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而知雅意,夜华倏尔抬头,话语沉稳,
“帝祖,鬼厉是何身成神您应当比我清楚,他纵然天资过人,也绝无可能于短短百年之内修得阵法小成……”
天帝心底虽讶异他的镇定,仍是温声打断,
“夜华,你想护着,可曾问过别人是否需要你护着?百年间斩获鬼王教教主的人,说是惊才绝艳骄傲绝顶也绰绰有余,哪里需要你来开口?”
骄傲绝顶这四个字……夜华心底沉下,正欲复言却被鬼厉扯住了袖子。鬼厉启唇一笑,眸色清淡处浮着阴影,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帝君说笑,我不过借了鬼君青睐罢了。我既身为鬼族鬼王,自然对于鬼族事务最为熟悉,至于旁的,帝君未言明,鬼厉不敢妄加揣测。”
这句话里故意点出了离镜。天帝目光不动,口中不语。暗紫缎衫如墙角难察的树景微晃,立在旁侧的央错便开了口“素闻鬼族鬼王消息灵通,才智两全,如此说来可是过谦了,父帝近年来因六界生扰一事多有忧虑,这事,鬼王可知?”
夜华与鬼厉是何关系这天族又怎会不知,可今日这殿内多称“鬼王”,便是公事公办的态势,除去彰显减去夜华之故不得徇私之外,更为警告夜华不得**手其中。
鬼厉微微侧身对上央错目光,
“各族传得沸沸扬扬,本王若说不知,想来您是不信的。”
“那你对此可有所看法?”
鬼厉闻言皱眉,片刻松开,
“大殿下可是问错了人,本王先前不在教内,纵然有所听闻,详情却是甚少查问,自然不得清楚。”
一句话推得倒是**净。顶上的天帝再次开口,
“东望一带多神兽,历来人迹罕至,可不久前吾派去的使君却不慎在那被伏击,伏击者的身形手法,倒像是出自鬼族。”
夜华觉出这话内的信息不明不白,是顾及他在场抑或是在试探“我族君上为帝君所请入天,自然难得调遣,如此说来,帝君是怀疑我鬼王教有人做了此事”
天帝顿了一瞬,
“你倒是直白……既然如此,你不妨说说,此事究竟与你有关与否?”
鬼厉垂手而立,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无,面色冷淡,
“这事有关与否又非我空口白牙就可作数的,既然天帝陛下怀疑我鬼族,我族君上亦被召上天,我自然不得多言,需要我如何配合便请直言吧。”
他话有理,亦太过**脆,反倒让殿内几人猝不及防,未几,数十位天将持剑而入,下令的声音终是由平和变作了漠然,“将鬼王先行收归天牢,以待调查。”
夜华眸间添了冷意,转身青冥剑祭出,黑龙虚影在其后盘踞,迫得诸位天将皆是吐血后退,冷声道,“帝祖是要将我的太子妃当做罪臣处理么?”
天帝重重拍掌,金龙呼啸而出,殿内登时如寒冬几近结冰,“你哪来的太子妃?!这通明殿岂容你放肆!”
夜华强抗着压力,半分不屈,央错沉了声音,
“夜华,父帝不过是要鬼厉配合,断不会伤他半分,你若不放心,大可亲自于天牢护着,这般动手,你还有没有规矩!”
夜华心知这样对着于鬼厉于他都无好处,可他心头跳动激烈,似是这一放手就要永远失去鬼厉,却并非是由于这禁锢而是旁的未知的东西。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鬼厉俄然出手,噬魂乍现拦住青冥剑,一红一青相融,对峙却无端的亲密,轻笑道,“你担心什么?帝君总不能在你眼下吃了我。”
夜华恍若未闻,墨深如井,鬼厉微微侧头,放软了口气,“团子不见了我定然是要哭闹的,你把他照顾好便是少去我的麻烦了。”
他未用传音,在天帝面前用传音只是掩耳盗铃罢了。
夜华目光一闪,深吸一口气,背后黑龙方渐散去,俯身道,“是孙儿失礼了,只是帝祖要关他那还望帝祖应下孙儿,绝不让鬼厉受到半分损伤。”
天帝气怒未消,音波猛烈如刀,
“我天宫又非严刑逼供之所!况且,谁又敢说他真与此事无关!”
夜华不受影响,与之对视无半分惧色,淡声道,
“无论如何,谁伤他一分,我自然会分毫不缺的还回去,若是帝祖您或我父君、皇叔等伤了,夜华是晚辈,自然不得与长者动手,可我对自己总是能下得去手的。”
他话中每一字都清楚明白,敲击在四面玉璧竟起铿锵之声。
鬼厉在他身后,蓦然垂下了眼睛。
……
天宫天牢是个浑有殊色的地界,非关大奸大恶之所。这数万年间林林总总算起来拢共也是关过不少神仙。那些个仙胎,妖胎都是娇贵的,无甚大罪而羁押,因而也不好太过怠慢。牢间自然也是做得形式各样,从阴冷潮湿、郁郁葱葱再到日光清媚、灼热难捱应有尽有。这本来就是帝俊调解繁杂之所,哪有重罚的道理?
天道昭昭,循环因果,神心不允屈打成招,遑论冤假错案。
是故鬼厉进入鬼牢时甚至还愣了一下。鬼族乃地灵之体,所居之所便偏好湿润凉寒些。这一处牢界似特意仿了气候,以整块玄寒玉髓打造,又铺了上好的轻裘,凉意减了不少便合适得多,余下的倒是没什么了,除一张床外连窗户也未开,星辰钢链为门,点了一盏鱼脂灯,鹅黄流着香。鬼厉进来了,离镜便不好再关在此处了。
鬼厉踏进去第一步,盯着墙角一株鬼族花,嘴角抽动,踌躇了会儿扭脸对夜华道,“你们天族的牢房,甚是,甚是别出心裁,以己度人。”
夜华亦是头一遭来这鬼族牢房,以往倒是听闻自个家的天牢有特色,却不想竟能有特色到这个地步。简直比人间上好的客栈还要贴心周到,此刻面对鬼厉显然的调侃之意竟无言以对,半响只得**巴巴一句,“……你喜欢就好。”
跟着来看的连宋唇角跟着抽了几下,心道这个侄儿是没得救了。
鬼厉手握成拳抵住唇边轻咳,不意凑上去啄了夜华的唇角,唇瓣相触轻软湿润,带着淡淡清甜,“恩,我甚是喜欢。”
夜华怎可能让他轻易就走,揽住他腰往怀里一带,加深了这个本欲一触即离的吻。
连宋忍无可忍,白袍如云飘,转身走了。
一吻毕,鬼厉将下颚压在夜华肩窝处,片刻笑出了声,
“夜华,我记得以前茶楼话本子里常有这样的情节,女主角被关进大牢,男主角总是会安慰她,教她别担心,信誓旦旦说会救她出去什么,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夜华侧头看不到他的脸,
“你想听?”
鬼厉思索了一下夜华念这些情真意切的句子的模样,又蹭了几下权当摇头,“不了,你若真是说了,我以后想来就该不认得你了。”
猜你喜欢
- 乔阿白
- 三声年少,错付恩情 苏话情兽渣叔X傲娇年下伪攻
- 其琛
- 瞎子大哥攻X神经病精分受 伪兄弟年上,攻受从小相依为命,攻先把受拆吃入腹后来受也享受着啪啪啪,两人特别穷只能用啪啪啪来抵抗饥饿感,受后来去当兵了最后是HE。瞎子攻被动啪啪啪很带感。
- 其琛
- 我叫郝谷雨,是个年近三十的gay,曾经我谈了一次糟糕的恋爱,认识了一位糟糕的恋人。他很变态,但是他的变态是我逼出来的,所以当他变态的对我的时候,我是不能怪他的,毕竟变态源头还是来自于我。
- Mr.李其琛
- 【阅文·中国武侠·侠之精神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 何其来
- 【奇幻脑洞与创意征文】参赛作品
- 牧仁其其格
- 宋佳:一位美丽纯朴的少妇为了使老公免于牢役之灾不惜以色救夫;后来去了城里,醉心于霓虹,迷失在纸醉金迷之中。赖小梅,美貌与才智兼备的女人,顶着种种压力嫁给一个石油公司的工人,在丈夫输光后一切家财后遭到抛弃,从此陷入欲海不能自拨,与各色男人在床上纠缠;刘征大学毕业后到深圳打工,认识了一位好色的“鸭子”刘
- 风起涟漪
- 小强
- 午夜人屠
- 《在下不堪其忧,娇妻不改其乐》作者:时旭|这样的文章一看就知道是真情实感。看来,时大对嫂子有诸多不满和无奈。虽然内心有绿妻情结,但又不愿真的发生。同时在下也感觉到,时大不再那么信任嫂子了。呃,怎么说呢 这样的文章,从情色方面讲,我是很希望更新的。但从情义方面讲,我更希望时大和站内所有朋友家庭和谐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