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子,炖鱼,蒸蛋,余尽欢吃得欢喜雀跃,也不忘夹菜送到对方嘴边。
李维安看不过眼,调侃道:“余尽欢你要点脸行不,当着我们的面喂菜什么的,有点过了吧。”
“就是,就是,”戴安思也起哄道,“要么好好夹到他碗里,要么你就直接用嘴喂过去得了。”
余尽欢难得没红脸,在这两个人面前,他从不掩饰对袁天意的喜爱,脸皮也修炼厚了几分。
“戴医生,喜欢就要追,要是你boss坐在这里,恐怕你连给他夹菜都不会。”
戴安思有些受惊地看向他,“你学坏了。再说了,我boss的修养哪里是你们能够比的,他坐在这里,我看一眼就能饱。”
余尽欢噗嗤笑出声来,李维安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揶揄道:“你boss吃饭,你就在一旁看着,伪装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还是一个自觉身份低下配不上的宵想觊觎者?”
“你这么毒舌,小心不会有人要。”戴安思反驳一句。
李维安眼神一暗,“凭借我crisis董事的身份,想要谁得不到?”
戴安思默默看了袁天意一眼,余尽欢狠狠地顶回他的目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连忙夸赞起袁天意的手艺,说起林子里看到的新事物,将话题绕开。
饭后,余尽欢本想和袁天意散散步消消食,可惜老天不给脸,狂风大作,几人忙着收拾东西固定棚屋,乌云滚滚而来,将将在他们胡乱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
余尽欢和袁天意窝在鹏屋里,听雨点急促地敲打在屋顶上的声音,四周也都是哗啦啦的响成一片。
“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余尽欢感叹。
“恐怕之后阵雨会常常光顾我们。”袁天意有些担忧。
“还好屋子是好的,不然我们就真惨了,一个个都会被淋成落汤鸡。”
两人靠坐在一起看了会雨,都觉得索然无味。窝在小鹏屋里,余尽欢渐渐困意上涌,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后已是雨过天晴,空中悬挂着艳丽的彩虹,自己还靠着袁天意,而袁天意则打着细小的呼噜。
“辛苦你了。”余尽欢从袁天意怀里起身,用手一寸寸抚摸袁天意的脸庞,小声说了句。
“啧,过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余尽欢无视戴安思意味深长的眼神,给自己搬个小凳子,找了块不那么泥泞的地,坐下。
“你是用什么方法怎么劝解阿意的?”余尽欢直截了当地问。
“结果很好,需要在意过程和方法么?”戴安思不正面回答,反问他。
“假使我不在你的方法之内,我也不会来追问你。”余尽欢带些不满地解释。
“尽欢,我希望你更快成长起来,你依然拘泥于很多的条条框框没有走出和看开,但你已经耗费了太多时间了。”
挑起话头,戴安思却是先说了一段劝诫的话,才继续说起袁天意治疗的事情。
“开始很简单,我只是告诉他,他不在你身边时你的反应,才是相爱的人正常的反应,我让他观察你的行为和想法,在第二天给他解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么做,不过你的反应也的确超出了我的想象,意外地让治疗更加顺利。”
“我的反应不对?”余尽欢带着疑惑问。
“是,也不是。长久相伴的恋人决定治疗心理问题了,正常的伴侣会有担心,但不会害怕;会高兴,不会患得患失;会依着对方,而不是黏着对方;会小心翼翼照顾对方的所思所想,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你的表现不像是相伴相守的成年伴侣,更像是一个情窦初开陷入热恋的小孩。”
“不过这样更好,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他会知道的更加清楚,正好可以更新重塑他的三观。”
戴安思一改认真的语调,双眼里写满好奇,身体前倾,“我只是没想到,他在你心里曾是一个你不爱的爱人。”
余尽欢握紧拳头,咬紧牙齿,他最不愿意谈起的就是这件事,现在又有一个人点出他过往的心思,还这么随意地脱口而出,让他很难受。
戴安思不在意他的纠结和沉默,“但是我很好奇,你真的不爱他吗?为什么你能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除了他之外,你恐怕从没看过身边其他的人一眼,就连念头也没起过,对不对?”
爱不爱有什么关系,余尽欢很烦躁,他并不愿意过多想这个问题,过去那么多年,他也一直将袁天意视□□人,所有的感情也几乎都给了袁天意,这还不够,他现在既为袁天意委屈,也为自己委屈。
“你设想一下,如果袁天意当初果断放手,你也不提那该死的十二年约定,你们会不会早就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了?”
余尽欢也在想事情那样发展的可能性,越想越难受,身子变得颤颤巍巍起来,猛地摇摇头,拒绝再想下去。
“你也真是蠢,随随便便将人生的十二年许给别人,你难道不知道,这在袁天意看来,不过是你逃避的借口,更是你给出的希望。你还傻傻地作茧自缚,用十二年来消磨两人之间的所有的情感,就为了证明你不爱他,让他不再爱你。”
“不得不说,你还差点成功了,有这样的毅力,你真不是一般人,我很佩服。”
这话在余尽欢听来全是挖苦,只是这是他该的,他得受着,只是在戴安思的话语里,自己像是个不知好歹胡作非为不对自己负责的混蛋,“你是在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
戴安思笑眯眯地点点头,“开窍了,不容易啊。”
余尽欢转身就走,不再为难自己听对方的一番胡乱猜测和假设,不管怎样,他和袁天意都走过来了,只等回到林城或是洛城,他们都能安安稳稳恩恩爱爱过完下半辈子。
他现在只想对袁天意好,颇有些无从下手,分配给袁天意的活他基本都包揽到自己身上,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很细心,但可恨这里条件落后,都没法让对方舒舒服服地生活,想到这里,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离开神奇岛。
而且,袁天意也不给他机会鞍前马后小心伺候的机会,唯一交给他的,就是给对方刮胡子。
袁天意正是男人精力旺盛的年纪,胡子长得也快,但受限于原始的刀具,他也是三天刮一回。每次都要烧一锅热水,磨一下军刀,在开水里消毒,擦**,小心翼翼地捧着袁天意的下巴来回动作,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对方。
每次看着袁天意****净净的下巴,他就很得意,然后又在心里悄悄数算下一次给对方刮胡子的时间,甚至期待袁天意的胡子长快点,再长快点。
一场大雨,让余尽欢有些懒散,静静地坐在一旁等袁天意睡醒。
自从袁天意恢复意识后,他就很少看到袁天意睡着时的表情,温文尔雅,满面祥和,尤其是那两丛对于男人而言过长的眼睫毛,弯弯地透露出无害的信号。
余尽欢知道,这双眼睛一睁开,可以深沉如海,温润如水,晦暗如夜,明亮如光,锐利如鹰,狡黠如狐,依主人的意思千变万化,可没那么简单。
袁天意睡醒时不像他,总会带一点迷糊,而袁天意醒了就是醒了。
袁天意睁开双眼,与坐在一旁支着胳膊拖着脑袋的余尽欢对视一眼,弯一下嘴角,精神抖擞地坐起来。
“我看你入睡,你陪我醒来,还挺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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