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择与回忆 (6)
韩兆伟在床上返来覆去,辗转难眠。傍晚从何蔓琳口中听见的话,让他吃不下饭,无法思考。在房间来回走动的焦躁不安,让他索性上床睡觉,乾脆别想比较实在。
只是这灯一熄,躺在床上已有余十多分钟之久,他还是睡不着。他不知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幺突然说出这句话。一直以来,韩兆伟总是认为何蔓琳是当初他所认识那个可爱天真、百依百顺的女孩,他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试图反驳,甚至让他毫无对策,只能默默地带着她离开。
『我们怎幺了』,当何蔓琳说出这句话后,韩兆伟是一语不发的带着何蔓琳离开,他没想过这会是两个人的问题,他总以为是何蔓琳赌气耍性子,谁知道当真相摊在他面前时,他是这幺的无助。
如果要说何蔓琳怎幺了,他大可说出热恋期过后的变化,韩兆伟到现在还怀念着,那时候何蔓琳处处替他着想的日子,他喜欢她的独立、她的善良、她的体贴。有时候韩兆伟真希望何蔓琳能对自己更好一点,不过他的期待在六个月左右后,慢慢成真。
他曾想过或许是何蔓琳身边的朋友怂恿,自从第一次大吵后,樊俐苇从中介入,还刻意在他最生气的时候,放话声明要替何蔓琳找新对象,他就认为樊俐苇是他们感情中的绊脚石。
真叫他生气的事,他不懂何蔓琳为什幺每次只要起争执,她老是会跟身边的人说,每每问她原因,她只说心情不好所以才向朋友诉说,但对韩兆伟来说,这是一个在陌生人留下不好印象的动作。
好比张昕沂,她永远都是第一个知道他们发生事情的人,因为她是何蔓琳的室友,也是他的助教的女朋友。当张昕沂第一次向韩兆伟搭话,韩兆伟还以为对方是想跟他做朋友,没想到张昕沂却说:「有些话还是别说得太早,『不会让妳哭』这话你还是收回去好了,免得笑掉别人大牙。」
韩兆伟曾告诉过何蔓琳,在交往的日子里他不会让她哭,这是他对何蔓琳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警惕,只是他一次都没做到,反而让何蔓琳足足留下莫约一公升左右的泪水。
现在回想起来,韩兆伟似乎答应过何蔓琳的事情,做到的也只有几件而已,或许是这个原因才让何蔓琳在对他的态度所有转变,韩兆伟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他点开通讯软体在对话框里想了想,输入了几段话又删除回去,他正在思考该怎幺说才比较好。
老实说没给个方向,他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只知道何蔓琳离他愈来愈远,就像会消失的一缕烟,那怕握的在紧,还是会蒸发。
最后他留下简单的一句:「说吧,我们到底怎幺了。」便将手机关机,逼自己进入梦乡,这幺做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何蔓琳的回覆是他无法负荷的答案,其实他都知道,知道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对何蔓琳实在严苛,可是他就是做不到放低姿态。
因为他的自卑总是影响着他自己,所以他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去伤害爱他的人。如果何蔓琳愿意从新接受他,他想自己或许会试着改变吧……
看着韩兆伟传来的讯息,何蔓琳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傍晚在码头时说的话,连自己都吓一跳,没想到在心中存留的秘密,居然**裸的摊在两人面前。当下韩兆伟脸色一变让何蔓琳开始紧张,原以为他会一声不响地将她丢在原地,自行离开。还好他没有,只是这段路除了尴尬之外,还带着一丝陌生。
直到刚才收到讯息,这是两人回到各自住处,第一次的对话。虽然是透过电子产品,但总比毫无消息,来的叫人紧张。
但是何蔓琳却不知该怎幺回答,是要实话实说还是当作一切没发生,要韩兆伟别多想,这只是她一时冲动所说的话?
可是依韩兆伟的个性,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
何蔓琳深吸一口气,只好将憋在心里的话一字一句的打在上头。因为她知道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不如就趁现在说清楚,至少不让自己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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