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烈!!!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来!”
他喊得声嘶力竭,喊到精疲力尽,独自瘫坐在荒林的血迹中。
“郑承烈。”他明显带了哭腔,低声一句一句唤着他的名字,就好似被依靠丢弃的孩子,要把全部的苦痛借眼泪发泄。
“郑承烈。”他哭得身心俱疲,却仍是不放弃希望呼唤着,“郑承烈……阿烈……”
“我在。”
耳畔忽响起他深沉的声音。
季晨蓦地抬起脑袋,忘记擦去脸颊上的泪闪。
“小晨。”
被呼喊了千万遍的人终于穿越了千山万水般出现在眼前,季晨却抿起嘴巴,缄口不言。
“小晨,别哭了。”郑承烈走过去,蹲在季晨面前,用食指指腹囫囵抹掉他的泪水。
是他。
是离开了又回来的他。
季晨近乎贪婪地将郑承烈此时的神情印入心底。
“小晨,不准再哭了。”时间紧迫,郑承烈不自觉又重了语气。
“他们,他们是不是你杀的?”一时还有些抽噎的季晨话语有些断断续续。
“不是。”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他摊开紧攥在手掌的弹壳,亮出来给那人看。
“这里为什么会有你的子弹?”
“小晨。”无言以辩的郑承烈只得深锁了眉,双手大力扶住季晨的肩膀。
“你放开。”稳住了眼泪的季晨躲闪开郑承烈,心里却在看到对方瞬时黯然下去的瞳眸时,也狠狠刺痛了一下,但随即汹涌而来的,是比被背叛时更加惨烈千万倍的疼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季晨苦笑一下,“衡太他一直都活着你是不是也知道。”
郑承烈看着他饱含苦痛的眼神,默默点了点头。
“郑承烈!你为什么这么残忍?!”季晨甚或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你明明看见v那之后混沌度日,俞温因为愧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明明知道他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小晨,不是我不愿,而是不能。”
郑承烈皱眉。他最不愿看到的景象,还是发生了。
“不能。好一个不能。”季晨一把甩开郑承烈的手。眼里的泪却似失了闸,怎么停也停不住。
“小晨……”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们!为什么!”
“季晨!”
勉强平静下来的季晨仰头看即使是蹲下来却仍是高自己一头的郑承烈,忽然泪就停了。
他曾那么爱他,信他。可惜,不再会了。
“你走吧,郑承烈。”
郑承烈阴沉了脸,双手紧紧攥住季晨的肩膀,连带着声音也愈发低沉。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季晨。
“季晨,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走吧。我不会再信你了。”
季晨说得**净利落。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坚厉的匕首,直入郑承烈的心脏,断了他的心脉,也断了他的爱恋。
他们经历过如此多的狂风怒浪。在家庭世俗面前,在血肉历练之时,在生死背叛后,他们始终以坚韧的毅力紧紧牵住了彼此的手。
可现在呢。
郑承烈看着季晨决绝的眼神,良久,就在季晨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蓦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警察。”
率先反应过来的郑承烈一把拽过季晨,躲进不远处的树林里。
一行蓝衣侦警上了山,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树下大滩的血迹,当机立断拉了警戒线,一**人等在里面取证分析。
季晨被迫窝在郑承烈怀里,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叫那帮警察发现了端倪。郑承烈则是面色愈发沉重地一边观察,一边盘算着从哪里下山最不易被发现。
又有几个刑警领了几只警犬上来。警犬围着血渍闻过之后竟突然冲季晨与郑承烈躲藏的方向狂吠起来。这一吠,引得侦查人员不得不也暂缓了手下的工作。
糟了,一定是自己刚才沾染上了血,所以才招致警犬这么执着。
季晨一时不免有些慌张。没了主意的他抬脸去看郑承烈——关键时刻他仍是改变不了依靠他的习惯。
“一会你沿着东边的小路下去,那边有车。”郑承烈将车钥匙,还有那把星氏dkl塞进他手里。
“郑承烈。”季晨叫他。
“听我说。”郑承烈做出安静的手势,“弹匣共六发子弹,你计划好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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