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女孩》七.冰伯爵茶-5

    七．冰伯爵茶-5

    大二就是少了一点对校园的陌生，多了一些朋友在身边，然后又有新鲜人踏入校园，用我们一年前的好奇目光张望着。

    上学期因为我的新组员们是系学会成员，好说歹说我就被说服加入中文系学会了，今年迎接学弟妹的任务我也要参一脚。

    中秋节这天下午我还在学校开会，他们已经在家里阳台準备烤肉了，不断传来催促讯息……。

    「琳琳妳等下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没关係喔！」学姊看我手机一直发光，微笑说。

    「那……不好意思，开会结果再跟我说喔！我先回去了。」

    「好！谢谢妳喔！」

    「掰掰。」挥挥手，我匆匆往外跑，却不巧撞上转角的黑色身影。

    「啊，抱歉。」

    「没关係。」这熟悉的声音……是洪祎平。

    「妳要赶着回去？」

    「嗯……」

    「田燕妮跟我说了，我晚点过去。」

    「嗯。」听他说完，我就低头匆匆离去，不敢回头看他是什幺表情。

    直到踏出校门我才鬆了一口气。

    我等一下要怎幺讲才好呢？边走边想，像是要上台演讲一样紧张，不知道这种状态会不会反而被误会是说谎？

    「欸！红灯！」突然有个人抓住我的手腕。

    「喔！韩猎……」

    「妳走路都这样吗？真是三宝欸！」韩猎没留情的酸我。

    「在想事情。」

    「呵。」韩猎冷笑一声，说：「我听吴棠说了，妳今天要解释田燕妮那天闯的祸喔？」

    「嗯。」

    「那天晚上洪祎平很难过，他散步回来之后我猜他应该是哭过，站在男生立场我是觉得……如果妳没打算回应他的感情，也不用解释太多。」

    「可是这都是你们说的，他从来没跟我告白过啊，你们这些不就只能算是『推理』了吗？」

    「妳真笨，他不告白是因为没把握妳跟他有一样的感觉啊！」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还敢说我笨！」

    「我没谈过恋爱但我也喜欢过人吧。」

    「是喔。」突然有点好奇韩猎喜欢的类型是什幺。

    我们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走回公寓，当初说男人勿近的公寓，今天邀请了男人来烤肉！规则这种东西果然是用来被打破的吗？

    「我回来了！」一开门就闻到炭火味。

    「学妹欢迎回来！」温绍阳依旧比谁都雀跃，虽然我不记得田燕妮有说要邀请他。

    「学弟就不用欢迎了吗？」韩猎扁嘴抱怨：「也不想想你专题是我帮想的。」

    「好啦！学弟爱计较！来喝吴棠牌多多绿！」温绍阳连忙拿着饮料去跟韩猎勾肩搭背的讨好。

    「叮咚──」门铃声响起，他是第六人。

    「喔！男主角来了！我去开门！」

    「温鲜奶跑得比谁都快，有没有那幺开心啊！」田燕妮皱眉问。

    「今天他要是去其他人的场子，就是负责烤肉烤到死的那个，哪能那幺开心！」吴棠从阳台走进来，她是今天的烤肉专家。

    「韩猎你不吃肉，晚餐自己去厨房弄。」

    「你们把我叫来，还要我自己弄晚餐？」

    「好啦！我赔罪，晚餐我弄，你想吃什幺？」田燕妮眨眨眼坐到他身边说：「抱歉啊，之前说你是gay……」

    「我不在意啊。」韩猎没所谓的说。

    「那你要吃什幺啦！」

    「随便！」

    「吼！跟简蜜琳一样没主见！」

    「哪是！我又不知道妳冰箱有什幺！」

    「去看啊！」两人吵吵闹闹的到冰箱前去讨论了。

    这时洪祎平也坐在灰色沙发上，神情说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我穿越那两人从冰箱拿出伯爵茶，倒了一杯给他。

    「伯爵茶，要加冰吗？」我努力微笑。

    「不用。」

    「喔。」

    「谢谢。」他看起来很紧张，「那个……妳们找我来有什幺事吗？」

    「温绍阳！你好意思让我自己一个人烤？说好的小弟呢？」吴棠似乎想把温绍阳支开。

    「喔！那妳要消耗第三张召唤券啰！」

    「一日小弟，终生小弟，哪需要什幺券！」吴棠还伸手巴了他一下

    「喔。」

    我尴尬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那个……亨利哥只是我高三的家教，其实我跟他也不熟，只是少女心小剧场仰慕他而已，而且学测之后他就功成身退了。」说着说着，我只是想把事实告诉他：「我没有把你当成谁的替代品，但的确因为亨利哥的形象让我觉得你可靠，我才在那幺多同学当中，唯独对你少了一些戒心，在这之后我认识的你，就是你啊……」他没有回话，也不敢看我。

    「她说的是真的，我们琳琳很怕生！」站在厨房的田燕妮突然插话。

    「啧，妳别插嘴！」韩猎连忙制止她。

    「……如果没有亨利哥，我不会第一眼就对你感到好奇，也不会因此了解你是一个什幺样的人。你也当过家教，肯定没发现学生仰慕你吧，亨利哥也是一样没发现，我承认他的知识和气质影响我对未来的选择，但我从没打算拿谁来延续当初未完成的单恋剧情。」

    「我知道了。」他终于说话了，手却拄着额头撑在膝上，我看不见表情，没一会儿他又说：「我不是故意的……」

    「嗯？」

    「我以为离开是还对方自由的方式……我那时候只是觉得妳应该去追回本尊才会得到幸福，而不是找我这个替代品，我怕妳将来后悔……但我不介意。」他抬头看着我，神情有说不出的悲伤。

    「其实……我妈结婚前就爱上有妇之夫，外婆为了让我妈死心才逼她结婚，甚至以为有了孩子之后她会收心，但是没有，我妈……把我和爸的存在当成她追求幸福的障碍，而我却只能看着她懊悔的哭泣，无能为力。」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脏紧张的加速跳动。

    「我爸是爱我妈的，但他只是替代品……我是绑着他们两个人的罪魁祸首，他们都因为我的存在而不幸。我甚至因此不敢点加冰的饮料，因为那些退冰后的水珠都会让我想起他们的眼泪……都是我造成的。」说完，他又把脸藏进掌心，却藏不住无声落地的一滴泪。

    原来如此。

    原来他不在意自己是替代品，只是想藉由他的离开，让我回去找真正喜欢的人，去追求真正的幸福而已。他就像他爸一样善良，同时也一样恐惧成为替代品所带来的悲剧重演，让双方都抱憾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