清单,和钥匙、钱包一起装进侧背包包里。

    「格里,我先出门一会儿,等等就回来,可别吃得到处都是哦。」纱夜花笑着对格里叮咛。

    纱夜花走出房门,在电梯的感应处按了自己的指纹,进了电梯。

    ◆◆◆

    虽是冬日,太阳仍然十分的温暖。

    街道上冷冷清清,鲜少有人影。

    「呼……」纱夜花吐出一团白雾,尝试用双手温暖自己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好冰冷。

    她瑟缩着进了超市。

    「欢迎光临。啊,纱夜花!你今天起得好早啊,明明是星期六的说。」

    「早安。吉本小姐也起得很早呢。」

    「今天也是来买食材吗?每次都看你只买一点点,这样够全家人吃一个星期吗?」

    「不……」纱夜花小声的回答。

    「不?」

    「…那…那个,够全家人吃哦。我们家的人胃口都很小。」看到吉本小姐狐疑的神情,纱夜花赶紧改口。

    「是吗?好啦,说不定你妈妈也会买东西回家嘛。你那表情搞得好像我在欺负妳一样耶,我有这幺恐怖吗?我要把你吃掉哦!」吉本小姐弯起手指,做成像是狼爪的形状,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

    「好啦,吉本。别再欺负纱夜花了,你是大学生吧?也老大不小了。」一名挂着店长名牌的中年男子从柜台后方的职员室里推开门,走了出来。

    「店长!」吉本小姐嘟起嘴。

    「抱歉啊,纱夜花。一大早的,吉本就在这里唬弄你。」店长搔着头上稀疏的头髮,一副对不住的样子。

    「不会…吉本小姐这样很活泼呢。」纱夜花赶紧挥着手,表示不会介意。

    「店长,你看吧。我就说纱夜花不会怎样的。」

    「好啦,纱夜花。你要挑什幺慢慢看。」店长笑着拍拍吉本小姐的肩膀。

    不久,纱夜花在超市中挑选了一篮的食材,走到柜檯前结帐。

    「又是猫用零食,纱夜花真的很宠小格里呢。六百三十五元。」吉本小姐用手敲着收银机的按键,笑着说。

    「没有的事。一直以来都只有格里陪着我,所以…」

    「只有?」

    「不…没什幺。」纱夜花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元,放到吉本小姐的手中。

    ◆◆◆

    接下来,纱夜花从洗衣店将父亲的西装取回、到银行提款、买了几样日常用品。

    她提着重量不轻的袋子,慢慢的走回家。

    到了门口,她发现有个西装笔挺的人在她家门口徘徊。

    她带着疑惑走上前。

    「那个,不好意思…」

    那个人转过头来,看见纱夜花,赶紧微微鞠了个躬。

    「你好,请问你是本堂纱夜花小姐吗?」

    「是……是的。请问你有什幺事吗?」

    那个人从他的公事包内拿出一封信,信中有他的资料和一个纱夜花极为熟悉的签名。

    「这…这个是爸爸…」

    「是的,本堂小姐的父亲本堂先生是敝人的上司,由于他现在人在加拿大,正着手一项非常重大的建设案,至少半年内无法回国,他担心您独自待在家太久会有危险,所以打算让您暂驻在您叔叔家,特此委託敝人回国处理相关事宜。」

    纱夜花细细读着信上的内容,这个跟爸爸一模一样的字迹写的内容都跟眼前这位陌生男子说的完全符合。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正当纱夜花疑惑该不该相信眼前这名男子时,他会意的将名片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用两手拿着,恭敬的交给纱夜花。

    「唔…」纱夜花从他手中接过名片,在他的名片上看到了与爸爸相同的公司名称,而且纱夜花的爸爸的确是有一个弟弟,据说是个大企业的董事长。

    既然这样,眼前这名来路不明的男子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

    「好吧,那我那位叔叔的家是在…」

    「不远,开车就可以到达了,所以您的学校方面不需办理转学手续。敝人已经订了一辆卡车,日期就在明天,这样对您而言会不会太赶?因为您的父亲在信中最后一行有交代,希望越快越好。另外,您叔叔那裏也已经知会且同意了。」

    纱夜花看向信纸中的最后一行:

    ps越快越好

    「…嗯,明天的话,可以的哦。不会太赶。」纱夜花将信还给这位男子。

    这名男子明显的鬆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样一来马上就能跟您父亲交代了。您今天可以先开始收拾行李,不过不急,慢慢来也没关係。明天中午的时候我和搬家公司指派的卡车会到达这里,有事随时打名片上的电话连络我即可。那幺,祝您愉快。」

    男子向纱夜花恭敬的说完,鞠了躬之后,便走向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bmw。

    纱夜花目送他离去后,拿着那张名片,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缓缓了上了楼。

    「喵呜……」格里看到纱夜花走进房门,从床上跳下,跑至她面前,磨蹭她的腿。

    「我回来了,格里。」

    纱夜花将食材从塑胶袋中取出,分类后放进冰箱里,又将西装放回父亲的房中挂好,才回到房里,整个人瘫在床上。

    她抬头望向落地窗,刺眼的阳光毫不掩饰的照进房中。

    现在是中午。

    格里静静地跳上床,在她的身旁坐下,不断的打着呼噜。

    「格里,」纱夜花揉揉她的眼睛:「今天就是我们住在这个家的最后一天。我们又要搬家了,明天就搬。虽然说不是永远离开这个家,这个家我们也没住进来很久,但还是会有一种空虚的感觉…」

    叔叔。

    纱夜花对叔叔的印象十分模糊。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她似乎见过叔叔和他的独生子。

    以前曾经上过同一所小学的堂弟。

    那位堂弟是叫做本堂圣…圣…圣什幺来着?

    只记得以前的他,是个胆小怕生的孩子。

    少她一岁的堂弟,只敢和她说话和他分享心事的堂弟。

    同是独生女独生子的两人,由于父母工作繁忙,两个从小就孤独的孩子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亲密的朋友。

    后来,在圣也国小三年级的时候,纱夜花转学到了另一个地方,两人从此音讯全无。

    之后的日子里,偶尔从父亲的口中听到:

    叔叔和他妻子离婚了、那个孩子的父亲───也就是叔叔,再娶了、那个孩子的课业一落千丈、那个孩子……

    以前那个拥有纯真脸庞的,胆小的孩子。

    本堂圣也。

    不知不觉,纱夜花朦朦胧胧的进入睡眠。

    「呀啊────」纱夜花睁开眼睛,她猛然坐起身,看到窗外的夕阳余晖,惊呼出声。

    格里已经不在床上。

    「真糟糕…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入夜了…我的东西可都没还收好…」纱夜花站起身,不稳的走向室内灯开关处,打开房间内的灯。

    格里待在冰箱旁取暖,睡熟了。

    「得快点才行,明天中午就得离开了。」纱夜花从衣柜中拿出许久没用的大行李箱,将衣服全都摺好,放进行李箱。随后,她又将卫浴间内的沐浴乳、洗髮乳等拿出来,装在一个防水的袋子里,束好。

    不久,纱夜花将她的行李整理完毕。

    「果然从小就学着自立是有好处的,凡事自己就可以完成了。衣服之类的已经全整理进行李和纸箱里了,食材的话可能要等明天出发前再整理,否则像是鲜奶、肉类等食物会坏掉呢。」纱夜花自言自语。

    已经晚上七点了。

    纱夜花将格里的晚饭準备好,将格里叫醒吃饭,自己则是随便吃了几片吐司解决。她心想自己也没什幺事做,不如好好环顾这个家,看这个家最后一眼。

    她搭上电梯,往一楼去。

    出了电梯,纱夜花发现她的信箱里放了一封信,门口则放着一个包裹,在收件人栏位上,秀丽的字迹写着「本堂纱夜花小姐收」。

    纱夜花这对这个字迹十分陌生。

    「真是粗心的邮差。万一这个包裹被有心人士偷走了的话…」纱夜花嘟哝着,突然想起她整个下午都睡得不省人事,也许那位邮差当时在楼下按了好久的门铃。

    纱夜花将包裹和信件带回自己的房间,她看着寄件人的陌生地址与寄件人名称,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信件。

    亲爱的纱夜花,

    听说你明天要来暂住我们家,我和我先生都觉得非常开心。我们俩已经整理好一个空房间给你了,还预订了一个蛋糕,準备明天晚上庆祝你入住我们家!虽然可能只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不过我们还是希望你把我们家当作自己家,别太拘泥自己啰!包裹内是我和我先生上个星期日去百货公司选购的一件小礼服,希望在星期一晚上的欢迎会上,你能穿着这袭礼服参加。我不知道你的身材如何,仅仅是从你父亲那裏挖出消息,衣服如果不合身,别勉强自己穿上哦!那件衣服还是可以换尺寸的。

    其他详细的事情就等明天见到面了再说吧!

    ps至于本堂圣也,他的房间虽然在你的房间对面,但是请不要受他影响。当他是个不存在的人就好了。

    本堂瑛人本堂惠生

    纱夜花愣住了。

    「当他是个不存在的人就好了。」

    纱夜花打开包裹,看见一套包装精美的粉色礼服,看起来十分合身。

    她将礼服取出,放在身上比对了一会儿后,整齐的收在行李箱中。

    ◆◆◆

    晚上,纱夜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格里躺在她的脚边看着她。

    「本堂…圣也。」纱夜花的脑中不知怎地,满满都是这个名字。

    已经有几年没见到面了呢?写那封信的人不是圣也的亲生母亲吧?圣也和他的家人一直处得不好吗?为什幺?为什幺要我把圣也当作不存在的人呢?他们与圣也是水火不容的关係吗?那样的家该如何待下去呢?是不是比起那样,还更宁愿自己待着───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圣也不是以前那个纯真的孩子吗?他现在多高了?变声了吗?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对着我笑了吧?难不成变了个样?他变得如何了?开始吸菸了?喝酒了?学坏了?

    好希望他还是那个纯真的他,即使对他的印象是如此的浅薄模糊……

    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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