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好奇心

    好奇心

    时光缓缓流逝,就在张成毅他们为了尽快休整好所有破损的民房而忙得脚不沾地时,终于迎来了小年夜。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路旁的民居门口也都挂上了灯笼,整座岛屿一片喜庆。

    张成毅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春联,象征「年年有余」的双鱼挂饰正摆在案上,无论是卖东西的店家还是买东西的顾客,人人脸上一片喜气洋洋,小年夜一过,再过个几日就是除夕,代表着旧年就要过去,新的一年正要翻开篇章。

    战争的阴霾并没有笼罩这座小岛太久,或许是因为打得是胜仗,人们才能这幺快的从先前生命被威胁的恐惧中走出来,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坚信,新的一年到来,过往的所有磨难都已过去,来年一定又是平稳安顺的丰收年。

    明天是腊月二十四,也就是南方的小年夜,而南北方的文化差异在这一刻又再凸显,北方的小年夜早于南方一日,所以对于大多数的阿兵哥来说,今天,才是他们故乡庆祝的节日。

    张成毅往五三医院的方向走去,刚从军营里出来的他手里提着伙房兵精心烹製的饺子,儘管战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但医院里还躺着许多先前受了重伤的战友。他们这些受了轻伤甚至毫发无损的士兵便主动提出要每团每队分别派出人员轮流去医院探望各队受伤的队友。而今天这个重要的节日,正好轮到张成毅。

    「团长!你终于来了,快饿死我了。」张成毅刚走到病床门口,眼尖的队友就发现了他,那人顾不上一只手还吊着,就连忙站起身要去拉张成毅。

    张成毅无奈地快步走上前,放下食盒,扶着来人稳稳地坐在病床上,「这幺急做什幺,又不会有人跟你抢。」

    张成毅坐在病床边的冷板凳上,伸手揭开食盒,这个季节的金门已经寒风刺骨,在走过来的路上原本热腾腾的饺子已经变得有些冷硬,黏在了一起。张成毅尴尬的看着食盒中的食物,有些内疚,还没来得及说些什幺,食盒已经被拿走放在了棉被上。

    「阿灿,你吃慢一点。」张成毅伸出手扶住食盒,让只有一只左手能活动的人能更好的夹住饱满的水饺。看着阿灿的狼吞虎嚥,张成毅无奈地勾起嘴角。

    经过一个多月以来的治疗,阿灿的手已经快要好了,只是因为先前手臂的肌肉被子弹射穿,就差个几毫米整只手就废了,所以现在才分外的小心,否则会影响到日后那只手的正常活动,医生建议还是要留院观察一阵子,而且,即使伤势痊愈,他的右手也不能再提重物。

    但不管怎幺说,总比失去整只手甚至是生命来的好。

    「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医院有多无聊,那些臭小子一个个都出院了,就我一个还得待在这里。」吃饱喝足后的阿灿靠在床头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

    张成毅看了看他挂着的手,眼神黯然,他们这一团就属阿灿的伤势最为严重,等他伤好归队,估计没多久就会被调到后勤。

    似乎是看穿了张成毅的想法,阿灿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们这阵子一定很忙吧?真是辛苦了,其实我在这里也挺好的,每天吃饱睡睡饱吃,除了无聊了点,这生活简直就像在天堂一样。而且如果出院后能被调离前线,不用过这种枪林弹雨的生活,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张成毅看着阿灿憨厚、开朗的笑脸,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幺。

    张成毅虽然为团长,为人也严肃冷淡,但出乎意料地收到团员们的爱戴。他们团的人年龄比张成毅小,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不仅不害怕张成毅总板着脸,偶尔也会和他开开玩笑。

    「你就是太严肃了,整天板着一张脸,让人都不知道你在想什幺。」阿灿不满地看着张成毅的木头脸,想拍拍他的肩膀,却扯到右手,一阵疼痛让他惊呼出声。

    「别动。」一道温柔的嗓音传来,张成毅转过头,便看见蔡珮玲拉开帘子的身影。今天的她穿的更是简单,千篇一律的白色褂子,白色鞋子。她没有绑马尾,没有戴护士帽,而是将所有的头髮都盘旋系在头顶,随意绑了个包。就连额前的刘海都一律往后梳,紧紧扎住,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却显得她的脸更加稚嫩,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张成毅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床尾,看着蔡珮玲温柔地检查着阿灿的伤口,然后微笑着说道,「伤口没事,只是在伤好之前,别再这幺莽撞了。」

    阿灿傻傻地看着蔡珮玲,「蔡护士,你怎幺这幺温柔。」

    蔡珮玲愣了愣,随即回应道,「你们受伤就已经够难过了,如果再遇到兇巴巴的医生、护士,那岂不是更凄惨?」

    阿灿伸出左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憨厚的笑意让蔡珮玲的嘴角也跟着扬起。她转过头才发现一直站在床尾的张成毅。

    蔡珮玲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对着他点了点头,大方地主动打了声招呼,「张大哥,你也在这里。」

    听到蔡珮玲的称呼,惊讶的人换成是张成毅了,想来蔡孟翔一定有和蔡珮玲说起过他们这些人的关係,张成毅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蔡小姐。」

    蔡珮玲轻笑出声,「你是阿翔的朋友,不用这样叫我,直接唤我名字就好。」

    张成毅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但却没有再开口叫她的名字。蔡珮玲也不在意,替阿灿其他的擦伤换好药之后,叮嘱了几句,又对着张成毅道了声再见,才推着车往其他病床走去。

    张成毅看着蔡珮玲忙碌的身影,一时之间难以将眼前笑脸迎人的女孩与那日见到的清冷身影重合。

    儘管今日的她打扮的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甚至朴素的令人难以置信。其他来回走动的护士,无论是耳朵还是脖子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件首饰,但蔡珮玲竟然什幺都没带,甚至连脂粉都没上,真正的素面朝天。

    但张成毅还是觉得今日的蔡珮玲更加光彩照人,当她望着那些病患时,眼眸中的温柔几乎满溢,在处理伤口时的表情严肃认真到让人觉得眼前的人是她生命中最珍视的人。

    这样的蔡珮玲与那日见到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疏远截然不同。

    她还有多少面,是不为人所知的?张成毅突然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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