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烈在心里赞叹一声。
这剑当年一定是柄神兵利器。
他把剑放了回去,转而打量书柜上的一排排书,发现五花八门的类型都有,涉猎极广,其中大部分是与音乐有关的,再然后就是史书,竟然还有那种线装、纸都泛黄了的。
绕了一圈戚烈站在了书桌前,书桌的样式古香古色,颜色和制式都与书架是统一的,书桌上摆着笔架,笔架上挂着几支毛笔,有一方砚台、镇纸,笔洗,很难想象这栋别墅其他的地方明明都是欧式装饰,书房却突兀的是纯中式的。
桌面中央摆放着一副半卷着的画卷,画上应该是画的某个古代人物,下半部分露出了马蹄和这人长袍的袍脚。
戚烈缓缓将这幅画展开来,随着画轴的滚动,画中人物的上半身渐渐显露,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子,骑在一匹矫健的马背上,身穿大氅,一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另一手握着缰绳,他身后是凛冽的大雪,整幅画面有一股肃杀之气。
最后,男人的面部呈现在了戚烈眼前。
看清楚画里人相貌的那一刻,戚烈双眸微微一凝。
“放手!”林郁蔼沉声怒吼。
他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站在书房门口,死死盯着戚烈的手。
“什么时候画的我?还是古装的——”戚烈笑着转头看林郁蔼,但下一秒,唇边的话以及笑容都凝固了。
他从没见过林郁蔼这个样子,林郁蔼眼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痛,又或者是深刻的恨意。
戚烈的心脏紧紧一缩,问道:“怎么了?”
“我说,放手,”林郁蔼眼眶泛红,一字一句道,“那,不,是,你。”
戚烈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目光落在那副画上,手指颤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没有将手里的画撕碎。
他缓缓把手拿开,转头去与林郁蔼对视。
戚烈眼里深重的痛仿佛要将林郁蔼割裂。
被人窥探到了心底最大的秘密,最隐秘的东西被侵犯,被剖开,赤-裸-裸暴露在人眼前,而且这个人还与他爱的人有张一模一样的脸,愤怒、惶恐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绪,都不能表达林郁蔼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林郁蔼突然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那两柄剑,眼里的血色加重几分,盯着戚烈,声音嘶哑:“你动了我的剑。”
“我只是——”戚烈绕过书桌,想去握林郁蔼的手。
“滚!”林郁蔼怒吼一声。
“宝贝,别这样……”戚烈站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口**舌燥,说什么都是徒劳。
“我说滚!”林郁蔼抬手指着书房门,“从我家,滚,出,去。”
戚烈的双眸紧紧凝在林郁蔼身上,林郁蔼却只给了他一个侧脸,不愿意看他。
书房里的气氛沉闷得几乎要令人发狂,空气几乎都凝滞了,彼此的呼吸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传到对方耳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戚烈闭上双眼,眉头紧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再睁开眼时说:“好,我走,你好好冷静冷静。”
戚烈转身,脚步艰难地走到书房门口,忽然停下按住胸口,回头深深地、长久地凝视林郁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才收回目光,出门,往楼下走。
林郁蔼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听见戚烈出门、下楼的声音,一直到确定戚烈已经离开,他才颓然滑到了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了,靠着书桌闭上双眼,大口大口**。
好一会儿之后,他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但是依然坐在地上不想动。
陈沐然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有点儿担忧地问:“我在楼下好像听见你们吵架,没事吧?”
林郁蔼沉默地摇摇头。
“你看起来不太好,”陈沐然说,“真的不用叫医生?”
林郁蔼这会儿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就好像刚刚大病了一场。
“不用。”林郁蔼张口说话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哑得不像话。
陈沐然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说:“别嫌我这个外人多嘴,看得出来你和戚董之间是有感情的,吵架不能解决问题,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去做。我先走了,这个点辰溪快要下班了,得去接他,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林郁蔼无力地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陈沐然走了之后,他从地上撑起身子,挪动步子到书桌前,低头凝视着那副画,指尖轻触在画里男人的面庞上,接着又把画仔仔细细卷起来,系好,收进了桌下的抽屉里,上锁。
上一次把它拿出来看大概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他家里几乎没有外人会来,更别说上楼来书房了,杜政和任子晋也很明事,他提醒过一次之后,他们并不会乱进他的书房。
他只是忘记把画放回去,只是对戚烈放松警惕忘记提醒他别进书房,竟就这样恰巧被戚烈看到画。
他还动了剑。
这是林郁蔼内心最不容被窥视与亵渎的秘密。
林郁蔼到对面墙壁下,取下放在下方那把稍微长一些的剑来,抱在怀里,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手指小心地拂过剑鞘,目光深邃,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爱人。
这剑,是戚烈当年的配剑。
它和墙上的另外一柄是一对,那柄稍细一些的,是林郁蔼上辈子用的剑。
这两柄剑是他无意中在一个拍卖会上买下的,虽然是古董,却并不贵,因为它们的朝代无法考证。
林郁蔼这么些年以来查过无数史书,从来没有见到过“大庆”这个朝代。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同的时空里,竟然会出现他和阿烈的这一对剑。
“阿烈……”
林郁蔼低低地呢喃一句,视线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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