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冰伯爵茶-1
冰茶之下有个手缝的杯垫,她说,这能承接水珠,让人不再焦躁。
四月,洪祎平如常跟我同组,但是对我就跟对其他组员一样只谈公事,一点人情味也没有,讲完公事就藉故离开,所有工作分配也各做各的。
好不容易某次报告开会只有我跟他到场……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怯懦地问。
「有什幺好生气的,我们只是朋友,不会介意这些。」他的语气冷淡,甚至有些不耐烦。
「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这种人,可以不用勉强跟我同组。」我说。
「怎幺会讨厌,我们只是同学,做报告妳也很敬业,没什幺好讨厌的。」他的语气一点也没变,我甚至觉得他是在讽刺。
「我知道了。」他是真的讨厌我吧,只是不想当坏人而已。
那次之后,我找了其他同学一组,没再成为他的队员。
「妳跟洪祎平分手了喔?」我加入的那一组同学,意外的追问不停。
「我跟他没有在一起过,上次那些传言是误会,他只是送东西来我家刚好被学长看到而已。」我平淡的叙述。
「是喔,那妳当时怎幺不解释,大家都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还因为学长的介入才冷战到寒假结束。」
「太夸张了!我都没谈过恋爱就把我讲的好像是两个孩子的妈……这样对吗?」我开玩笑的说。
「呵呵,但是你们本来都一组,怎幺突然……」同学们关心的眼神热烈,我却脑袋空白,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可能……我不是好组员吧,这样你们还愿意收留我吗?」我扬起无奈的嘴角,真心这幺觉得。
「说这种话干嘛!妳那幺认真,是他没眼光啦!」
「嗯。」我浅笑着,不再辩解。
对于不在乎真相的人,我从不多言。
比起真相,人们其实更在意表面的和平吧,否则他为什幺不想听解释?因为解释不重要,都只是藉口、强辩,不是吗?
看着天色逐渐暗下,这阵子我很不想回宿舍。
田燕妮总是在外面蹓达到接近午夜才回家,那时我们都已经各自在房间里,已经很久没有三人凑在一起了。吴棠没有过问田燕妮去哪,我也没再跟她交谈过,只剩偶尔吴棠还会帮我买晚餐……。
有时候不小心碰面,也会用期末考、报告很多这种理由回到自己的房里,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幺叫做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但我除了窝在房里看小说、偷哭之外,毫无办法。
「妳去哪混了?现在几点妳知道吗?」门外是吴棠的声音。
「反正妳们也不想看见我,就当我是房租的分母就好了。」那是田燕妮的声音。
「妳到底在想什幺,要闹到什幺时候?」
「我知道妳们两个对我做法都不认同,我不勉强妳们接受也不打扰妳们,这样也有错?」
「事实上妳这种做法已经破坏简蜜琳跟她同学的感情,怎幺能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不记得妳脸皮有这幺厚。」
「对!我就是脸皮厚,认识一周就跟人家交往、一个月就分手,讲出真相破坏朋友的恋情!觉得那幺差劲的话可以不用当朋友。」
「妳再说一次。」
「我知道妳想听哪一句,我们『可以不、用、当朋友』!」
「好……我尊重妳的决定。」
在那之后我听见吴棠甩门的声音……又过不久是田燕妮出门的声音,凌晨一点她还出门,是能去哪?为什幺会变这样?我们不是一直最了解对方吗?难道那些包容都是假象?忍耐到极限了?
八年的友情……
还真脆弱。
小说丢在一旁,我根本看不下去。
我气田燕妮让我失去一个朋友之后又让我再失去两个,此刻感受到孤立无援的寂寞,不久前以为未来四年会很和谐美好,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这幺天真认为吗?是因为我可以为了和谐退让才这幺欺负我吗?要我先道歉?我做错什幺了?好姊妹之间的祕密为什幺要告诉别人?明明是她先背叛我……
吴棠说的对,她脸皮真厚。
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就像洪祎平这种会误解我,也不听解释的朋友,不要也罢。
我才是傻瓜,总是为他们着想、牺牲、成全、鼓励、支援,她们呢?连这一点和谐都不愿守护,我干嘛还要为他们付出这些?
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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