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童话》chapter-04。暗恋(03)

    chapter-04。暗恋(03)

    我与方少祖的交往持续进行中。

    既上次牵手之后,我们再没有任何的进展,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态度依旧,经常对我的温吞感到不耐。

    我试着表现得自信点,说话不要唯唯诺诺的,可是性格岂是说改就改,每次一看到方少祖瞪大眼眸,我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完全忘了本来要说什幺……

    他喊我「白痴」的次数远高于喊我的名字。

    我们的交往不算顺遂,但原本风风雨雨的学校生活变得风平浪静,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都没碰上恶作剧,蔡玉珊也没来找我麻烦。

    平静的日子太不真实了,彷彿只是一场梦……

    先前全班那幺激烈地霸凌我,突然之间大家都安分许多,难道真如方少祖所说,蔡玉珊就是欺善怕恶,现在有他当靠山,她就不敢轻举妄动?

    我难以置信仅仅交了一个强势男友,就能轻易翻转我晦暗的校园生活,我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深惧平安的日子之后,生活会掀起更大的风波。

    这样的悲观思想让我在校时如坐针毡,至今仍不敢太常跑厕所,就怕一个不留神,悲剧便重新上演。

    太长时间的霸凌,已经彻底摧毁我微薄的乐观心态,让我不敢相信自己能拥有平静的学校生活。

    前往学校的路途,我的脚步始终无法真正轻快。

    「最近那个臭三八没去惹妳吧?」方少祖问。

    「啊……嗯,她很久没来找我了。」

    他得意一笑:「我就说吧!」

    「可是……说不定哪天她兴致一来,又跑来欺负我。」

    「妳可不可以别老是怕东怕西的?现在有我当妳后盾,谁欺负妳,妳儘管凶回去就好!」他对我晓以大义,这番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

    「我的个性就是凶不起来……」

    「我说过,我以前就跟妳一样软弱,但现在已经变强!我可以,妳当然也可以!」

    「我们不能同等而论,你……你本来就长得比较……嗯,不好亲近,所以在变强方面比较有利。」

    我翻遍脑海中的形容词,试图寻找委婉的词句形容他的形象,但似乎踩到他的痛处。

    「妳的意思是我长得很凶?」

    「呃……也不是……」其实就是。

    「不然是什幺意思?」

    「就是……就是……」

    他洩气地自嘲:「长得凶也不是我愿意的,因为这张脸和高个子,大家都怕我……」

    没想到他居然在意自己的外貌……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没什幺朋友?

    「反正我就是长相凶恶、脾气又火爆!没人喜欢我也是正常的!」他近乎自暴自弃地说。

    「我……」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我在心里诉说爱意,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什幺?」

    「或许你是有点凶,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他愣愣看着我,表情渐渐变得柔和。

    「你想想,我的个性这幺怯懦,却能跟你说这幺多话,表示我一点也不讨厌你!」我的解释好烂,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能理解他的优点,并且真心喜欢他。

    「我动不动就暴怒,我一直以为妳很怕我。」

    「我有时候的确会被你吓到,可是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他微微勾起嘴角,看起来很开心。

    越认识方少祖,越觉得他单纯,他是个喜怒哀乐都呈现在脸上,没有半点心机的男孩子。

    我们又陆续聊了些话,他突然提起姊姊:「对了,妳不是有个姊姊?怎幺没看过她来店里帮忙?」

    脑海浮现姊姊美丽的倩影,早餐店若有她的帮忙,生意肯定门庭若市。

    见我沉默,方少祖开玩笑地猜测:「她该不会比妳更胆小?不敢帮忙招呼客人?」

    我摇摇头,淡淡描述姊姊的形象:「姊姊不仅长得漂亮、脑筋也好,她不像我性格胆小,从小就非常受欢迎。」

    「她大妳几岁?」

    「四岁。」

    「年龄差距不大,个性怎幺可能差那幺多!」

    「我爸妈也觉得不可思议。」

    「有一个优秀姊姊,做妹妹的压力很大吧?」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比不上姊姊,认清这点之后,倒也不觉得压力大,爸妈也不会强硬要求我什幺。」

    「我还以为妳的软弱性格跟妳姊有关,例如优秀但霸道的姊姊长期欺负妹妹,导致妹妹从小就没自信。」

    我噗哧一笑,难以想像温柔的姊姊会欺负我。

    「笑什幺?这个推论超级合理!」方少祖不甘心地狡辩。

    「我姊姊是很温柔的人,对我很好,我们从来没吵过架,更遑论欺负了。」

    「兄弟姊妹哪有不吵架的?」

    「可是我们真的没吵过。」

    方少祖对我说的话半信半疑,我不怪他,因为姊姊的存在确实有些梦幻,宛如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她,任谁都难以相信世上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那她为什幺不来店里帮忙?」

    我放慢脚步,哀伤逐渐涌上心头,方少祖察觉我的异状,停下脚步看着我。

    「她不是不来,是不能来。」

    「她在外地念大学吗?」

    「不是。」我扯扯嘴角,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笑,用手指指着天上,轻描淡写地说:「她在那里。」

    一年前,姊姊去了遥远的天国。

    谁都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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