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您好。”步离见右手边一个破旧的桌椅,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桌椅上,手里拿着一管狼毫目光呆滞的看着步离等三人还有大黑。步离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刚刚那么一下,步离虽然不知道这名老者强到了什么程度,但必然不比自己见过的强者力量稍差。
在西山中狩猎了十年,步离一身敏锐的感知并不比那些狡诈的荒兽来的弱。更何况步离的精神力经过反复的淬炼之后,神识的敏锐已经远远不是四阶或是五阶的纹刻强者能比拟的。
可就在迈入书苑的时候,步离没有一点感觉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目光呆滞的老头子。在那里,应该是一片空白才对。就算是那老头子修为强悍,能隐去自身的气息,不让步离感知到,可是桌椅是如何隐匿的?
沧澜学院果然藏龙卧虎,步离心中凛然。要真是沧澜学院想杀了自己的话,怕是根本不会给自己一点机会。一个看门的老头就有比拟五大宗门宗主的力量,自己就这么进来,是不是有些莽撞?想一想,步离觉得后背汗流。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留下名字,我做了备案就去看书吧。大好的时光都让你们浪费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事儿。”老者不耐烦的说道,左手拿着一本书,轻轻的在书案上拍了几下,示意步离等人赶紧备案,不要打扰自己看书。
“我叫步离,这是我的猎宠叫大黑。”步离说道。
“猎宠?现在的猎宠都要隐身了吗?它隐身了,你做什么?”老者一面在纸上记录下年月日,一面有些不解的问道。步离大汗,这道理无数人说过,猎宠隐身了,自己这猎人做什么?这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步离自己也无法理顺。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传说中的暗夜猎手吧。人宠都隐身藏在黑暗之中,擅长伏击,近战的本事也不错,算是个强悍的职业。但弱点也很明显,你这年轻人倒是另辟蹊径。好久没看见暗夜猎手了……”老者挥了挥手,示意步离进去,看着上户风问道:“你呢?”
“上户风。”
“好精壮的小伙子。”老者赞道,“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要壮实一些,可惜岁月不饶人啊。”
“张熙桐。”
“哦?女娃娃可不多见。咦?你身上用的是什么纹刻?!”老者随意的说着,写完张熙桐三个字之后,忽然注意到张熙桐身上散发出来的奇怪的气息。
张熙桐身子一颤,这老者无意之中说到了张熙桐的心事,正是张熙桐来到沧澜学院想要解决的问题。
步离有意无意的挡在张熙桐身前,笑道:“老丈,我们能进去了吗?有什么规矩还要麻烦老丈先行告知?”
“这对小娃娃倒是有些相配……护花也不用这么着急不是,我又不会吃了她。”老者看着步离和张熙桐,笑着说道。笑声中昏暗的眼神都仿佛变的清澈了几分似的。
步离一阵尴尬,刚刚只是不愿意张熙桐太过于被动,想都没想就挡在张熙桐身前。老者如此调侃步离,却让步离一阵结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进去了,随便看。但不得抄录,不得偷窃,上面都有魂阵保护,虽然你们的精神力都很强,但是别碰那些魂阵,违反了规矩,会被惩罚的。选了一本书,拿过来在我这儿登记在案就好,然后就到旁边的院子里去学吧,不能带走,带回住的地儿,这一点切忌。要是天赋强的,三五天就能来换一本,一般天赋的,三五年也不见得能换一本。当然,还要看机缘,只有最适合的魂术,没有最强的魂术,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明白。”老者说是不耐烦,一说话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老丈可有建议?”步离觉得这老头也是个妙人,看见他手边的茶盏空了,从怀里取出酒葫芦,晃了晃,又问道:“老丈,喝口不?”
这话说的太过于粗俗无礼,近似于乡村野里之间的俚语。步离取出酒葫芦的时候,微微打开一道葫塞,晃了晃酒葫芦,一股子陈年老酿的香气飘了出来。老者来不及计较步离的无礼,闻到酒香之后,食指大动,深深的闻了一口,一看便是各中老饕。
“好久没喝到西山的猴儿酒了,还这么香醇,算你小子有眼色。”老者一把夺过步离手中的酒葫芦,倒了一盏,一饮而尽。浑浊的双眼随着一口酒灌了进去,变的晶晶亮,清澈见底的泉水一般。双眼渐渐闭上,似乎在回味着浓郁的酒香似地,一口气都不出,一张脸渐渐变红。
过了良久,老者轻轻嘘出一口气,酒香味凝聚成形体似地。仿佛冬天站在冰天雪地里面哈出一口气,哈气在半空中清晰可见。酒香被凝聚,并没有四散。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中间蕴含的力量却是不简单。
“好酒!”老者哈出一口气后,依旧闭着眼睛,似乎还在回味着深远的酒香。
步离不会喝酒,当时在神遗山脉里,断龙台前开怀畅饮的时候,浑然不知道喝的酒到底有多好。如今一看,步离忽然有些想念于望、万立群、李少伟这些人。
“既然投缘,小子我也喝不出个好处来,这壶酒就送给老丈了。不过葫芦虽然不值钱,却是一个朋友送的,老丈喝完了把葫芦给我就好。”步离笑呵呵的说道。西山遗族,最是好客不过。步离也不嗜酒,平时都想不起来喝。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也很少喝酒,倒是更愿意喝茶,这酒送了也就送了,葫芦留下就好。
步离的豪爽让那老丈颇为为难,想要收了步离的酒,但又担心步离有什么非分的要求。要是不收吧,还舍不得如此美酒。睁开混浊的眼睛,仔细打量步离,像是要看出步离心中本意一般。
看见老者如此纠结的模样,步离笑道:“就是几口酒,又不是什么宝贝。老丈尽管拿去,我们西山遗族最是好客不过,没有旁的念头。”
“你这小子,倒是畅快。”老者听步离这么说,也不再纠结,又倒了一碗酒,收起了酒葫芦。这碗酒老者不再一饮而尽,而是一口一口抿着喝。
“书苑里面的书多的你这辈子都看不完。”老者一口口抿着酒,步离真想再拿出一把花生豆,老者会不会跟自己说“茴”字的九种写法的时候,听见老者这么说,便凝神听去。
“你这个小娃娃练得是西山遗族的功法,当年因为有些事儿,只剩下个残卷,没头没尾的,你看看有没有用吧,要是没用,我再想想。”老者一边说着,右手黑色魂气闪烁,随后一方玉盒出现在桌子上,端是神奇无比。
步离也没着急,笑了笑说道:“可不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是几口酒,怎么能让老丈如此费心。”
“没事,拿去吧。反正你要找的也是这东西,就是帮你省了点时间罢了。”老者挥了挥手,又说道:“都进去吧,修行上时间是最宝贵的,别在这里耽搁了。”
步离这才接过那方玉盒,回头和张熙桐与上户风说道:“我先去看看,你们慢慢找。”
左右都离不开书苑,步离也不多客套什么。目送张熙桐和上户风进去,步离凑到捞着身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根风干的鹿腿,放在老者书桌上,笑道:“这是我风干的鹿腿,手艺一般,配着这酒倒是有些滋味。多多少少要吃点下酒菜,要不然总是觉得不够味道。”
老者奇怪的看着步离,不知道步离在打什么算盘。
“有人说,把记忆风干了,留着以后下酒。老人家您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记忆这东西,尝尝也就算了,还是鹿腿更好吃一些。”步离笑呵呵的说着,好像并不着急去看看那方玉盒里面到底是什么,和老者说些有的没的。
老者撕下一小条鹿腿上的干肉,放在嘴里,轻轻的嚼着。过了几息,抿了一口酒,鹿腿之间的香气转瞬便随着猴儿酒从喉而入,弥散全身。
“往事不堪回首,能不想,就不想了。其实有酒有肉,也算是不错。”步离说道。
大黑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步离这狗日的是想要做什么?
老者微闭双眼,像是在品尝着鹿肉之间的香味,品尝着被时间,被岁月风干过的那股子味道。听步离这么说,也没什么反应。
步离也不多说什么,含笑看着老者。过了半晌,老者方才把肉咽下去,睁开眼睛,道:“你个小猴子,肉风干的倒是不错,就是有点硬。到底要什么,趁我没厌烦,赶紧说。”
“这不是刚听您老人家说书苑里面各种典籍都有嘛,我也不想在找书上浪费时间,您老也知道我这只猎宠修炼的是隐身刺杀之道,有没有相关的典籍让我这猎宠也学学?”(未完待续。)
( 纹猎天下 p:///4/40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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