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温柔》分卷阅读17

    “别别别!”文辞夕连忙发声,“你千万别去!反正你也觉得自己是个直的打算算了,那这事就算了。薛亦轩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反正薛亦轩本人也不在意被人知道自己是gay,也就开个发布会说两句,没有那么严重。”

    这事就算了?为什么文辞夕和薛亦轩一样,都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说算了?殷荀宇没想明白:“可是……我对他……”

    “没什么可是。”文辞夕说37

    ,“我以前总开玩笑说你是深柜,现在我收回,你还是安安心心当个直男吧。或者,你要是哪天弯了也无所谓,薛亦轩你就别去招惹了。这事你做得过分,我身为你们两的共同朋友,我也不好做。你以后尽量避开和薛亦轩要见面的场合,避不开的也就装不认识,要是有媒体那就点头示意寒暄一下就好。”

    殷荀宇听完,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他麻木地应道:“哦。”

    文辞夕说:“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过一阵子,生活也就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就当这些都是一场梦吧。”

    一场梦……吗?

    ☆、往事并不如风

    37

    殷荀宇听了文辞夕的话,没有再去联系薛亦轩。但他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做什么事都没有精神。他整天发呆似地看着薛亦轩的微博,薛亦轩的微博停留在他和牛奶合照的那一条。殷荀宇还记得那天薛亦轩抱着小猫的样子有多迷人,还记得薛亦轩说“我男人”时的语气有多轻扬而骄傲,还记得薛亦轩那声极具诱惑力的猫叫……他看了薛亦轩新闻发布会的视频,视频里的薛亦轩少有地穿着白衬衫、西装西裤,神色冷淡,却让人想要接近,让他露出不同于冷淡的其它表情。薛亦轩站在媒体面前,一点儿都没胆怯地承认他是gay,关于录像里另外一人的身份,薛亦轩说是他圈外的前任,并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圈外人的生活。媒体又问到薛亦轩双重性格的事,薛亦轩说,每个人都不只一面,我只是想把我好的一面展示给粉丝们而已,说什么蓄意欺骗的,也是想太多了。

    可能文辞夕从中做了些什么手脚,反正这件事本身很快就从各大平台消失,被大众遗忘在脑后。有的,反倒是支持鼓励薛亦轩勇敢承认自己是gay的声音。好像什么都回到了他没有遇见薛亦轩的时候,虽然偶尔他会收到几封微博私信,问他到底是不是和薛亦轩有一腿,还有一个姑娘,潇潇洒洒写了好大一长篇,总言就是控诉殷荀宇的渣攻行为:亏我还觉得你和我们轩老大配,出了事就躲到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也是够让人恶心的。离我们轩老大远点吧,拜托你了。

    后来薛亦轩在被采访时,也有记者锐利地问道:之前有和殷荀宇在微博上晒出同一只猫,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非常亲近?

    薛亦轩脸色没有任何异常,甚至露出迷人的微笑:“之前和荀宇哥一起拍戏,关系不好才不正常吧。”

    记者不罢休地问:“那么你觉得你们之间有朋友之外的可能吗?”

    薛亦轩捂嘴笑道,似乎记者讲了一个多么荒谬的事似的:“虽然荀宇哥很迷人,但是我不对直男下手的。”

    殷荀宇看到这段视频时,已经快过了一个月,走到街口,连年味都已经烟消云散,但他心里的阴郁,却越来越浓。娱乐圈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也许是薛亦轩同样在刻意的回避,他和薛亦轩即便出现在同一场聚会,也能恰好的错过。他没忍住给文辞夕打电话打听薛亦轩的消息,薛亦轩春节是和你们一群人一起过的吗?他还好吗?那个那瑞还有没有烦他?

    文辞夕说,多亏了你那段视频,以前那些惦记着薛亦轩但是又不敢确定他性向的全都钻出来了,四面八方莺莺燕燕,快被桃花淹没了。

    殷荀宇难受地问,那他有没有什么打算?

    文辞夕说,他说再看看吧,有合适的,也许开始下一段是最好的选择。

    除夕夜,薛亦轩其实没有和他们一起过。他给秦朝呈说,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伤心一会,一会就好。秦朝呈知道薛亦轩的脾性,要是强迫他和他们在一起,反而会触碰到薛亦轩的逆鳞,这个年,只怕是谁都过不好。

    那个晚上,这座城市下了雪。薛亦轩乘坐了一班不知通向哪里的公交车,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蜷缩成一团。墨镜下的眼睛,正无声地往下落着泪。哭着哭着,起了一点倦意,闭上眼,再睁开眼,这个世界已然是白茫茫一片。

    他想起那首歌——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他伸出手想要去接住降落的雪花,雪花融化,指尖一片冰凉,他看着飘落的雪,觉得这场雪,大概就是用来覆盖他的第七次爱情的。那天他并非没有丝毫察觉殷荀宇的异常,只是他无法用恶毒的心思去揣度他的恋人,但是当录像一曝光,他就立马知道了答案。连衣服都赶不及换就期待着去见殷荀宇的自己,多么可笑啊。

    他冻得瑟瑟发抖,一瞬间想要埋葬在这深雪里。他要的很多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像是恋爱的战士,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爬起来,他谈过好多场恋爱,每次都用尽全力去爱去争取一个未来,只是想要被爱被守护,只是想要安定下来啊。但毫无意外,每次都被背叛受到伤害。

    他想起他十六岁那年谈的第一场恋爱,混乱的逃亡,情人眼角的泪痣,还有被抛弃时的撕心裂肺和他在出租屋里喝的酒。

    过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披上了坚强的盔甲,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不再受感情的伤害,以为自己作为情场老手能够自由地游走,却还是在真相来临时溃不成军。

    毫无长进,但甘之如饴。能让他飞蛾扑火的,始终是那一个类似于爱的眼神。

    38

    薛亦轩出生并不好,他妈多病,在家做家庭主妇,他爸是个货车司机,工资也不高,勉强能够维持家庭生活,他还有个小他三岁的弟弟,在他上学的那些年,他和他弟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有谁欺负了他弟弟,他会去找人算账,有谁嘴碎说他长得像姑娘,他弟弟也会帮他打抱不平。薛亦轩成绩平平,家里负担重,读完了九年义务制教育也没了继续往下读的打算,这点意识他还是有的,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爸他妈会把他送到杂技团去学习,就因为在杂技团包吃包住还能有每个月几百块的补助费。薛亦轩反抗了,又无奈接受了,他妈哭着说她有病没钱治,他爸告诉他家里还欠着赌债时,他没有办法去想什么怎样活出自己。

    他在杂技团学的第一样技能就是甩鞭子,那样长长的一根鞭子,他能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劈掉五米远的同伴嘴里叼着的玫瑰花。学习了不到半年,他就跟着他的师傅、师兄一起出去表演。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在一个游乐园里定时给游乐园里的游客表演,游客来来往往,每一天的人都不同,却又相同的拥挤。演好了会有人喝彩,遇上大方的人,一开心了也会有小费,演差了就是被师傅一顿骂,严重时就是一顿打。

    薛亦轩每天晚上睡在十几个人一间的臭烘烘的小屋里,想着,什么时候这日子是个头。在他想要开始逃的时候,他遇见了他名义上的初恋。

    初恋是个富二代,高中毕业,和朋友一起来薛亦轩所在的那座小城镇玩,在游乐园里玩累了坐下来刚好碰见薛亦轩他们杂技团的表演。初恋原本就是个喜欢男生的,见薛亦轩长得好看,就起了别样的心思。等到看那一场表演的游客散完了,初恋塞给了师傅一点钱,凑到薛亦轩面前和他聊天。薛亦轩已经记不得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天天气挺好,初恋的脸庞的轮廓渡上了一层暖光,模糊又动人。

    他说,跟我走吧。然后薛亦轩就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了。

    荒唐吗?跟着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人离开生活了十六年的城镇,薛亦轩确定,无论再过多久,他的决定依然是如此。他坐着有些颠簸的火车,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对远方充满了向往。

    他和初恋在一起了两个月。他来到小情人的城市,小情人因为读大学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关系自然也就断了。两个月的感情能有多深?薛亦轩不知道,但初恋离开他的时候,他是站在远处看着初恋和家人告别,过了安检,走进登机口,然后泪流满面的。

    后来,薛亦轩就在那座城市打工,找一份工作,认识一些人,辞掉一份工作,告别一些人,人来人往,没什么特别。十九岁的时候,积攒到了一万块钱,回过一次家,他以为他爸妈会激动兴奋地问他去了哪过得怎么样,告诉他他们都在苦苦地寻找自己。可是,他爸妈竟然因为杂技团说他跟着一个男的跑了而将他囚禁在家里。他妈说,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丢尽了我们的脸,你跑了我们还赔了钱,你这个害人精。他爸说,你是不是同性恋。他弟弟陌生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又跑了,他愤愤地想,他再也没有家了。

    去往大城市的路上,他再次泪流满面,却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again

    39.

    又过了半个月,殷荀宇以为他会渐渐从名为薛亦轩的陷阱里爬出来,却是睁眼闭眼都是薛亦轩的样子,他笑得粲然,他故意发嗲时甜腻的嗓音,他说就此别过时的淡然。

    无法入睡的殷影帝来到客厅:“你怎么还没走?”

    alice飞过一记眼刀:“我之前说了,我要整理资料。你最近状态不对就先把戏放放,拍点广告,参加点什么活动之类的。”

    殷荀宇坐到alice身边,随手拿起几张纸,一瞥,眼里突然有了神采:“alice,我要参加这个手表新款发布会。”

    alice说:“这牌子太low,你不适合去。”

    殷荀宇说:“没关系,多参加一个活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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