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分卷阅读88

    “义父,楚修攒越了。”

    却不曾对座下君无衣有什么言辞。

    “君公子息怒,我家阁主从不射死物,想必公子是晓得的。”神弓阁的人见状赶紧起身道歉。

    君无衣感觉周身神态各异的目光越来越多,气的眉头一横,刚准备出口讥讽,却听座上之人忽地笑了开来。

    “修儿这坏毛病,还是没改掉啊。”李鸿英酒杯往桌上一放,却又道,“不过箭法,倒是越来越精进了。”

    这一开口,君无衣哪里还敢造次,满腔杀意便尽数吞进了肚中。

    “义父谬赞。”那楚修淡淡道了一声,又回到了自己座上。

    君无衣拢了拢前襟,才刚待坐下,却闻一旁的吕思捷轻笑道,“哎呀,本以为君大公子就算是咱们阁中最横着走的人了,没想到,这次倒来了个更横的。”

    这吕思捷是个粗人,又是个上过战场的老将,平日里自是瞧君无衣这种靠脸面得宠的公子哥儿不太对眼,这下瞧见一向恃宠而骄的君无衣吃了暗亏,自然免不得嘲讽一番。

    “吕将军幸灾乐祸的可早了些,君某就算再不济,也是代表着咱们滕王阁的脸面,楚修虽出身滕王阁,怎么也自立门户了。他此番风头出尽,你真以为义父心中当真会高兴?”君无衣冷笑了一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吕思捷自然没有他这般的弯弯心思,听他这么说,眼色一转,去瞧座上的李鸿英,果见他面上虽笑着,那?*系陌庵溉醋挠行┛臁?br />

    “哼,小小神弓阁,也敢如此嚣张,那楚修倒是会挑人,柿子还专挑软的捏。”

    “可不是,还是个白脸儿柿子。”座下的将领也悄声附和道。

    君无衣自是没理会他们,就瞧着一旁的吕思捷已有些坐不住的样子了,索性酒杯一举,冲他道,“那可不是,若是吕将军出马,定能给他点教训,一扬我滕王阁威风。”

    吕思捷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奇怪起来,“怎么,看公子这意思,是希望末将替你出头不成?”

    “出头可不敢说,”君无衣放下手中酒杯来,“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是将军再输一次,义父的面子,可就真挂不住了。”

    吕思捷的性子,君无衣摸的清楚,被他这么一激,哪里还坐得住,眼瞧着就要拍案而起了。君无衣瞥见他的动作,嘴角弯了开来。

    “公子且好看了,我是怎么教训这小小神弓阁的。”

    “拭目以待。”君无衣再次举过手中酒杯,在他桌上与那酒杯轻轻一碰,吕思捷仰头喝过那杯酒,站起身来拱了拱手。

    “王爷,末将也甚想领教一下楚阁主的箭法。”

    “哦?”李鸿英见他自动请缨,目光却是转向了一旁的君无衣,见他自顾自地喝着酒,便收回了目光,冲楚修道,“修儿可再愿再同吕将军切磋一番?”

    “义父若想看,楚修自是遵命。”

    “好!来人,把我的□□拿来!”吕思捷却是再等不及李鸿英开口,急冲冲地走了出去,在场中站定。

    “箭矢无眼,将军且小心了。”楚修搭上弓,道了一声,便射出了第一箭。

    吕思捷□□在手,雄姿英发,长喝了一声,举枪便上,直对着那箭捅了出去,只见那力虽猛,准头也是相当了得,□□正中箭尖,直接将楚修的箭戳开了两半。

    “好!”李鸿英拍手称赞,滕王阁在座者更是士气大振,只有君无衣默默地用筷子夹了一块糕点,讲究地往嘴里送,根本没抬头去瞧场上的战况。

    楚修一击不得,又架上了第二支箭,此时他同刚刚射君无衣时有所不同,箭势极慢,却是实沉。第二箭是冲着吕思捷左胸而去,此箭位高,□□戳将不得,只得横起挡住,却没料到,那看似轻巧的箭,这次却是雷霆之力,直生生将吕思捷逼退了几步,才落下势来。

    “第三箭。”楚修垂下长弓,这次同时搭上了三支箭。

    吕思捷动了动被震痛的手腕,收起了大意之心,小心翼翼地瞧向他手中箭矢的方向。

    三箭齐发,这次却不是直射而来。那三支箭中的两支,竟是得了自主的意识一般,左右拐了开来。吕思捷一惊,赶紧提枪后撤,谁知那两只箭,竟是紧追不舍,长了眼睛一般跟了上来。

    而当中,还有第三支,正朝着吕思捷双腿之间的空荡下钻去。

    这三支箭,是楚修计算好了的。左右两支挽弓箭,足以让他迎接不暇,而第三支,既不会伤及他分毫,又能挫了他的锐气,让他心服口服地认输。

    谁知就在这当口,那吕思捷不知是何缘故,忽地止住了动作。就在君无衣抬起眼的一瞬间,就瞧见那本射向他下盘的一支箭,随着他跪倒在地的动作,当即穿胸而过,带出的血再空中形成了漂亮的弧线。

    “吕将军!”离他最近的一个将领冲了过去,却再没探出一丝生气。

    楚修收了弓,面上一紧,赶紧俯身跪下。只是还未开口,却听李鸿英道,“去查查吕将军所食的酒杯食物,可有异样。”

    此话一出,地上跪着的楚修倒是松下一口气来,明眼人也都看的出来,刚刚那一箭,并非是有意要吕思捷的命,而倒像是吕思捷存心寻死一般。

    “回王爷,吕将军所食之物,并没有异样。”

    这个结果,又让众人吃了一惊。既然没有中毒,也没有下药,那吕思捷又为何会忽然有此一跪?滕王阁此下连失两员大将,如同先后摘了滕王双臂,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先把尸体带下去,好生检查。”李鸿英说着,又瞥向了一旁的君无衣,君无衣倒是淡定的紧,就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依旧吃着自己的菜。

    “君儿。”

    君无衣听他唤自己,才堪堪停下手来。

    “你觉得吕将军,刚刚有何异常?你坐在他身旁,应该瞧的比旁人清楚才是。”

    这话,任谁都听的出来是故意试探。

    “义父,拜楚阁主所赐,无衣已经这幅模样了,哪里还有心情顾及他人。”君无衣这话说的甚是坦荡,况且话中的委屈任谁都听得出,倒也让李鸿英软下了心来。他跟吕思捷不合,是全滕王阁都知道的事,若是他此下做出一副悲伤难过的样子,反倒是虚伪了。

    可若说他只为了报私仇而害死吕思捷而嫁祸楚修,这也有点说不过去。

    李鸿英又瞧了他一眼,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楚修在一旁听了却是心中冷笑,这君无衣的一句话,看似轻巧,却即刻扭转了李鸿英的怀疑。看来这些年,这人虚以逶迤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纯熟了。

    “行了,先下去,换件衣服。”李鸿英果真没再多问,应了一声,手一挥,便准他退下了。

    “义父……”

    “修儿莫要过于自责,这件事本就是因比试而起,生死有命,无关他人,这件事,本王自会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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