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高嫁》219 悲痛欲绝

    不大会儿,很多亲戚朋友吃过饭,陆续上来。

    有当时在现场的,也有后来听说的。

    说是说想来看看智玉芬,可智玉芬现在吊着水,人都没醒。

    因而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聊天罢了。

    智玉芳在厨房给智玉芬准备吃的,听着客厅里的聊天声。

    有人道“这玉芬,以前看着多厉害一人,没想到,也这么想不开。”

    又一人道“可不,国伟真真是个大好人,一辈子教书育人,待玉芬又好。

    一起过了半辈子,肯定受不了。”

    另一人道“那也是玉芬重感情。我们小区有一家,男的也得这个病,女的期间没照顾不说,把财产全转到自己名下,还在外面有了人。

    不过那男的自己也不是个东西,外面不仅有小的,私生子都弄出来了。”

    “所以说,人就这样,你好,我就好;你要不好,我更不好。”

    “你这都说的甚什么好不好的,把我们都绕进去了。”

    “甭管我说的甚,意思就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呗。”

    “也不一定,患难见真情,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说的倒是,要我说,得了这种病,有什么办法,只能等死。国伟算好的了,很多人一查出来,都活不过三个月。”

    “现在人呀,压力大,吃的东西还不健康,什么怪病都出来了。”

    “可不是,就去年,我们那有个人得了个什么病…哎呦,名字我都说不上来,没听过。

    现在吃的都是农药转基因,吓死人。”

    说着话题偏到了食品安全上,很快又岔到了别的话题上。

    智玉芳叹口气,心道这个世界,人都是自私的,会真正关心,且在意你痛苦的,大概只有你自己。

    大多数人,别管平时处的多好多好,真正有事时,人家也是听听就过。

    哪怕你的天塌了,他们依然有他们要过的生活,要说的话,要做的事。

    因为每个人都很忙,谁也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一直关注着你痛不痛苦,开不开心。

    哪怕是父母,亦或是子女。

    不然,又何来孤独儿童和孤独老人了。

    不多时,李国伟好些个来吊唁,已吃过流水席的学生上楼来看智玉芬。

    他们方才在楼下,就听说了智玉芬今日之举。

    其中泪点低的女孩子更是伤心抹泪。

    李国伟一辈子教书育人,可谓桃李满天下,各行各业都有佼佼者。

    智玉芳关了火,给大家倒茶。

    先前聊天那些亲戚朋友稍坐了会儿,都各自散去。

    有学生率先问她“阿姨,师娘怎样了我们想进去看看她。”

    智玉芳摇了摇头“在掉盐水呢,几天没吃东西了,精神不大好。

    你们先坐着,我进去看看她醒了没”

    “好的,麻烦你了。”几人在客厅坐着等。

    智玉芳起身,入了卧室。

    其雨在一旁看书,智玉芬业已经醒来。

    听见开门声,智玉芬转了头,只饧眼往门口看了眼,见是智玉芳,又无声回过头去。

    她其实早已醒来。

    其雨知她难过,不想说话。亦不主动开口,只安静的陪着。

    哪怕明知她装睡,也假装不知。

    外面的说话声并不小,智玉芬悉数听入耳内。

    心中只觉凄凉。

    所有人表面的伤心,在她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的假意。

    过不了几天这些人照例该干吗干吗,生活继续。

    可她怎么办

    这辈子,在精神上她是极依赖李国伟的。

    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事情真发生时,仍是难以接受。

    那种痛苦,未曾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她恨母亲,恨父亲,恨那个没给过她任何爱的家。

    从前也不喜这个一直保护不了她的二姐。

    她装作强势,学会刻薄,也学会对人尖酸,又用高傲伪装自己。

    这么一装,就成了习惯,也成了性格中的一部分。

    原以为这样,就没有人能欺负她去,也能在那个畸形的家里百毒不侵。

    可是,李国懂她,懂她的伪装,也懂她的深情。

    现在这个唯一懂她的人没了,她不敢想象,往后漫漫余生,该如何度过

    智玉芳走过去。

    见智玉芬又再闭上眼,知她装睡。

    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问道“国伟的学生来了,想进来看看你,见不”

    智玉芬摇摇头,并不答话。

    智玉芳不再打扰,转身出来。

    有其雨在,倒也不担心她寻短见。

    智玉芳回到客厅,对众人摇摇头,轻声道“她睡着呢,精神不大好,你们改日再来看罢。”

    其中领头一人,知他们此举有些莽了。

    点了点头道

    “打扰了,麻烦转告师娘,让她保重。”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智玉芳又道

    “阿姨,这是我们对师娘的一点心意。

    有在国外回不来的,还有在外地工作的,之前没能来看老师,都在这里了。

    不多,就是个意思。”

    智玉芳知他们都上过礼,之前来看李国伟的时候也都给买了东西,扔过钱。

    这会子自是推辞“快拿回去,你们这些孩子,这不是让你们师娘为难嘛。”

    那学生道“阿姨,老师是个好人,若不是他,我们当中很多人不一定上得了大学。

    这是我们对师娘的一点关心,应该的。”

    智玉芳道“要不你们等一下,我进去问问她,或者等思瀚来。”

    几人摆手“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放下信封,逃也似的下了楼。

    智玉芳只得将钱收下,又再回到卧房,将钱放置床头柜的抽屉里,

    对智玉芬道“这是国伟的学生给的,你收好。”

    智玉芬闻言,仍是双眼紧闭,只是再次热泪翻滚。

    也不说话。

    看得智玉芳无不难过,满心满眼的忆起了当年的自己。

    罗爱国走的更是匆忙,连个缓冲都不给她。

    可她却没有像智玉芬这样,有痛到任性的资本。

    她想过死,但看着年少的孩子,头发斑白的婆婆。

    生活连个喘息都不给她。

    再难过,还得咬紧牙关,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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