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卿非卿》分卷阅读199

    谁不知道韩清洺是当朝二品大员,下任储相?

    在家中歇了几天,韩清洺便受到通知前去上朝。

    皇帝难得上朝,身边却还跟着御医太监,随身伺候,看着面色蜡黄,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朝堂上众官员都不敢高声言语,生怕一个不慎惊扰了皇帝。

    韩清洺站在队中,静静听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回禀对逆贼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的处置。

    皇帝看起来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何想法,吏部尚书讲完后站在原地,许久不闻皇帝声响,不由冷汗涔涔。

    自古最难断莫过于家务事,可这逼宫夺位,既是家务事,又是国事,最最难判……他也是新走马上任,摸不清这位据说英明狠辣的陛下的脾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新上任的吏部尚书站的离韩清洺较近,不由得偷偷递去求救的目光。

    韩清洺注意到那位看着年有二十又四五的官员,悄悄摇摇头,朝御座上的陛下看了眼,然后低头认真站着。

    吏部尚书似懂非懂,便乖乖站在原地,不做其他举动。

    过了几息,皇座上的陛下才缓缓道,“大理寺卿,你怎么看?”

    声音虚弱,却不喜不怒,让人听不出他的心意。

    韩清洺上前,道,“依臣看,吏部尚书大人处置中规中矩,却不免太软弱。二皇子五皇子下狱,郑远候赵霁等贼子却应株连,以儆效尤。”

    皇帝似乎喘了口气,道,“便依你所言办。此事交由你负责,莫要出纰漏。”

    “是!”韩清洺道。

    下了朝,于非正跟过来,正要说话,却见新任吏部尚书擦着汗过来,道,“大人,今日真是麻烦你了,却不知大人的暗示有何深意?”

    于非正皱眉,显然是嫌弃这人打扰了他们。

    韩清洺道,“只是让大人做好分内事,该做则做,不该做,或不知该如何做,便不做罢了。”又道,“陛下最厌恶臣子勾连,做些不必要的事,你只要知道做好分内之事便罢了。”

    吏部尚书脸青青白白,最后道,“韩大人说的是,只不知今日我的决断可否得当?”

    韩清洺道,“尚可,只是太过优柔。你只要知道,只要按照律法来做,便不会错就是了。”

    吏部尚书喏喏着走了。

    他走远后,于非正道,“你理他作甚?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家伙……这人是周迪选上来的,才华是有,只是太过钻营,上不得台面。”

    韩清洺道,“不过是小聪明过多罢了。我虽不喜这种行为,却也不会碍着人家。”他身份特殊,遭人诟病,惹人嫉恨,但也总招来一些希望能借他东风的人。毕竟……韩清洺笑了,他可是大同无冕之王。

    虽然是皇帝手中的刀,被孤立的心腹,但他也是大同第一巨贾,拥有最多土地的贵胄,是堂堂二品大员。

    于非正道,“你不放在心上便好……陛下也真是,你高烧那般严重,也不让你多歇息两天。”

    韩清洺道,“他那样的身子都拖着来上朝,我又怎好自己在家歇着?”

    “你真要给你那小妹妹相亲?”于非正突然问道。

    韩清洺道,“你不是都知道么?”

    “只是再确认下罢了,”于非正道,“我以为你会觉得妹妹年纪太小,再留几年。而且你大妹妹绯荷不是还没出嫁么?水荷又急的什么?”这段时间他也有事做,论功行赏安排兵将,也有两天没去照顾韩清洺。

    韩清洺道,“水荷和三殿下是不可能的。”

    他慢慢朝家的方向走,“我是不可能让我妹妹为一个不可能、心中也绝不会有她的人伤情一辈子的。”

    于非正叹气,跟了上去。“唉,那我在三皇女那边可难回话了。”

    “怎么?”韩清洺问。

    于非正道,“三殿下叫我来探口风,问水荷是否真的要相看亲事,你又有没有相中的人选。”

    “……”韩清洺皱眉。

    于非正点到即止,“我看三殿下也是用了心的。至于水荷……她心情如何?”

    韩清洺道,“心情郁郁,不过尚可,安静些也好,在家中虽绯荷学些管家女红,也好找婆家。”

    于非正咋舌,“你还真是雷厉风行。”

    本来是准备慢慢来的……韩清洺无奈道,“我总不能让三殿下有机可乘。”

    “这倒是,”于非正道,“她毕竟是皇女……若是寻常身份,我想你也不会阻拦。”

    “那可是我心爱的妹妹,”韩清洺道,“我总是盼着妹妹幸福的。”

    有意的人家许多,其中不少公子哥儿竟是往日水荷的玩水荷见了名帖,还惊奇的不行,不知道这些往日当下手使唤的公子哥儿竟会想娶自己。更惊奇的是,那名帖上的名头。

    当年一起打马偷鸡、被自己鞭子抽的团团转的纨绔们,竟也成了远近有名的某某才子某某青俊了,考了秀才正考秋闱的都有。

    韩清洺心道那当然,我妹妹这般优秀,貌美又聪明,这些家伙每日见着,怎么会不起念想?

    绯荷倒是惊奇的不行。女子婚嫁向来是头等难事,没想到妹妹当年浑玩,竟浑出这么多相公候选,这些公子哥儿当年能和水荷玩到一块,地位家财都是不弱,不乏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

    水荷这两年虽安分下来,却也仍不耐女子间的来往,只闷在家里读书学习,绯荷倒是有个固定的圈子,对皇城里数得上的优秀男子也有所耳闻。

    韩清洺便与绯荷一起商议,选出了几家,问过水荷意见后,在附近一座庄子里办了花会。客人便是那些来访者中出色的公子哥儿。

    那庄子是专门培植花卉的,韩家经营有胭脂水粉店,要用到不少花,这座庄子里有暖棚,也有花圃,四季的鲜花都有。

    便是专门种菊花,如今是初冬,正是百花凋零的时节,虽说晚了些,不过庄子在山上,倒是还暖,不少菊还开着,却能赶一赶末秋的景。

    因着是水荷的相亲宴,因此韩清洺便将这次宴会交给水荷主持,嘱咐道,“可别办砸了,这可是你的名声。”

    水荷白哥哥一眼,说,“放心吧,我这两年的女学可没白上!”

    当日,平阳城外六十里一处山间庄子外,马车辘辘而来,停在山中央。从山脚便开始是庄子的范围,其间穿**着田径房舍,举行宴会的地方却在山顶四方亭。这亭中央是高高六角飞檐亭,周围却是层层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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